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危機來自身邊

  一夜追捕,一夜廝殺,待到天亮之後,一切並未歸於平靜,反而是愈演愈烈。記住本站域名

  天亮之後,許府的廝殺早已經結束,大半個許府被夷為平地,許一凡坐在臥房前的台階上,渾身浴血,正在用一塊血淋淋的絲巾擦拭著猩紅欲滴的血芒劍,表情平靜而冷漠,一言不發。

  後院的各種建築和景致都被摧毀的七七八八,許佑一臉疲態的站在距離許一凡三米的地方,口中正在匯報著什麼。

  「進入書房,盜走東西的是府邸的三管家高牙,他是在東海城的時候,就進入許府,在老爺要入京的時候,提前來到長安城的,長安城府邸的大大小小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打理的。」

  聽到許佑提到高牙這個名字,許一凡擦拭血芒劍的動作,微微一段,抬起頭,看向許佑,微微挑眉道:「高牙?」

  許佑看了一眼許一凡,連忙解釋道:「高牙原本是孤兒,十五歲進入日月齋,二十六歲成為日月齋三等管事,現如今三十二歲,當初老爺建立百貨樓之後,缺乏人手,日月齋曾借用給了老爺一批人,除了秋歌姑娘之外,就屬高牙的身份地位最高。」

  「此人在進入許府的時候,即將升任二等管事,是他主動提出要來許府的。」

  聽完許佑的解釋,許一凡微微眯眼道:「這麼說,高牙是日月齋的人。」

  「從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日月齋是方士的人,而高牙是日月齋的人,也就是說,高牙是方士的人,高牙盜走我的東西,是方士的安排咯?」

  聽到許一凡這麼分析,許佑的臉上逐漸冒出冷汗,他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許一凡,伸出手,擦了擦汗水,說道:「老奴不敢妄言。」

  許一凡看了一眼許佑,低頭繼續擦拭著血芒劍。

  血芒劍經過昨夜一戰之後,又飲血無數,劍身愈發的猩紅起來,看著就無比的攝人心魄,而原本平滑的劍身,此刻卻有鮮血流淌,而這鮮血卻始終不曾溢出劍身,不管許一凡如何擦拭,鮮血始終存在。

  血芒劍是許一凡在興安城的時候,從刺客夜梟手中得到的,當初那個差點一箭射死許一凡的傢伙,在其出手之後,就被眾人圍殺,最後動用了興安城的守備軍的力量,才將其斬殺。

  此人死後,可謂是屍骨無存,只剩下這柄劍了,而這柄劍也落入許一凡手中,算是許一凡得到的第一把神兵。

  得到血芒劍之後,許一凡藉助它的力量,殺死了無數人,渡過了無數次危機,這劍無比的邪性,殺人之後自動飲血,仿佛是一頭永遠都餵不飽的怪獸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隨著許一凡殺的人越多,血芒劍的顏色愈發的猩紅起來,尤其是在西北戰局當中,這把原本顏色黯淡無光的血芒劍,煥發出別樣的光芒。

  不過,自從許一凡從死亡峽谷回來,得到龍牙刀之後,血芒劍許一凡就極少使用,可能是殺人太多,也可能飲血過多,亦或者是許一凡境界太低,當他使用血芒劍的時候,會變得無比的嗜殺,這把劍能夠影響人的心智,這導致許一凡很是忌憚。

  相對於血芒劍,龍牙刀就舒爽的多,多次使用,都未曾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可能跟龍牙刀本身被封印在寒潭深處多年有關,說實話,不到迫不得已,許一凡真的不想動用血芒劍。

  但是,昨夜在書房的東西被高牙盜走之後,許一凡除了安排許佑他們去追捕之外,他自己則留在了府邸,等待著什麼。

  在得知姜三甲離開之後,許一凡猜測有人會忍不住動手,可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出現的這麼快。

  在許府大部分離開府邸,前去追捕高牙的時候,有數百刺客死士殺入府邸,想要擊殺許一凡。

  慶幸的是,許府因為才剛剛歸入許一凡名下,除了必要的護衛和僕人之外,並沒有太多的下人,當時留在府邸的人並不多,也就三十來人,面對十餘倍他們的敵人,很多留在府邸的人,都成為了屠戮的對象,這也激發了許一凡的凶性。

  看著平靜擦拭血芒劍的許一凡,許佑的眼皮子始終在狂跳不止,他清楚的記得,在他得知許府被刺客死士進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捨棄了高牙,帶著護衛們回到府邸,親眼看到了當時那駭人的情景,讓這位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的男人,產生了濃濃的畏懼心理。

  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手持血芒劍,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他不但沒有後退,反而主動殺人包圍圈,那種不要命的廝殺,即便是放在邊軍戰場上,也極為少見。

  除了許一凡之外,許佑看向不遠處,靜靜-坐在地上三個枯寂男人,心中的畏懼情緒愈發的濃郁起來。

  那是死灰營的戰士,從他們灰色的穿著,就可以輕易的認出他們的身份,只是,今天的他們,並沒有背著那銀灰色的鐵箱,這可能是因為戰場是許府的緣故。

  對於死灰營,許佑了解的要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深,這是一群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人,不,他們不是人,他們是惡鬼,從深淵的最深處爬出來的惡鬼,一群一心求死的惡鬼。

  許佑知道這三個人的存在,也知道死灰營戰士的強大,可他昨晚回來的時候,看到那血淋淋的廝殺場面之後,他發現他還是嚴重低估了他們。

  很多人以為,死灰營戰士的強大,並不是他們自身有多麼強大,而是他們背負的鐵箱子威力強大,然而,事實卻告訴所有人,真相併非如此,即便沒有鐵箱子,他們依舊是最強的人。

  尋常人在面對廝殺的時候,以傷換命已經是極致,在面對絕境的時候,以命換命已經是最後的倔強了,可死灰營的戰士從出現之後,第一次出手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這種不要命的打發,即便是死士看到之後,也會心驚膽戰。

  死灰營的三個人已經很強了,他們殺的人不少,可再能打,終究還是有極限的,更何況是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此刻的他們,其實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身上的傷口無數,如果不是搶救的及時,估計他們早已經涼透了。

  死灰營的三個人已經讓許佑感到震驚,讓刺客死士感到畏懼了,可真正的噩夢還不是他們,而是眼前這個從頭髮到衣裳,都被鮮血浸透的少年。

  刺客死士當中,出現了三名二品大修士,許一凡獨自一人擊殺了一名二品大修士,重創了一名二品大修士,然後此人被其他人擊殺,最後一名二品大修士,使用了禁忌之術,以極度自殘的方式,逃離了現場。

  此人即便是逃離了這裡,最低就是淪為殘廢,境界大跌,如果運氣不好,估計現在已經涼了,若是運氣再不好一點,估計他已經落入不良人手中,一旦如此,那他想死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數百刺客死士,許一凡一個人都屠戮了八十餘人,在血戰停歇的時候,在許一凡的身邊,已經堆積了無數屍體,那種血淋淋的場面,讓後來前來收屍的刑部官員,都一陣的頭皮發麻。

  說實話,這是許府很多人,包括許佑,第一次看到許一凡殺人,而且如此癲狂的殺人,這跟許一凡平時那溫文爾雅,偶爾還會露出羞澀的少年,大相逕庭,反差極大,一時之間,讓人根本無法接受。

  聽到許佑的話,許一凡沒有給出結論,只是默默地重複擦拭血芒劍。

  高牙。

  此人有很深的印象,當初,百貨樓在建立的時候,是跟很多東海城很多勢力達成了合作協議的,其中合作最深的就是日月齋,負責百貨樓大大小小事務的,就是從百貨樓出來的秋歌。

  在秋歌的打理下,百貨樓始終保持著井井有條的狀態,而許一凡從興安城出來之後,人手還是不夠,又從日月齋借用了一批人,其中就是高牙領隊。

  說是借用,其實這些人在離開日月齋之後,就成為了許一凡的人,在那段時間,秋歌負責府邸外面的一切事務,而高牙和許佑,負責府邸大大小小的事務。

  高牙做事很認真,很多事情,他處理起來都是有規有矩的,在許府其實有很高的威望,也被許一凡寄予厚望,很是信任,從他能夠從東海城許府,來到長安城許府,協助許佑做事,就可以看出來許一凡對他的態度。

  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被許一凡無比信任的人,卻是一個處心積慮,隨時準備背刺的叛徒呢?

  高牙的背叛,許一凡聯想到日月齋,懷疑是方士出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高牙的身份,隨便調查一下,就可以查得出來的,如果方士真的打算出手的話,肯定會計劃的更加的周密。

  如果方士真的對許一凡心懷不軌的話,對方謀求的東西,肯定不止這些,高牙若真的是方士的人,那他現在在許一凡這邊的地位,是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就這麼輕易的暴露了,屬實不值得。

  如果是許一凡的話,他肯定會讓其他人動手,比如收買許府內的其他下人,讓他們去盜竊,因為這件事一旦暴露,方士肯定會第一個成為被懷疑的對象,成為眾矢之的。

  若是以前,他們這麼做,肯定沒有太大的問題,可現在許一凡的身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盜竊國師的東西,那就是跟朝廷為敵,只要腦子不是被門夾過,他們都就不會這麼愚蠢的去做事兒。

  當然,這也可能就是方士所為,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們越是這樣做。

  有這個猜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如果是一般的東西,自然不值得方士出手,暴露他們安插在許一凡最大的棋子,可上古秘境的地圖殘片,還有開啟上古秘境的鑰匙,以及言午堂的核心機密文件,已經強大破劫軍的計劃書,這任何一樣都值得他們冒險,更何況是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盜竊這些東西的人,真的是高牙,而高牙真的是方士的人。

  而想要知道答案,那只能在抓到高牙之後,才能清楚,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抓到高牙,似乎不太可能,一夜追捕,一夜廝殺之後,盜竊東西的人,還沒有被抓到,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除了高牙,府邸還有哪些人失蹤了?」許一凡突然問道。

  許佑似乎早就知道許一凡會這麼問,想也沒想的說道:「一個負責為老爺駕車的馬夫,還有負責照顧老爺生活起居的丫鬟,以及三個負責打理老爺書房和後院的僕人,都下落不明。」

  「是死了嗎?」許一凡頭也沒抬的問道。

  「其中有三人已經死了,我們在距離許府後門兩條巷子當中找到了他們的屍體。」

  「自-殺?」

  「是被人殺死的。」

  「那個馬夫......」

  說著話,許一凡抬起頭,看向許佑。

  許佑表情凝重,眼中帶著些許疑惑道:「這個馬夫是不良人的人,以前在胥承業手中做事,很早以前就跟著老爺了,其身世清白,應該沒有問題。」

  「應該沒有問題?」

  許一凡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看向許佑。

  被許一凡這麼看著,許佑心臟驟然快速跳動起來,連忙說道:「根據之前的調查,此人確實沒有問題。」

  許一凡聞言,深深地看了許佑一眼,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擦拭著血芒劍。

  馬夫姓馬,至於全名叫什麼,許一凡也不是很清楚,大家都習慣性喊他老馬。

  老馬以前是胥承業所在的車行的人,在許一凡從興安城回到東海城之後,缺少人手,其中就缺少馬夫,於是,胥承業就把老馬介紹給許一凡,而許一凡也就答應了。

  老馬是不良人,這一點兒許一凡很清楚,倒不是他刻意去調查過老馬,而是想想就能猜到,胥承業作為不良人七十二司的司主,他介紹的人,肯定是不良人的人。

  也正是因為知道老馬是不良人,許一凡對其還是很信任的,日常出行,都會讓其駕車。

  昨晚,竊賊出現的很突兀,而且目標十分的明確,這許一凡第一時間聯想到老馬身上。

  許一凡從燕王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時分,他手裡拿著一個盒子,知道的人也就老馬一個人,而回到府邸之後,看到這個盒子的,也只有許佑而已。

  許一凡回到府邸,第一時間就去了書房,在此期間,沒有讓任何人打擾自己,可是,在他離開書房之後,卻有竊賊闖入書房,這本身就說明問題所在。

  能夠自由出入許府,並且能夠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出去的,除了老馬這個馬夫之外,許一凡想不到其他人,畢竟,馬夫的自由度還是很高的。

  現如今,老馬失蹤了,這已經證明了許一凡的猜測。

  至於說,府邸失蹤的其他人,看似很意外,其實也很正常。

  長安城許府,很多下人僕役,除了一部分是從百貨樓調用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招募而來的,忠誠度有多少,真的很難說,而失蹤和遇害的這些人,都是經常可以出入許一凡書房的人,他們知道書房的所有擺設,從而知道書房有密室,其實也不足為奇。

  很多高門大戶的書房,差不多都有密室這樣的存在,許一凡的書房有一間密室也不足為奇。

  許一凡知道自己身邊有探子,有其他人的眼線,可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眼線,想到這兒,許一凡不由的苦笑起來,喃喃道:「這些人,為了目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其實,許一凡根本沒資格說這話,在被關注的人身邊安插探子、眼線,這是常規操作,而許一凡為了獲取情報,無名營那些被他親手培養出來的諜子,那才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呢。

  許一凡停止擦拭劍身,抬起頭,看向許佑,問道:「損失如何?」

  聽到許一凡這麼問,許佑滿臉苦澀,一臉的肉疼道:「整個許府,大部分建築都被摧毀,尤其是後院,除了老爺的臥房之外,其他的房舍基本都損毀了。」

  「府中人員呢?」

  「負責處理府邸日常事務的下人丫鬟,基本都被殺死,護衛隊損失大半,如果不是禁衛軍和不良人及時趕到,恐怕損失還要大很多。」

  「那些刺客死士呢?」

  「逃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留下,其中絕大多數都被當場誅殺,剩下的一部分,被不良人帶走,等著老爺前去問話。」

  「死士有多少人?」許一凡又問道。

  「近三百人左右。」

  「他們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許佑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標識,他們在臨死前,破壞了那些死人和他們自己的容貌,無從查起。」

  聽到許佑這麼說,許一凡頓時陷入沉默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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