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安寧已久,偶爾會有些騷動,可也僅僅只是騷動,在騷動出現之後,會被朝廷第一時間撲滅,可自從許一凡來到長安之後,長安城就變得不那麼平靜了。
先是鄜洲城的事情,朝廷正式開始跟世家集團博弈,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世家集團處於下風,當然,這是世家集團暫時還沒有反擊的緣故。
接著是朝堂之上的變故,作為三朝元老的房巨鹿,房黨一系開始像瘋狗一般,逮誰咬誰,而其中被針對的最厲害的,還是許一凡,不過,隨著許一凡殺死宋永德之後,這場變故逐漸開始變質。
最後就是今天這場拍賣會的波瀾,白袍會的公然露面,既讓人感受到了來自它地勢力的強大,也讓人見識到了包袱齋的底蘊。
這場拍賣會出現的好東西很多,很多都是來自上古時期,即便不是上古時期的,其年代也很久遠,而這吸引來了很多勢力的參與,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塊連包袱齋都不太確定的地圖殘片會引來白袍會的公然搶奪。
在拍賣會現場,除了一些老怪物之外,基本都是各大勢力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們的實力很強,至少在近百年來,這一代的年輕人是有史以來最強的。
道教的前任聖子李璇璣是三品修為,天宗聖女趙玉衡也是三品修為,佛門的佛子慧法也是三品,還有方士的方子,祭司的祭子,巫蠱教的聖子,以及出現在場的魔修、冥修,他們都是三品境界。
在各大修行勢力避世的那些年,修行者不難見,但是,大部分修行者都是下三境和中三境的修士,一個下三境的修士,就可以在各大世家和江湖門派擔任供奉一職,即便是進入軍隊,也是隨軍修士,其地位也很高,而中三境的修士,更是諸多勢力拉攏的對象。
可是,現如今,隨著亂世降臨,下三境的修士多如狗,隨隨便便遇到一些修士,最低都是下三境的,簡直是不值錢,而中三境的修士更是不少,在西北戰亂的時候,中三境的修士出現很多,而現在,上三境的修士好像也不值錢了。
有心人盤算了一下,今天包袱齋舉辦的這場拍賣會,單單出現的三品境界的修士,最少就有二三十人,而二品境界的修士也是十多人,至於說一品修士,也是不少。
如果今天拍賣會出現的這些修士,組成一支軍隊的話,除了那些修行體系所在的宗門,沒有那個實力能夠抵擋住他們。
以前,人們上三境修士是那麼的神秘,那麼的稀有,可現如今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真的是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多到讓人懷疑,上三境的修士是不是很垃圾。
今天隕落的三品修士不少,被白問殺死的兩個三品武夫,還有被吳解殺死的四名白袍會成員,這四個人的實力最低都是三品修為,而二品修士也隕落了不少,比如那個來自縹緲山的小男孩,還有兩個黑影人,他們都是二品境界。
至於說一品修士,隕落的不多,可也不少,白袍會出動的五大一品修士,被人宰了四個,而且還都是被一個人宰掉的。
戰鬥發生的時候,沒人去留心這些,可是,戰鬥結束之後,很多問題都一一浮現出來,讓人開始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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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齋。
今天這場拍賣會,包袱齋可謂是賺的盤滿缽滿,別的不說,就第一場拍賣會拍賣出去的那些東西,所有加起來,至少是大炎王朝三年的賦稅。
三年賦稅,看似不多,可被忘記了,大炎王朝可是統治著三十六洲的王朝,每一年的賦稅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包袱齋一場拍賣會就抵得上大炎王朝三年的賦稅,其利潤可想而知。
除了第一場拍賣會用的是銀子之外,剩下兩場拍賣會用的都是元幣,就這筆元幣,足以讓一個修行勢力崛起。
不過,今天出現的很多拍賣品,真正的賣家不是包袱齋,而是其他勢力,其中最大的賣家是大炎王朝,其次是其他各大勢力,當然,包袱齋拿出來的東西也不少。
可是,現如今的包袱齋卻被拆的七零八落,雖然主樓還在,可是裡面一片狼藉,尤其是拍賣場,幾乎是被打成了一片廢墟,當商賈帶著商憐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二人都沉默起來。
一棟樓被拆了,以包袱齋的財力,沒有什麼影響,可今天被拆的不止是一棟樓,而是打了包袱齋的臉。
包袱齋從建立到現在,經歷了無數年的變遷,雖然也出現過類似於今天的事情,可對方都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而今天包袱齋可謂是損失慘重。
魁在內的四名三品純粹武夫,是包袱齋這些年悉心培養,不遺餘力栽培出來的人才,卻被白問一個人給毀了,死了兩個,重創了兩個活下來的兩個人,即便是修養的好,估計這輩子也只能待在三品。
「爹,白袍會如此欺人,我們必須打回去。」商憐站在商賈身邊,看著狼藉一片的現場,眼神冰冷無比。
此前,外人對商憐的印象,就是一個千嬌百媚的三小姐,一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女子而已,沒有多少人會真正把其放在眼裡,當然,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女人,可此時,在商憐眼中沒有媚態,有的只有無盡的憤怒和殺意。
商賈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而是問道:「白問和白鬨解決了嗎?」
賈似道出現在一旁,聞言之後,搖搖頭,說道:「吳供奉還在追,這二人的境界修為都在吳供奉之上,若是正面一戰的話,拿下這二人不成問題,可他們沒有選擇正面交手,而是一味的逃跑,即便是吳供奉也很難解決他們。」
商憐聞言,皺了皺眉頭,說道:「吳解也沒辦法殺死他們嗎?」
賈似道看向商憐,緩緩道:「吳供奉的實力毋庸置疑,雖然他只是三品境界,可他的三品跟我們的三品不同,他是真正的三品,其戰力不亞於二品巔峰,甚至是一般的一品修士,若是正面交手,白問雖然有神秘符文在身,也不過是一劍的事情,可對方只是一味的逃跑,即便是吳供奉也無法第一時間殺死他們。」
商憐眉頭緊蹙,然後看向商賈說道:「這二人必須死,沒有人敢挑戰包袱齋的威嚴。」
賈似道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少女,心中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讓昝參和瑩瑩去協助吳供奉。」商賈沉吟一下說道。
「這......恐怕......」
賈似道沒有離開,而是看向商賈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擔心什麼。
商賈轉過頭,看了一眼賈似道,說道:「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吳供奉的性格我知道,他是劍修,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會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去吧。」
聽到商賈這麼說,賈似道也就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白鬨可以死,但是那個白問儘量留活口。」就在賈似道轉身離去的時候,商賈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
「是。」
賈似道應承一聲,快步離開。
「為何不直接殺了白問,他可是殺了我們的人啊。」商憐有些不解的問道。
商賈搖搖頭,說道:「那個白問身份不簡單。」
「不簡單?」
商憐愣了一下。
「這個白問是白袍會的三少爺,此次白袍會之所以來這麼多人,除了為了拿到地圖殘片之外,更主要是為了保護此人。」
「爹是想用白問來威脅白袍會?」商憐若有所思的說道。
「威脅?呵呵!」
商賈嗤笑一聲道:「因一個晚輩來威脅對手,那對我們包袱齋來說,太掉價了。」
商憐點點頭,確實,用一個晚輩來威脅對手,確實很掉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無法威脅到對方,對於任何一個宗門勢力,包括世家,他們不會甘願被人威脅的,越是拿晚輩威脅,越是會激怒對方。
「那爹留著他是何用意?」商憐有些不解的問道。
「那少年......」
「你是說許一凡?」商憐看向商賈問道。
商賈點點頭,說道:「白袍會此次來中原,肯定不單單是為了地圖殘片那麼簡單,應該跟許一凡有什麼關係,在我們離開包袱齋之後,白墨曾經返回包袱齋,然後跟他起了衝突,根據我們的人說,白墨是想帶走許一凡,可不知為何,激怒了對方。」
說起許一凡,商憐就想到之前看到許一凡的時候,他那詭異至極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個時候的許一凡給她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這種威脅即便是商賈都無法給予,不是氣息和境界的危險,而是直覺的危險。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居然可以瞬殺一品修士。」商憐問道。
商賈搖搖頭,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因為不知道啊,還是不能說。
沉默片刻之後,商賈說道:「那少年很特殊,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我們無需操心,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次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定是要有所動作的。」
「爹是想利用他對付白袍會?」
商賈搖搖頭說道:「不是利用,而是合作,白袍會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勢力不屬於任何地方,卻又能存續至今,沒有一定的實力和底蘊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他們能夠繪製神秘符文,從而躲避生死劫,其麾下籠絡了不少修士,其中有不少老怪物,我們包袱齋雖然不懼怕他們,可是想要剷除這個勢力,很難。」
商憐聞言點點頭,她作為包袱齋的三小姐,自然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白袍會看似不強大,其實很強,就今天出現的那個白問,其實力就很強,比今天在場很多修行勢力年輕一代都要強,雖然是因為神秘符文的緣故,可強就是強。
當然,包袱齋的底蘊也很深厚,只是,若是包袱齋跟其開戰的話,包袱齋會贏,只是代價比較大,可能會傷及根本,若是放在以前,包袱齋不會有這麼多顧慮,可現在天劫將至,包袱齋也無法直面天劫,必須保存實力,如果在這個時候跟白袍會硬拼是非常不理智的。
「他會幫助我們嗎?」商憐又問道。
商賈點點頭,說道:「會。」
「為何?」
「別看現在的他,已經風頭無兩,可那只是在大炎王朝,之前他經歷的那些危機都不算是危機,更多的是一種磨練,因為要保他的人太多了,他會有威脅,可不會死,即便是那些想要殺死他的人,也不敢真正出手,不然的話,你以為他能活著?」
停頓片刻,商賈又說道:「現如今,要針對他的是中原之外的勢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商憐下意識問道。
「意味著,那些未知之地的人已經開始關注他了,而且有些人想要得到他,從而掌控他,而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妥協的,而站在他身後的人,也不會答應,白袍會是第一個來挑釁他的人,都說槍打出頭鳥,他必然會針對白袍會,而他要對付白袍會,以他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助他。」
商憐聽到這兒,瞬間明白商賈的意思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商憐說道:「白袍會不簡單,他能行嗎?」
商賈抬起頭,看著頭頂那破快的樓頂,一抹皎潔的月光照射下來,商賈喃喃道:「不要小看此人,也不要小看他的實力,你回來的時間不長,可能不知道,他現在手上掌握的力量,足以滅掉一個大世家,如果那些押注在他身上的人也出手的話,超級世家也不是他對手。」
「這麼強?」商憐無比震驚的說道。
「強?呵呵......」
商賈搖搖頭說道:「這只是開始而已,以後的他只會越來越強。」
商憐看著商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一番問道:「他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大皇子?」
「他不是大皇子,但是,他是一個很特殊的人,一個比大皇子還要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
商憐陷入沉思當中。
在商憐陷入沉思的時候,商賈卻說道:「這次北海之地的人出現,這不是什麼好事兒,天下要亂啊。」
「除了白袍會的人之外,這次北海之地來長安的人不少,他們居然想要刺殺陛下,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說到這兒,商憐突然問道:「陛下沒事兒吧?」
商賈搖搖頭,說道:「不要小看我們這位陛下,北海之地的人出現在長安,他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為何不提前撲滅,任由刺殺發生?」商憐不解道。
商賈低下頭,看向商憐,說道:「北海之地的人出現,也不全是壞事兒,這地未知之地的人,對中原滲透的很厲害,也隱藏的極深,想要找到他們,很難,而這次刺殺,會有不少人浮出水面的,而且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也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
聞聽此言,商憐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她看向商賈,詫異道:「這是一個圈套?」
商賈點點頭,表情凝重道:「大炎王朝的危機很多,除了其他諸國之外,還有這些未知之地的人,而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內部,大炎王朝想要繼續延續下去,首先就得解決內部問題,可是,內部問題很大啊,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世家集團?」商憐道。
商賈搖搖頭說道:「世家集團只是問題的一部分而已,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問題還有很多,江湖,藩王,軍隊,修行勢力,包括我們,這些都是問題。」
「如果是以前,陛下可以慢慢從收拾,慢慢解決,一代不行就兩代,兩代不行就三代,可現在不同了,要變天了,亂世已起,天劫降臨,沒有時間慢慢去解決,而這個時候,重病需猛藥,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爹的意思是,陛下打算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內部問題?」商憐看著商賈問道。
「只能如此了,在炎睿帝之前的幾代帝王,有決心這麼做,也確實付出了實際行動,可做的還不夠,很多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反而加劇了,歸根結底,還是決心不夠啊,而咱們現在這位陛下,決心很大,野心也很大,手腕也很強勢,你看著吧,這次刺殺發生之後,會死很多人的,對付世家集團已經開始了,但是,世家集團還在反抗,而現在,不管是誰,只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他們就要死,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可不是什麼玩笑話,激怒帝王,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我們包袱齋......」聽到商賈這麼說,商憐有些擔憂的問道。
商賈卻搖搖頭,說道:「無需擔心什麼,我們只要配合陛下的行動即可。」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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