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木十四嘴角抽搐,露出個無害的笑容:「我們只是路過,找個人,沒別的意思,兄台不要見怪!」
謝九策嘆了口氣,隨手把木十四扯回來,拉緊帘子:「這會知道怕了?」
木十四不吭聲。
謝九策正準備訓斥,他不要這麼莽撞,突然馬車停了下來,同時木敦敦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我找了這個地方是毋女村唯一的客棧,我們要不要休息?」
謝九策收回怒視木十四的視線,站起身準備下車子查看。
這可好,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只覺得,今晚寧可在馬車上湊合!
只見,面前的客棧像是飽經風雨飄搖之後的破屋,斑駁的牆壁被一層黃土覆蓋,屋頂上的瓦片搖搖欲墜,好像一陣風吹來,那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奔著他的臉砸來。
若不是,客棧的門大開,能隱約看到裡面有人走動,門口掛著的招攬客人的旗幟還在飄揚。
他以為這就是個被人廢棄的小館。
「今晚...不如...」謝九策本來想拒絕,眸光不經意看到客棧隔壁的馬廄。
那裡竟然有一隻驢!?
這驢他太熟悉了,就是韋閒從幸福村買來的『坐騎』啊!
「進!馬上進!」謝九策掏出懷中的扇子,大步流星的就往裡面走。
許是過了黃昏的關係,客棧內的人不多,零散有幾個路過的旅人打尖,剩下的就是坐在角落裡打瞌睡的店小二。
「小二!」木十四走到店小二的身邊,推了他一把。
店小二開始有些迷惘,眼底也是不悅的,應該是氣憤有人擾了他的美夢。
可是,當他看清楚站在對面的公子,手中拿著的銀子,霎時來了精神。
「哎呀,這位公子遠道而來,是要吃些什麼?我們這裡荒山野嶺的,只有蛋炒飯或者飯炒蛋!」
謝九策嘴角抽搐,把店小二這舔不要臉的反應盡收眼底。
還荒山野嶺!
明明就是自己不好好經營!
還飯炒蛋,蛋炒飯,這有啥區別?
「行了,本公子不餓,就問你個事情,要是回答得好,這銀子賞你!」
店小二一聽不幹活還有錢,眸色越發的欣喜,諂媚的接過謝九策手中的銀子道:「公子,您說!」
謝九策指了指馬廄里的驢,「這個畜生的主人現在在你們客棧?」
店小二頷首:「在,剛用完膳,現在在上面休憩。」
謝九策循著店小二的眼神看向一邊的桌子,桌子的兩碗面還未收拾,有一雙筷子整齊的放在碗上。
這就是祁亭吃飯的習慣。
「好,那你告訴我是哪個房間,我去找人。」
「這...」店小二明顯有些猶豫。
謝九策當然知道他這個反應是什麼,在大宴規定住店是百姓的隱私,若不是官府差,自然是不能透露的,若是期間出現什麼意外的事情,店家是要擔責的。
「你倒是不用擔心。」謝九策說著,從腰間扯出大理寺令牌,呈在他面前。
「我是大理寺的,專門捉拿販賣春藥的犯人!」
「啊?」店小二怔住了,這春藥販賣也犯法了?
「怎麼,不相信啊?」謝九策揚眉,眼神冷峻。
「信,信!」店小二雖然懷疑但是這令牌是真的,官府要幹什麼,他一個平頭百姓哪有資格質疑的:「您要找的人,沒錢!人就住在後院的柴房裡!」
什麼?
謝九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祁亭竟然住在柴房,原因還是沒錢?
若是沒記錯,在魏子安的案子裡,他可是給了他一百兩銀子的。
這傢伙能沒錢?
究其原因...
謝九策眯緊雙眼,想起祁亭那一身洗的要褪色的常服。
是因為摳吧!
想著,他發出一聲冷斥,轉而朝客棧的後院走去。
客棧的後院,零散地放著一些雜物,收拾得還算乾淨,謝九策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內的柴房。
只是很奇怪,按照店小二說的,祁亭應該是剛用膳結束,然後回到這裡,可是柴房怎麼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的燭光透出來?
「公子,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木十四也不解低聲詢問,「說不定祁郎中是在另一處別院的柴房?啊!」
木十四的話剛說完,就被謝九策打了一下頭。
「公子,您再別打的,會傻的!」
謝九策冷笑一聲:「我看我不打人才會傻,這個院子就這麼大,一眼就能看清楚,你以為是皇宮還有密室嗎?」
「小的,就說說而已!」木十四有些委屈。
謝九策壓根沒打算理他,思索片刻,還是抹黑朝柴房內走去。
「吱扭」
柴房的門被他推開,沒有窗戶,所以月光沒辦法透過來,更是漆黑一片。
就在他準備拿出火摺子把裡面照個乾淨,冷不丁,一陣寒風從此對面吹來,同時一把匕首直直朝他的心窩子捅來。
「公子小心!」木四十嚇住了,急急低吼。
謝九策是誰,豈能在這種事情上翻船?
只見他扔出手中的火摺子,微微側身的同時,抽出腰間的扇子開始和行刺他的人纏鬥了起來。
儘管屋內光線不好,可人的身體還是有戰鬥和防衛的本能。
只聽柴房內肉搏的聲音陣陣,沒一會兒裡面的一些木頭也順著敞開的大門扔了出來。
謝九策的身手是一快而著稱,他為了更方便制服敵人,一步步的迂迴,把人朝柴房外引。
隨著二人纏鬥越發的白熱化。
只聽,咚的一聲。
謝九策一隻腳把柴房的門踹翻,扯著裡面人的領口就翻滾了出來。
月光越過樹影照在了對面人的臉上。
這不是韋閒還能是誰。
「果然是你!」謝九策氣憤地低吼一聲,準備繼續和韋閒纏鬥。
之前,他就發現這個韋閒動不動就有跟他躍躍欲試要打架的樣子,既然這樣,那好!
這次就一次性打個痛快。
韋閒也不甘示弱,儘管腳瘸了,但是好像是專門練過,那受傷的腿,踢、掃的動作竟然異常迅猛。
謝九策冷笑,一邊閃躲,一邊乘機時不時地給韋閒來個虛晃,搞得韋閒是急躁又無法追蹤到實體。
眼瞅著,韋閒因為體力的關係,有些要敗下陣來。
謝九策也因為占了上風而越發地乘勝追擊。
只是誰都沒注意,在柴房的一處陰暗的地方,有一道人影,貓著腰抱著包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客棧的後面,準備溜走!
謝九策耳力極好,聽到了周圍的風聲,猛地回頭,就看到祁亭已經半個身子出了院子。
他揚起手中的扇子朝韋閒投去,在韋閒閃躲的時候,他飛快地朝後門沖,低吼道:「祁亭,我讓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