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一凡和巫馬天彥他們說話的時候,秦賦帶領著大部隊終於離開了血炎谷,然而,離開血炎谷的秦賦還來不及休息,就迎來了新一輪的危機。閱讀
在峽谷的出口多了一支軍隊,這支軍隊的人數不算多,不到五百人,可是,他們人馬皆披甲,顯然,這是一支重甲騎兵,從其甲冑的制式來看,這是炎軍的甲冑。
在秦賦帶著護衛團掩護著西域使團衝出血炎谷的時候,這支嚴陣以待的重甲騎兵,直接朝他們發起衝鋒,打了秦賦一個措手不及。
重甲兵的恐怖,之前在跟西域聯軍作戰的時候,秦賦等人已經體會到了,而重甲騎兵的威力他們也親眼見到過,鐵氂牛軍團的出現,簡直就像是噩夢一般的存在,眼前這支重甲騎兵,雖然在人數上不占據優勢,可是,在裝備上直接碾壓秦賦。
面對重甲騎兵的衝鋒,秦賦第一時間下令組建防禦陣型,因為是護送西域使團,護衛團的裝備雖然很精良,可面對重甲騎兵,還是不夠看,這臨時搭建起來的防禦陣型,觸之即潰,防禦陣型直接被其撕開一個口子。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慘叫連連,血肉橫飛,秦賦知道,如果正面硬剛肯定打不過這支軍隊的,他只能暫避鋒芒,選擇迂迴作戰。
然而,護衛團因為許一凡的多次分兵,五千人的護衛團現如今只剩下數百人而已,即便迂迴,能給重甲騎兵造成的傷害也是極其有限的。
就在秦賦想著該怎麼躲避重甲騎兵衝鋒的時候,西域使團那邊又出現了意外,只見鍾離辰帶著使團的眾人,直接脫離了護衛團,從重甲騎兵的側面離開。
原本秦賦以為西域使團這麼做,是自取死路,肯定會被重甲騎兵給誅殺當場的,然而,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重甲騎兵仿佛沒有看到西域使團一般,直接放過西域使團,徑直朝秦賦他們這邊疾馳而來。
看到這一幕的秦賦,哪裡還不明白其中的情況,西域使團選擇拋棄護衛團,而這支突然出現的重甲騎兵卻對他們視而不見,顯然,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是想把護衛團的人都誅殺在此。
明白了這一點兒,秦賦也不再管西域使團是生是死了,他直接下令,選擇突圍,先保命要緊。
重甲騎兵的優點在於,他們人馬皆披甲,防禦能力極強,一旦發起衝鋒,會以極快的速度鑿穿敵人的陣型,依靠馬匹自身的衝力,再加上騎手的進攻,給敵人帶來致命的打擊,攻防兼備,堪稱無敵,其優勢很明顯,但是,缺點也明顯。
首先,重甲騎兵的戰馬負重很大,不可能像輕騎兵那樣長途奔襲,人受得了,可戰馬受不了,重甲騎兵在戰場上,只能衝鋒一到三次,就疲憊不堪,再無戰力可言了。
其次,重甲騎兵的衝鋒往往都是筆直一線的,想要轉變方向,比如鑿穿陣型之後,要想再次沖回去,就需要繞一個大圈,才能繼續衝鋒,這是騎兵的通病,不過,輕騎兵因為其機動性強,這個確定不明顯,可放在重甲騎兵身上,就無比的明顯了。
另外,重甲騎兵雖然在正面無法硬剛,可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比如斬-馬-刀,這種長杆兵器,是專門設計出來,針對騎兵的。
斬-馬-刀在騎兵得到廣泛運用的時候,就應運而生的,與斬-馬-刀一起出現的,還有絆馬索,地刺之類專門針對戰馬的武器。
斬-馬-刀顧名思義,就是專門針對馬匹下手,戰馬和騎手披破綻很少,比如戰馬的頭部和身軀都被甲冑包裹的嚴嚴實實,可戰馬的蹄子卻無法包裹甲冑,斬-馬-刀直接在騎兵衝鋒的時候,砍斷馬腿,那騎兵就失去了機動性和優勢,淪為步卒,而一般騎兵淪為步卒,那跟普通步卒其實沒啥兩樣。
絆馬索的作用跟斬-馬-刀類似,不過,絆馬索分為兩種,一種是專門絆倒馬匹的,這種絆馬索一般布置的時候,都比較低,還有一種絆馬索是專門絆人的,布置的位置很高,其位置剛好是騎手的胸部和頸部的位置。
騎兵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在他們衝鋒的時候,速度就更快了,而當衝鋒的騎兵在遇到絆馬索的時候,一旦撞擊到絆馬索上,不管絆倒的是人還是馬,其下場往往都很慘,運氣好的只是摔一跤,運氣不好會被戰馬踩踏致死,運氣更不好的,直接會摔死,還有一種最可怕的情況,就是摔成高位癱瘓的。
至於地刺,則就是專門來針對戰馬的,就是在騎兵必經之路上,灑滿三角形的鐵器,這些鐵器鋒利無比,可以直接刺穿馬蹄,當然,刺穿馬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地刺之上,往往被塗抹了劇毒,一旦中招,戰馬就會瞬間喪失戰鬥力,騎兵直接淪為步卒。
不過,絆馬索和地刺這兩種東西,往往都需要提前準備,而眼前這支重甲騎兵的出現,並不在計劃當中,因此,想要對付這些重甲騎兵,除了迂迴作戰,避其鋒芒之外,也只能使用斬-馬-刀了。
護衛團的將士,都是西征軍精兵當中的精兵,其反應能力和作戰能力都是超一流的,當秦賦下令使用斬-馬-刀的時候,立即有人開始出擊。
在諸多將士不計生死的付出之下,有不少戰馬倒在了斬-馬-刀之下,而這些失去戰馬的騎兵,瞬間摔落在地,要麼被後面的袍澤踩死,要麼就被秦賦這邊的人馬,群起而攻之。
如此一來,這支重甲騎兵陷入到了一片內亂當中,而趁著這個機會,秦賦帶著其他人開始突出重圍,徹底的離開了血炎谷。
剛剛解決完重甲騎兵,秦賦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西域使團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看到這一幕,秦賦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對方這是打算前後夾擊弄死他們啊。
然而,就在此時,在西域使團的後方,出現了一支軍隊,領兵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穆安歌。
對於此人,西征軍很多將士對其都不陌生,正是當初殷元魁和李承政實施誘殺鐵氂牛軍團的關鍵人物,在鐵氂牛軍團被誅殺在死亡峽谷之後,而炎軍也取得了決戰的勝利之後,穆安歌也得到了晉升,成為了一名百夫長,而這次護衛團需要人手的時候,他就被調往了護衛團,給秦賦和余休等人打下手。
在隊伍來到血炎谷之前,穆安歌就帶著八百人離開了隊伍,去向不明,而此時,穆安歌帶著這八百人再次出現,顯然這應該是許一凡安排的後手之一。
穆安歌帶著的這八百人,不是之前的輕甲兵,而是清一色的重甲騎兵,其鎧甲光亮如雪,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顯然,這批鎧甲應該是才鑄造出來,還未經細緻處理的結果。
穆安歌出現之後,直接來到了西域使團的後方,將其團團包圍,看到這一幕的鐘離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指揮著使團眾人,讓開了道路,而秦賦也趁機越過西域使團,跟穆安歌匯合。
二人見面,來不及詢問,也來不及寒暄,穆安歌直接帶著八百重甲騎兵,朝著對面這支不知道是哪來的重甲騎兵,發起了衝鋒。
能夠跟重甲騎兵正面抗衡的只有重甲騎兵,當兩支鋼鐵大軍撞擊到一起的時候,其場面之血腥,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兩軍對沖,不管敵我的將士,下場往往只有兩個,要麼生,要麼死,即便有僥倖不死的,也會淪為殘廢。
在一番對沖之後,還是穆安歌這邊占據了上風,不管是在戰馬的選擇上,還是鎧甲的堅固程度上,亦或者是手裡兵器的鋒利程度上,都要遠超敵人。
敵人那不到五百人的重甲騎兵,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都在這番對沖之後,死傷殆盡,留下一地的屍體。
在解決掉這支重甲騎兵之後,秦賦第一時間就下令把西域使團的所有人都給圈禁起來,直接繳了他們的械,不管鍾離辰如何的反對和辯解,秦賦都置若罔聞,如果不是考慮到對方是使團,不能殺,不然秦賦可會直接下令把這些人的腦袋全給砍了。
在絕對的武力和實力面前,鍾離辰除了屈服沒有其他的選擇。
穆安歌在解決掉重甲騎兵之後,徑直來到秦賦面前,直接說道:「秦校尉,許將軍讓我告訴你,在離開血炎谷之後,直接帶著西域使團的人去往西洲城。」
「那將軍那邊呢?」秦賦看向峽谷那邊,擔憂的問道。
「將軍自有安排,校尉大人無須擔心。」
「可有憑證?」
秦賦收回目光,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穆安歌。
穆安歌也沒有惱怒,直接從懷裡掏出一份書信遞給秦賦,秦賦接過之後,看了一眼,書信上的內容不多,就是穆安歌方才說的命令,字跡是許一凡的字跡,而秦賦主要看的還是後面的印章,只瞥了一眼,秦賦就確定這是許一凡的手令,於是,他收起書信,問道:「將軍可曾說過,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穆安歌瞥了一眼鍾離辰等人,直接說道:「將軍曾說過,若是離開峽谷之後,西域使團不曾作亂,自當禮遇對待,若是他們趁機作亂,以俘虜待之,若有人再生事端,可就地處死。」
秦賦聞言點點頭,這確實是許一凡的做事風格,於是,他陰惻惻的看了一眼鍾離辰,然後說道:「明白了。」
「走,急行軍,帶上這些俘虜直奔西洲城,若有不從,就地格殺。」
秦賦說完這句話,直接調轉馬頭,朝著西洲城就疾馳而去,其他人紛紛跟上,而鍾離辰等人被迫,只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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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賦遭遇重甲騎兵的時候,峽谷內,許一凡還在跟巫馬天彥和法同對峙。
聽到峽谷口傳來的廝殺聲,巫馬天彥咧嘴一笑,桀桀怪笑道:「看來,你的人要死絕了。」
「哦?是嗎?」許一凡則不咸不淡的說道。
「聽聞許參將治軍嚴苛,帶兵作戰更是心狠無比,今日一見,看來傳聞不假,這麼多炎軍精銳死在這裡,許參將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愧是一代帥才。」
「呵呵過譽了。」
許一凡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看了看巫馬天彥,又看了看法同,眼睛又瞥向遠處的戰場,發現巫馬天彥帶來的刺客,已經折損大半,葉華藏門下的四刀客,已經死了兩個,剩下的兩個也身負重傷,不過,他們的對手也不好受,夔夏稍微好一點兒,可跟著他出戰的四個劍客,已經死了三個,剩下的一個也身負重傷,情況不太妙啊。
至於釋天龍和清淨大師,此刻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跟著使團的大部隊離開了,還是去往了其他地方。
收回視線,許一凡瞥了一眼巫馬天彥,又看向法同說道:「你真的要與我為敵?」
不等法同說話,許一凡又補充一句道:「想好再說,若是你執意與我為敵,那佛門就少了一個行者。」
「呵!」
此話一出,巫馬天彥發出一聲嗤笑聲,而法同則微微蹙眉,看向許一凡,沉吟片刻道:「貧僧無意與施主為敵。」
「如此甚好。」
說完,許一凡轉過頭,看向峽谷一側的石壁,那裡有人正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這邊,正是花語痕。
「花語痕,你呢?你也要與我為敵嗎?」
「你若答應跟我回南唐,我保你周全。」花語痕說道。
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你若是願意就此退去,那可饒你一命。」
「咯咯」
花語痕聞言,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個峽谷。
「哼!大言不慚!」
巫馬天彥則是直接出言譏諷起來,然後,他看向法同,問道:「你真的不參與?」
法同看了一眼巫馬天彥,又看了一眼許一凡,雙手合十,搖搖頭,說道:「貧僧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等巫馬天彥說什麼,轉身就走,看似不急不緩的步伐,轉眼之間,就走出數十米,在一個眨眼,他就離眾人有百餘米距離了。
「禿驢就是禿驢,不可信!」
巫馬天彥咒罵一聲,然後轉過頭,看向花語痕,說道:「你呢,怎麼說?」
「小弟弟,你既然不跟我走,辜負我一片好心。那我只能把你留在這裡咯。」花語痕站起身,看著許一凡說道。
得到了花語痕的表態,巫馬天彥看向許一凡,咧嘴一笑道:「小子,你的美男計似乎不管用啊,還有什麼底牌,儘管拿出來吧。」
許一凡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底牌了。」
「那你只能死在這裡了。」
「那可不一定。」
許一凡自信的說道,然後,他臉上的笑容就猛地收斂起來,沉聲吼道:「出來吧。」
「嗯?」
巫馬天彥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眼睛環顧四周,可他什麼都沒看到。
「小子,你唬我?找死!」
巫馬天彥收回目光,看向許一凡,語氣變得異常的冷冽起來。
「唉」
突然,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在巫馬天彥的耳邊響起,而聽到這聲嘆息的巫馬天彥,整個人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後,然後,血紅的眼眸驟然收縮。
在巫馬天彥的身後,大約一百米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男人的裝束跟巫馬天彥很像,同樣粗布麻衣,同樣頭戴斗笠,同樣臉覆面具,一雙眼眸也是一片血紅色,而在其肩膀上,有一隻宛如大鷹的烏鴉,正站立在肩膀上。
「鮮于蠡!」
巫馬天彥看到男人之後,直接道出了此人的身份,然後問道:「你怎麼會在此?你不是」
男人搖搖頭,語氣平淡的說道:「巫馬,回去吧,你不該來的。」
巫馬天彥看了看鮮于蠡,又轉過頭,看了看許一凡,內心一陣的翻江倒海,沉默良久,才問道:「你是不良人?」
鮮于蠡搖搖頭。
「那你是大炎人?」
鮮于蠡在此搖搖頭。
「那你為何」
「我需要用他的命去救一個人。」
「何人?」
「與你無關。」
「你」
巫馬天彥聞言之後,頓時被氣得不輕,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鮮于蠡,說道:「別忘了,你是烏鴉欄子的人。」
「曾經是。」鮮于蠡淡淡的說道。
「你是北蠻人,怎麼能幫大炎人呢?」
「我是北荒人。」
巫馬天彥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而看到這一幕的花語痕,此時的臉色也異常的凝重,他看了看鮮于蠡,又看了看巫馬天彥,最後看向許一凡,緊蹙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許一凡抬起頭,對著石壁上方喊道:「九歌,你還不出來嗎?」
「唉」
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一道人影驟然出現在石壁上方,而花語痕在看到這個人之後,臉色瞬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