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是啊,她是誰,一個女子怎麼能入朝堂,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她走過的地方,我們要怎麼辦?」
....
喬娥剛跨著門檻走進來,周圍的大臣便開始爭相議論,她看著周圍投來的鄙夷目光,就算曾經殺過人,可在這莊嚴肅穆的地方,難免會膽怯。
恍惚間,她有些呼吸困難,竟然想打退堂鼓。
「喬娥,別怕!」
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抬眼看到謝九策就站在對面,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你忘記了你的小雷?」謝九策聲音低沉,用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
也就這一刻,喬娥腦中不自覺回想起被她匆匆下葬的孩子,手不自覺摸著自己的心口。
她的案子結束了,但是她孩子的案子還沒有,那隱藏在王花背後的真兇,還等著她揭露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是真正告慰小雷的在天之靈!
想著,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目光落在蕭庭之的身上。
儘管周圍的討論聲還在繼續,此刻她無所畏懼。
「皇上!」
她跪在地上,對著坐在龍椅上的男子叩首:「民女喬娥,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蕭庭之抬手:「抬起頭,朕看看!」
喬娥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
喬娥長得並不難看,但是和蕭庭之後宮的美人比,平平無奇。
「你就是,那十年前蓮花村案子的真兇?」
「是!」喬娥頷首:「十年前,民女殺了蓮花村的兩個人一個是王花,一個是陳燕!」
「所以你就是那姑獲鳥?」
「是!」
喬娥這話一出,方才還簇擁在她周圍一臉嫌惡的朝臣,瞬間露出恐怖的表情,紛紛後退幾步,抓緊規避,就好像她得了什麼瘟疫一樣。
她淡淡掃了一眼,沒吭聲,今天她能站在這裡就已經想明白要面對什麼,周圍人怎麼看她一點都不關心。
「所以,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蕭庭之淡淡掃過周圍人的反應,譏笑了一聲,再次看著喬娥詢問。
喬娥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身,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王蓮,指著他:「民女是來告御狀的!
民女告禮部侍郎王蓮,十年前縱容王花和陳燕二人,殘害大宴孩童!
告王蓮貪污受賄!利用王花、陳燕二人,中飽私囊!搜刮民脂,導致檀郡流民,無家可歸,民不聊生。
此等惡人,厚顏無恥,貪得無厭,簡直豬狗不如!」
喬娥這話一出,所有的大臣都看著站在魏棋身後的王蓮。
王蓮本是要準備遁走的,沒想到突然就成了整個朝堂的關注的焦點。
甚至剛才還為他遮掩的魏棋,也轉而站在了對面的人群中。
蕭庭之的視線放在了王蓮的身上:「王蓮,你可有話要說?」
他的聲音雲淡風輕,比之前和何相如說話的時候呀低沉得多,但是懂皇上心思的人都知道,這是爆發前的預兆。
王蓮哽咽,抬眼看著喬娥,顫抖的手緩緩抬起,「不...她...她血口噴人!
我沒有,我沒有!」
他後面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眼底的慌亂早都暴露他的心思。
儘管這些反應在旁人看來,喬娥說的定有其事,但王蓮畢竟是朝中四品官員,要想把這樣的人拉下馬,需要確鑿的證據。
蕭庭之冷笑一聲,視線放在喬娥的身上:「你可有證據?」
喬娥深吸一口氣,先是把自己帶血的狀紙遞給了蕭庭之,道:「皇上,這狀紙上記錄的是王花和陳燕這麼一年多撫養的孩子。
無一例外,不是殘疾就是死亡。
民婦在來之前,曾經找到一兩名當年苟且活下來的孩子。
如今他們大部分已經快要成年,民婦這裡有他們的證詞,還請皇上過目。」
蕭庭之示意身邊的公公把喬娥手中的證詞拿上來。
小公公也機靈,連忙含笑從喬娥手中接過,遞給蕭庭之。
蕭庭之看了一眼,冷峻的視線落在王蓮的身上。
王蓮這會三魂已經嚇得丟了一個,踉蹌地衝到場中央,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臣冤枉啊!」
「冤枉,怎麼?十年前朕可是記得你是京都衙門的府尹,這朝中關於檀郡流民的事情決定完,都是由衙門去處理的。
怎麼,你還想說這個事情和你沒關係?」
蕭庭之氣憤,手中的證詞甩在王蓮的臉上。
王蓮低頭看了一眼,上面樁樁件件都是王花虐待孩童,他明知卻不辦的指責。
他哽咽了一下,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
「無話可說了?」蕭庭之嗤笑,指著王蓮:「朕就不明白,十年前你做了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怎地還能從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榮升於朝堂的。
到底是誰在保你!」
這話一出,所有的官員都瞪大雙眼,相互看看之後,依次驚恐跪在地上,高喊:「皇上明察!」
深怕是這王蓮的事情和自己牽扯上。
但明眼兒的人都清楚,王蓮現在和禮部尚書魏棋走得近,若說真的是誰保舉那也只有他了。
所以,所有人喊完,魏棋顫巍巍的走出來,跪在地上:「皇上,這...王蓮是老臣手下的人。」
蕭庭之掃了一眼魏棋,笑了笑:「魏大人你倒是好主動,不需要朕找你,你自己就走出了。」
魏棋看了一眼地上擺著的證詞,哽咽了一下,緩緩叩首:「皇上,這十年前的案子,臣多少也是聽民間有人說起的。
但是論這細節,臣是禮部的人,自然是不太清楚的。」
「所以呢?不清楚就可以在朝中選拔官員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都沒調查清楚就隨意舉薦提拔!?
魏棋,是你覺得朕好忽悠,還是朕眼瞎?」
魏棋嚇得身子一哆嗦連忙回答:「皇上,臣沒有,臣萬萬沒有!
皇上,臣知道!水可載舟也可沉舟的道理。
自然是清楚,大宴能有今日是萬千百姓擁起來的,所以做任何的事情,首先考慮的都是咱大宴的百姓啊!」
「既然你知道,你看看這都是什麼?」蕭庭之繼續呵斥:「國之本在於民,為百姓的父母官,如今在朕眼裡卻是殺人犯的幫凶,你說你禮部尚書的帽子是不是要摘了!」
「啊!」魏棋怔了一下,身子一僵,人恍惚間就準備往地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