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年聞言，只能點頭。
「是。」
雖然表面上他是刑部尚書，掌管著整個帝國的財務。
但與周青山相比，那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了。
周青山是武帝的心腹，莊思年自然不會忤逆周青山，除非他是傻子！
「行了，我言盡於此。」
「這件事，你可以自己想辦法。」
說到這裡，周青山便讓莊左二人退下。
莊思年與左明卻是留在了周府的大門前。
「左相，柳淮安一事，齊王要重新調查，你可有主意？」
左明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莊思年的問題。
「莊公子不必擔心，在下自然知道丞相之言。」
「劉岸那伙人雖然有通天的本事，但要讓他們吃些苦頭還是很容易的。」
莊思年看著左明明白周青山話里的弦外之音，微微一笑，似笑非笑。
「看來這一次，是三皇子倒霉了！」
黃昏時分。
凌海和寧若薇乘坐的是一輛豪華的輦車，朝王宮而去。
寧若薇在知道凌海要重新調查柳淮安的案子之後，也是憂心忡忡。
「柳淮安的案子，是刑部左侍郎顧顧名泉先生親自審的，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你如今要重新調查柳淮安的案子，這其中涉及的可不止是工部侍郎劉岸劉先生，還有刑部司。」
「若是柳淮安真的被人陷害，不但我司大人要下台，而且主持這件案子的顧名泉也要跟著倒霉。」
「那樣的話，無論是你的對手，還是你的三弟，都會和你為敵。」
「你還要繼續調查劉淮安的事情麼？」
寧若薇一雙美眸之中充滿了憂慮。
凌海輕笑一聲，寧若薇的話讓他微微一怔。
「你幹嘛這麼開心，我說錯了？」
寧若薇被凌海的笑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也不對！」
「三弟與我為敵，而太子卻不會。」
凌海斬釘截鐵地說道。
「難道不是為了對付太子？」
「刑部左中丞相顧念之顧名泉，乃是左明從司寇中擢升的，是左相身邊的親信。」
「柳淮安這件案子要是真被翻了，他這個審判長也脫不了干係，到那時，他的小命就難保了。
「難道周相國就沒有庇護之心？」
寧若薇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凌海，臉上滿是不解之色。
「如果是之前，周相國肯定會護著他，但這一次，卻沒有了。」
「如果我哥哥還活著的時候，他的支持者還能和三弟分庭抗禮，但這一次，一切都變了。」
「現在，太子被軟禁在東宮，老九被發配到南疆，太子一系元氣大傷，三哥這一方，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
「先不說此事疑點重重，就算這劉淮安真的冤枉了劉淮，周青山也一定會幫我的！」
寧若薇被凌海這麼一說，頓時恍然大悟。
「你是說，周相國要以一己之力，將工部尚書劉岸，替換為顧名泉？」
凌海看著寧若薇明白過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敲了敲她的眉心。
「答對了!」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若是柳淮安真是誣陷，我們就白忙活一場了。」
寧若薇再一次望向凌海，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凌海聞言，苦笑一聲。
「我說姑娘，我們這不是來評價這十個人的，這是為了皇位之爭，為了活命！」
「柳淮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狀元，這一點很容易判斷出來。」
「我不過是想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一些，好讓我重新開始調查。」
「如果還有疑問，我便可以請父王，將這件案子再查一遍。」
「柳淮安和劉淮誰才是真正的考生，最多也就是讓父親再出一道題目，讓他們當場再考一遍。」
「是啊，是啊，不是真的啊！」
寧若薇聽到凌海的安排，頓時兩眼放光。
「是呀，正好可以請聖上給他們一個考驗。」
「到了那個時候，到底有沒有真本事，有沒有騙子，一看便知！」
「夫君，人家真的很奇怪。」
寧若薇狠狠瞪了凌海一眼。
「是嗎？有何奇怪之處？」
凌海拉著寧若薇的手，走到她面前。
「怎麼感覺像是兩個！」
「兩位？我只有一個頭，兩條胳膊，兩條腳。」
「為什麼只有兩個人？」
見凌海還有心情說笑，寧若薇翻了個白眼。
「我的意思是，你有的時候看起來光明磊落，但有的時候，你的想法就很邪惡！」
寧若薇一臉嚴肅地說道。
凌海聞言，不禁苦笑一聲。
「你覺得我哪一次是正經的，哪一次是正經的？」
「嗯……」趙玉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對周圍的人都是正義的，但對惡人卻是邪惡的，你甚至比他們更邪惡！」
寧若薇想了想，回答道。
「好吧！」
「你對你親近的人很好，但對惡人，你必須要做得更絕。」
「唯有更加邪惡，更加邪惡，更加邪惡的敵人，我才能對付！」
「我要是個愣頭青，到了武威，趙望早就把我弄死了，更不可能嫁給你了。」
「若薇，有件事我要跟你說，這世上沒有對錯。」
凌海知道，寧若薇從小就被寧虎教導過，她從小就被培養成一個正直的人。
所以凌海才會趁著這個機會，給寧若薇一個教訓。
寧若薇看著凌海突然變得凝重，也是微微點頭。
「就好像你看不起王軍一樣，認為他只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但是，武威城自從有了新的秩序之後，就變得更加安全了嗎？」
「你一直以為小偷就是小偷，但你看黑鷹哥哥……」
「雖說他是個強盜，可你以為他能像朱老九那種強盜？」
寧若薇見凌海拿黑鷹和朱老九做比較，立刻出言反擊。
「廢話！」
「黑鷹哥哥是個很講義氣的人，要不是看在他的幾個朋友的份上，他也不會當強盜。」
「看到了吧，就像我說的那樣。」
「人無對錯，我們要隨機應變。」
「黑白勝負，由勝者決定！」
見凌海神情嚴肅，寧若薇微微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儘管凌海今日所講的理念，與她之前所學到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理念。
可寧若薇聽著凌海的解釋，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不過凌海的這番話，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想到這裡，寧若薇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罷了，罷了！」
「我不懂黑白，但我覺得我夫君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