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殊剛從李蘇荷的院子裡出來,就碰上了大太監力士德,力士德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
「喲,陳世子,見著公主了嗎?」
陳殊笑著道:
「見著了,多謝公公!」
「見著就成,咱們這位公主啊,母妃早逝,一直一個人獨居宮內,也不大愛說話,但是心地善良,太后她老人家怕她孤單,常召她前去說說話,您這一來,想必她也能高興一些!」
陳殊道:
「公主的腿當真治不了了麼?」
力士德搖了搖頭,道:
「公主殿下的腿是十二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好了以後就不能行走了,這些年陛下也徵召了不少名醫,但都無可奈何!」
陳殊點了點頭,對李蘇荷的遭遇更是同情了。
隨著力士德走到大殿門口,卻見迎面走來一人,這人神色威嚴,正是丞相寧世楨。
寧世楨見陳殊也在這裡,便望了一眼力士德,力士德忙上前道:
「寧相,陛下也宣了陳世子!」
陳殊畢恭畢敬的朝寧世幀行了禮:
「小侄陳殊,見過寧相!」
「陳殊,在京城還習慣嗎?」
「京城熱鬧非凡,小侄還算習慣!在湘州時,家父常對我提起您,說寧相勞苦功高,大焱能有今日之繁盛,全得益於寧相殫精竭慮,這段時間一直想著去府上去拜會,只是俗務纏身沒騰出時間來,還望寧相不要怪罪!」
寧世幀沒想到這陳殊今天居然這般客套,便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和你父親二十年未見了,沒想到他還掛念我!」
陳殊忙道:
「那是自然!」
寧世幀道:
「既然陛下有旨,那就去見駕吧!」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力士德進了殿來。
進殿之後,只見京治司掌事袁正昂已經在殿中,兩人行禮之後,李煊停下了手裡的刻刀,道:
「寧相來了!剛剛袁正昂說,殺死小桃的兇手並非陳邊定,她是自殺。你怎麼看?」
寧世幀望了一眼袁正昂,淡淡的道:
「陛下,袁掌事說是自殺,那必然是自殺!」
李煊笑了笑,道:
「袁正昂,你聽到了吧,寧相可是很相信你啊!」
袁正昂道:
「陛下,雖然小桃是自殺,但這背後定有隱情,還需詳查!」
李煊皺了皺眉,望向了陳殊,道:
「陳殊,朕聽說這幾日你也在查這個案子,要不你說說?」
陳殊左右看了看寧世楨和袁正昂,上前回道:
「回陛下,臣查是因為不相信陳邊定是兇手,但既然袁掌事已經查明小桃是自殺,那便是已經洗清了陳邊定的嫌疑,臣查的那些也就無關緊要了!」
陳殊自知這個案子一定牽扯到朝廷重臣,張蘭之是被安上了欺君之罪的,如真是冤枉的,這背後甚至可能牽扯到寧世楨或者皇子,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不能將查到的小桃的身份擺出來,現在先救出陳邊定再說。
李煊啊了一聲,道:
「既然已經查清楚了,那就結案吧!」
寧世楨面無表情,袁正昂還欲說些什麼,但見李煊沒有再往下聽的意思,便也只能低頭稱是。
李煊擺了擺手,寧世楨和袁正昂率先轉身出了大殿,陳殊也行禮告退,卻被李煊叫住。
「陳殊,你等一等!」
陳殊轉過身來俯身聽著,李煊道:
「小桃既是自殺,那便委屈你了!」
陳殊忙道:
「能還陳邊定一個清白,臣已經感激不盡!」
李煊又道:
「你把李流芳李宏誠李灑灑幾人留在了京都,接下來是有什麼打算嗎?」
陳殊一驚,心說這不是你讓我留下的嗎,怎麼又把難題拋回來給老子了?
見陳殊不言語,李煊笑著說道:
「怎麼?偷你黃金的事兒還沒查清楚?」
陳殊眼珠一轉,道:
「回陛下,請再給臣一天時間,明日定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煊點了點頭道:
「好,朕等你的交代!」
陳殊退出殿來,三皇子李承達已然在殿外等候,先前陳殊與他約定要在與北掾和談交勒城的事情上幫他想辦法,這回正好可以堵個正著。
見陳殊出殿,李承達一把拉住了他,將他帶到了一處僻靜之處,陳殊一驚:
「三皇子殿下,你怎麼在這兒?」
李承達笑著道:
「正好聽說你進宮了,想問問你陳邊定的案子怎麼樣了?」
陳殊道:
「京治司已經查明了小桃是自殺,陳邊定應該沒有嫌疑了!」
李承達瞪大了眼睛,道:
「自殺?」
陳殊點了點頭。
李承達又道;
「那然後呢?」
「什麼然後,已經查明是自殺,那當然是結案啦!」
這個結果似乎出了李承達的意料之外,他道:
「這就結案了?因何自殺呢?不接著往下查了麼?」
陳殊見這李承達如此關心這個案子,便道:
「三皇子殿下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李承達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道:
「不知!」
陳殊並不想告知他案件的細節,也不願與他糾纏,便道:
「如此我就先回府了!」
李承達又拉住了他道:
「等等,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陳殊左右看了看,道:
「明日,明日我會再進宮一趟,給三皇子一個交代!」
「你有什麼辦法?」
陳殊心知不和他解釋一下不好脫身,只能道:
「北掾吃准了大焱會因為四大藩王的威脅而不敢貿然與其開戰,所以會在交勒城的歸屬上不肯讓步,那讓其他三王世子們回到各自的封地去!這樣一來大焱沒有內憂,你與北掾和談自然就可以更為強硬。」
李承達一愣,他很清楚放李宏城李流芳李灑灑三人回到封地,當然能打消北掾對大焱撤藩的猜測,可以在談判時更為主動和強硬,但這三王世子郡主被留在京都,那可是自己父皇策劃的,他怎麼可能同意!
再者,太子李承統已經與其他三皇世子私相授受,若放他們離京,豈不助長了太子的勢力?
李承達臉色一變,道:
「你想放他們離京?」
陳殊猜出了他的心思,道:
「放心,既然我答應幫你,就不會做害你的事情,李流芳李宏誠李灑灑即便離京了,也不會對三皇子殿下造成什麼威脅!」
李承達一笑,道:
「對我能有什麼威脅,他們只會對大焱有威脅!」
陳殊想了想道:
「三皇子能否幫我一個忙?」
李承達側目望向陳殊,道:
「你想做什麼?」
陳殊道:
「你下個帖子,幫我下個請帖,請李流芳李宏誠李灑灑幾個人吃個飯如何?」
「吃飯?」
「我與這幾人都有些嫌隙,我請他們吃飯怕是請不動,但三皇子殿下下的請帖,他們斷然不會拒絕,三皇子殿下只需把請帖送到,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去談。」
李承達眉頭一皺,雖然不知道陳殊想做什麼,但與北掾和談的差事不能有什麼差池,便只好答應了他。
陳殊又道:
「我還需要一張戶部的空白文書!」
李承達道:
「陳殊,你是覺得什麼東西我都能搞得到是麼?」
陳殊笑著說道:
「誰讓您是三皇子呢,一張文書而已,對三皇子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