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亮和蕭離,一壇又一壇的敬酒,陳東喝了不少,臉色漲紅,雙眼充血。
這酒口味發酸,發澀,順著喉嚨湧入,整個人就像是泡在發了霉的爛水果里。
雖然不好喝,陳東卻是一杯接著一杯。
這一路走來,北境幾乎淪為荒地,遍地焦土,處處白骨,哀鳴聲瀰漫千里疆土。
被欺辱的女子,被吊起來的男屍,只剩下零散骨頭的嬰兒屍……
斷壁殘垣,血濺三尺。
他眼前甚至浮現出一個個面目模糊的人影,在不斷的質問他,為什麼不早點救他們?
燕十九看出陳東心情不好,眼中閃過一抹憂色。
在陳東又要舉杯的時候,燕十九按住陳東的手,低喝道:「還沒喝夠?」
陳東眼神迷離,微微有些喘氣。
「不夠……一萬人怎麼夠……」陳東喃喃道。
「什麼一萬人?」燕十九疑惑道。
目睹了幽州城的慘狀,陳東心中不禁生出了別樣的感覺。
他苟在大燕三年,雖然一直住在深宮之中,但也把自己當成是土生土長的大燕人了。
在看到蠻兵在大燕土地上的所作所為之後,難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他之前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此時卻多了又一個目標——讓大燕屹立世界之巔,讓大燕人不再受人欺凌!
「嘩啦」
陳東突然踹翻面前的桌子,大吼道:「殺萬人為雄,屠百萬人為雄中雄!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老子要屠盡蠻子,讓大燕的黑龍旗,飄揚在人煙所在之地!」
「老子要讓大燕,和太陽一樣,永不墜落!」
陳東重重喘著粗氣,猶如癲狂。
燕十九一把摟住陳東,低喝道:「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蕭離一把抽出長劍,重重劈砍在桌子上,一個桌角掉了下來,「我蕭離在此立誓,往後餘生一定和蠻子血戰到底!如違此誓,形如此桌!」
宇文亮雙眼圓睜,亮光如電,他「嘩啦」一聲砸碎酒罈,大喝道:「說的好!蠻子該死!」
宇文亮雖然喝了不少,但腦袋還很清醒。
陳東是燕雲錚面前的紅人,蕭離即將封侯,軍方的一員大將。
他想要取代宇文青,獲得宇文家的權柄,少不了這兩人的支持。
「既然你我心思相同,都是為了大燕,不如結拜為異性兄弟,護衛大燕江山,為大燕開疆拓土!」宇文亮豪氣道。
蕭離雖然被封侯,但蕭家在朝堂根基不穩,急需要盟友,陳東這個當紅炸子雞,是蕭離急需要拉攏的對象。
「我正有此意,陳公公意下如何?」蕭離問道。
蕭離是大舅哥,宇文亮是預定好的取代宇文青的人,這兩人都對陳東有大用。
陳東熱血上涌,有些上頭了,他喘著粗氣道:「既然兩位哥哥不嫌棄,那我們就在此結拜!共同為陛下效力,為大燕赴死!」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好好好!」蕭離大笑著,讓人準備東西。
三人以蒼天為見,以明月為證,在這城主府院中,燒黃紙,斬雞頭,歃血為盟。
「我蕭離。」
「我宇文亮。」
「我陳東。」
「不同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人大喊,聲如雷霆。
「砰砰砰」
三個響頭之後,三人同時起身,放聲大笑。
「二弟,三弟,今夜我們三兄弟不醉不歸!」蕭離又讓人上酒,還安排了歌舞助興。
宇文亮豪爽道:「全聽大哥吩咐!」
「我……」陳東正要開口,燕十九搶著說道,「你喝醉了。」
燕十九在陳東腰間掐了一把,陳東雖醉眼朦朧,但男人的本能,讓他臨時改口了,「我先去休息,等回到燕京,我再安排兩位哥哥。」
…………
陳東在燕十九的攙扶下,回房間休息。
蕭離怕陳東有事,還特意給陳東安排了兩個婢女伺候,姿色上佳。
但陳東只想讓燕十九伺候,對這些來路不明的女人,敬謝不敏。
「出去,都出去。」陳東冷淡的揮了揮手。
兩個婢女躬身退下。
燕十九把陳東往床上一推,冷笑道:「長本事了啊!」
「不需要長,我本事一直不小。」陳東笑眯眯的說道,「再說了,小不小的,你不也知道嗎?」
燕十九「呸」了一聲,嗔怒道:「你剛剛耍什麼酒瘋?你一個太監,還想上陣殺敵不成?」
「你不恨嗎?」陳東輕聲問道。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收斂,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越是雲淡風輕,越是狂暴如淵。
「看到那些蠻子的獸行,我當然恨!可我們的職責,是為陛下分憂。」燕十九道。
陳東對燕十九招了招手,燕十九走到陳東身邊,輕輕為他按摩。
陳東舒了口氣,道:「沒有大燕,何來陛下?」
「可是……嗚嗚……」
燕十九正要開口,卻被陳東的吻堵住了嘴。
那熟悉的吻,帶著濃烈的酒味,讓燕十九也有些醉了。
陳東早已經酒精上頭,心跳加快,更何況還有一腔憤懣。他心中憋著的那股戾氣,並沒有因為和蕭離、宇文亮結拜,定下滅族蠻子的誓言,而消散。反而越積越旺。
他猛的把燕十九壓在身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親吻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那雨點一樣的吻,狂暴又密集,讓燕十九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燕十九發出了急促的喘息聲,雙手勾著陳東的脖子,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她雖然不贊同陳東親自上陣殺敵,但是陳東的幾句詩,還有對北境百姓的悲憫,都深深打動了她。
女人一直都是感性動物,在某一個瞬間讓她感動,她就會成為你的人。此時,燕十九就已經成了陳東的人,任他予取予求。
陳東就像是發情的野獸一樣,絲毫不在意燕十九的感受,盡情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燕十九咬著嘴唇,一陣陣嬌吟從鼻腔中發出,連說半句話的精神都沒有了。那滾燙又熾烈的吻,早已經讓她目眩神迷。
「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