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姑獲鳥(46)

  祁亭從宮府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大理寺。

  此刻大理寺內,謝九策在悠閒的喝著茶水,因為很快宮家就會帶著他需要的東西送上門。

  「看來你很悠閒?」祁亭坐在他對面,看著他手中的清茶,想都不想一把搶過,一股腦地灌進嘴裡。

  「不是,我的高山綠水...」謝九策見自己剛沏好的茶就這麼沒了,著急的想拿回來,等杯盞到手裡,僅剩下見底的一滴。

  他看著滴在桌上的水,上前細嗅的一下:「予淮兄,你知道嗎?這個茶只有這一杯的味道最好,後面的都沒這杯清香。」

  「那你剛才為何不喝,放在鼻子上嗅什麼?」祁亭掃了他一眼,一點都沒愧疚的樣子。

  謝九策深吸一口氣,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我那是在品,品!你懂嗎?」

  祁亭認真地想了一下:「不懂,我只知道,我渴了!」

  「服了你了!」謝九策憤憤不平,拿過一邊的茶壺,原倒了一杯,氣憤地喝下!

  「話說,看你剛才的樣子,好像這個案子有眉目了?」祁亭問。

  謝九策眉梢一挑,沒回答,反問:「我看你來的氣勢很足,你有線索了?」

  祁亭含笑而坐,知道謝九策是氣憤他喝了那杯茶,也不計較地說道:「算是吧,你知道我今天見了宮岩,在他身上確定了什麼?」

  謝九策搖頭。

  「我懷疑宮府,比我們想像還要複雜!」

  「怎麼說?」謝九策一聽有八卦忍不住湊到祁亭的身邊。

  祁亭見他這樣,指了指他的杯子:「剛才味道不錯,還能有嗎?」

  謝九策笑了,把自己的杯盞倒滿放在他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予淮兄隨意!」

  祁亭嗤笑一聲,拿過杯盞一邊呷著一邊道:「是這樣的,我在宮府的時候,去孫氏的院子是管家送的我,你還記得嗎?」

  謝九策的頷首,當時他也在。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聞遍了藥草,自然對這些味道很是敏感,我在管家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鵝梨帳中香的味道。」

  「哦?」謝九策詫異了,一般的男子身上的味道都是麝香、檀香或者是檀香之類的,這鵝梨帳中香一般是女子用的。

  「他去青樓了?」

  謝九策大抵是知道宮家管家的,好像叫什麼阿瀟。

  「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你知道嗎?我在出來之後碰到了宮老爺,在他身上聞到了同樣的味道!」

  「你說什麼?」謝九策瞪大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沒錯,而且他們身上的鵝梨帳中香很特別,應該是特調的,味道帶著點淡淡的冰薄荷。」

  謝九策哽咽了一下,定定看著祁亭,要知道這裡的信息量實在是大得可怕。

  「你的意思是,這卓氏可能和宮岩還有管家都有染?」

  「是,但,不是懷疑是確定!開始可以認為是管家和女主人走得近了些,但是這味道太濃,只有身體上有接觸,而且格外地緊密才會有這個效果。」

  祁亭解釋。

  謝九策相信祁亭的判斷,因為沒人比他還懂這些東西。

  「那你準備之後如何?」

  祁亭想了一下謝九策的問題:「你知道我幹了什麼嗎?」

  謝九策揚眉不解的看著祁亭,想著,這傢伙又在賣什麼關子。

  「既然宮府有這麼多的秘密,我從孫氏的廂房出來,告訴了宮老爺,孫氏的病,我能看好!」

  「你說什麼?」謝九策詫異地站起身,「你說孫氏的病你能看好?你瘋了?」

  祁亭聳肩:「怎麼了?」

  「怎麼了?」謝九策繞道祁亭面前語氣擔憂:「就現在這個案子來看,宮家從上到下都是有問題的。

  宮岩和卓氏聯合起來害孫氏這個事情,就你剛才給我說的,我可以斷定這個事情是板上釘釘的。

  然後你告訴宮岩你能看好孫氏的病,這不是引火上身嗎?」

  「我就是要引火上身!」祁亭篤定地開口:「首先,我必須說自己有能力治好孫氏的病,這樣我才能保證固定的時間能去宮府給孫氏看病。

  其二,根據孫氏的身體情況,她的死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但肯定不是這幾日的事情。

  這個案子詭異,定然是不能拖的,我只有給宮岩一個下馬威,他才會因為慌亂暴露自己的狐狸尾巴,到時候...」

  「你瘋了!」謝九策慌張打斷祁亭的話,這些道理他能不知道嗎?可是...

  「你知不知道宮岩是什麼人?」他指著宮家的方向,銳利的視線落在祁亭的身上:「你真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商人?

  我告訴你,能在京都立足,並且成為第一商賈的男人能有多簡單?

  背地裡乾的齷齪事情,我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

  他若是真的狗急跳牆了,想要你的命,就你這羸弱的小身板,估計連個護院幾個拳頭都挨不住吧!」

  話落,謝九策氣憤地轉頭,索性來個不搭理的。

  祁亭見他真的是生氣了,緩緩站起身凝著他。

  謝九策感覺到對面人的視線,轉而又轉了過來。

  「唉!」祁亭輕嘆一口氣:「我知道這個事情很危險。

  但是醫者仁心,我肯定不能看著孫氏就這麼死了,況且...我還有個秘密沒告訴你。」

  「什麼?」謝九策不解。

  祁亭緩緩從攏袖裡掏出個東西呈在手上。

  謝九策開始只是掃了一眼,因為周圍昏暗沒看清楚,直到他拿在手裡,這才發現竟然是一根羽毛。

  「這羽毛...」他哽咽住。

  「熟悉嗎?」祁亭負手含笑看著謝九策。

  「這...這麼大...」謝九策放在鼻尖細嗅:「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難道是...」

  「對,我和你的想法一樣。」祁亭面色也沉了下來:「但是這個兇手絕對另有其人,因為孫氏的身子是真的有病,沒辦法下地的。

  但可以確定兇手和孫氏是認識的。」

  「所以...你的另一個想法...」謝九策欲言又止。

  祁亭冷笑:「既然事情都查到這個地步。

  宮府上下沒一個人是單純,那就只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