太監、宮女噤若寒蟬,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感覺到,天要蹋了!
太醫院的所有御醫全部出動,輪流為燕雲錚診治,卻始終不得要領。
燕雲錚躺在床榻上,沒有呼吸,沒有脈搏,身體冰涼,就和個死人一樣。
御醫們手足無措,大眼瞪小眼。
溫城小心翼翼的問道:「陳公公,陛下這是中了哪種毒啊?」
「毒就在飯菜里,各位大人可以試毒。」陳東一臉自責的說道,「當時情況緊急,我只能以銀針壓制陛下體內的毒素,沒想到,陛下竟然……竟然……」
說完,陳東長聲一嘆,眼角擠出了兩滴眼淚。
幾位御醫商量了一陣,決定先搞清楚飯菜中是什麼毒在說。
至於有沒有效果,只能聽天由命。
沒有人敢說陛下已經駕崩,剛剛說這話的人,已經被面前表情陰冷的御前總領太監,砍了腦袋。
「陳公公,可否牽來一條狗,讓它試試毒啊?」
「狗說不了人話,各位大人還是用人吧。」
「啊?大活人?」
眾多御醫都驚住了。以身試毒,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可是,看到陳東的燕十九,看到她手裡那把染血的刀,所有御醫都沉默了。
陳東冷聲說道:「人選我已經給各位大人準備好了。」
陳東「啪啪」拍了拍手,兩個侍衛壓著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
這小太監,正是剛剛送飯來的那個。
「陳公公饒命啊!真的不是我下毒啊!」小太監抱著陳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道。
陳東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任何接觸過飯菜的人,都有嫌疑,你是第一個人,不是最後一個!」
「掰開他的嘴,餵飯!」
一個侍衛捏住小太監的下巴,另一個侍衛夾了菜塞進小太監嘴裡。
小太監乾嘔著想要把菜吐出來,但他吐出來的是一灘黑血!
他整個人也一頭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機。
「嘶嘶」
眾位御醫面面相覷,被這霸道的劇毒驚住了。
「毒性之猛烈,聞所未聞!」
「陳公公,我等見所未見,束手無策啊!」
「陳公公……」
陳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喝道:「別跟我抱怨,陛下若出事,你們跟著一起陪葬!」
「現在,立刻,馬上,商量辦法,需要人試毒,我來安排!」
燕雲錚出事後,陳東第一時間命令侍衛,將御膳房的人全都抓了。又通過這些人的口供,將接觸過飯菜的人,全都抓了。
而且,他還封鎖了皇宮,任何人不得進出,違令者斬!
以燕十三為首的錦衣衛,更是被他撒入皇宮內,嚴防死守各個出入口,一旦發現有人舉止異常,立刻抓捕。
膽敢反抗,殺!
這番雷霆之勢,讓所有人都意識到,燕雲錚情況不妙。
御醫們苦著臉,湊在一起商量對策,最終決定還是再找一個人驗毒。
剛剛那小太監死的太快,他們毫無準備。
這一次,做湯的廚子被帶了過來,御醫們提前給了服用了一些解毒藥。
緊接著,侍衛就把飯菜塞進了廚子嘴裡。
廚子堅持的時間,比那小太監長一點,但最後也是吐出黑血而亡。
一眾御醫頗感棘手,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嘗試。
死道友不死貧道,阿彌陀佛。
陳東沒有盯著御醫們驗毒,而是盯著那些被抓起來的人,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一張張驚恐的臉,想要從中找到可疑之人。
但這些人臉上只有恐懼,並沒有陳東預想中的興奮、或是平靜。
「統領,抓到了三個向外傳消息的小太監。」燕十三上前匯報導。
「拷問出他們背後的人,直接抄家!」陳東殺氣騰騰道。
燕十三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動靜是不是有點大,萬一……」
陳東粗暴的打斷了他,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沒有萬一,聽令行事!」
那雙眼睛布滿血絲,殺氣逼人,燕十三心頭一顫,不敢反駁,立刻帶著人去抄家。
燕十九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低聲道:「你要不要早做打算?我存了一些積蓄。」
陳東一把摟住燕十九的腰肢,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小十九知道關心人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燕十九推開陳東,嗔道,「陛下他……」
陳東伸手捂住了燕十九的嘴,正色道:「陛下洪福齊天,絕不會出事,聽懂了嗎?」
燕十九苦笑著點了點頭。在她看來,陳東這就是死鴨子嘴硬。
如果陛下真的駕崩,作為忠犬的陳東和錦衣衛,勢必會遭到群臣反撲。而且,陛下沒有子嗣,新皇何來?這大燕江山,又該何去何從?
「雖然你封鎖了皇宮,但是,那些世家手眼通天,消息……恐怕已經泄露了。」燕十九臉色沉重道。
陳東道:「我已經通知了城衛軍,誰敢強闖宮門,格殺勿論!」
陳東讓燕雲錚假死,就是在火中取栗,他要挺過這三天,他要讓躲在暗中的人露出狐狸尾巴。
燕雲錚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在她未死的時候,占據著天下大勢,那些野心勃勃之輩,也只敢搞小動作,而不敢真的謀逆。
這一次下毒,便是對方的一次試探。
「踏踏」
何峰腳步急促的跑了進來,喘息道:「陳統領,宇文將軍帶著西軍來了!城衛軍頂不住!」
陳東眼睛一眯,他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的會是宇文青,宇文家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多少人?」陳東沉聲問道。
何峰心有餘悸道:「至少過萬!」
陳東臉色一沉。
以城衛軍的人手,頂不住西軍的一次衝鋒!
「守好這裡,誰敢動陛下的身體一下,殺!」陳東盯著燕十九,咬牙吩咐道。
燕十九心頭一凜,用力點頭。她從未見過表情這麼嚴肅冷峻的陳東,心中不禁湧起無限擔憂。
陳東表情冷漠,帶著十多個錦衣衛,和何峰來到了皇宮城門處。
城門上方站滿了城衛軍的人,他們看著下方的西軍,充滿了緊張、不安。
陳東登上城頭,俯瞰著下方的西軍,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