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當眾殺人

  許一凡不是一個喜歡白話的人,而他麾下的人也很好的繼承了這一點兒。

  這支軍醫隊人數不少,以軍醫為基礎,再加上之前從全軍當中篩選出來的,外加許一凡的醫療隊,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有近一千人左右。

  雖然有一千人左右,但是,真正能夠稱之為大夫的其實連一半都不到,除了軍隊當中拿著朝廷俸祿的軍醫,是專門配備的之外,剩下被許一凡挑出來的,絕大部分都是赤腳醫生,正兒八經的大病治不了,但是,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倒是很拿手,另外就是一些曾經在藥鋪當過夥計、學徒的人,本事兒有一些,但是要說多大,那真的有待商榷了。

  真正讓人無語的是,在這些人當中,還有不少獸醫,而且還不是正兒八經的獸醫,但是,不管是學徒也好,還是赤腳醫生也罷,亦或者是獸醫,反正只要治不死人,都被許一凡給挑出來了。

  如果是其在他的地方,想要找大夫、郎中,其實不困難,但是,想要在軍隊當中找個正兒八經的郎中大夫,那就很難了。

  一來,軍隊當中除了將士,就是徭役,至於所謂的軍醫,也都是一些從太醫院丟出來的人物,晉升無望的存在,亦或者是一些將領的家臣了,俸祿不低,卻也不算高,壓力不小,工作也很忙,搞不好就死在軍營當中了,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感染而死,更有甚者給傷兵給弄死了,這是一份很危險的工作,除了極少一部分之外,沒人願意來。

  二來,環境使然,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凡家裡有點兒錢的,都去讀書了,亦或者從商了,大夫這個職業雖然很吃香,可是,大部分都講究師承的,更何況,對於那些學藝有成的人來說,好好的當郎中給人瞧病,一輩子吃喝不愁不好嘛,幹嘛沒事找事兒跑到軍隊當中呢、

  其實,在軍隊當中,死亡率最高的,除了戰場上死亡的將士之外,死的最多的就是軍醫了,至於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在這個個人衛生和大眾衛生極其惡劣的情況,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情,而軍醫又是每天跟傷兵待得時間最長的,很多傷兵傷勢不重,最終卻死在了傷兵營,他們大部分都是死在了併發症上面,一旦病人出現了感染,最容易被傳染的就是軍醫了。

  至於那些醫術高超的大夫,往往都是被那些中高層將領扒拉到自己身邊了,沒有人不怕死,越是那種位置越高的人,越是怕死。

  原本,西征軍的軍醫不至於那麼少的,然而,因為瘟疫的產生,這些沒有防護意識的軍醫,是最先感染的,因為感染瘟疫而死的,或者被囚禁在牢房內的軍醫,不在少數,許一凡能夠湊夠這一千人的軍醫,真的很不容易。

  當然了,現場忙碌的軍醫隊不止這一千人,而是足足有近五千人,除了軍醫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卒、心靈手巧的徭役,至於那些女人,其實都是俘虜。

  道德,在戰場上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戰爭的結果只有兩種,要麼贏,要麼輸,贏了自然要什麼有什麼,輸了自然是一無所有。

  打仗能得到什麼?

  疆土、城池、金銀財寶、糧草被服,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女人了,一場戰役下來,往往都是男的被殺死,女人被抓起來,充當軍妓,至於到了最後,能活下來多少,那就看統軍將領的脾氣秉性了。

  俘虜營當中,關押最多的就是女人了,殷元魁連下六國,其中俘虜的女人不計其數,不算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人,單單就那些王國官員的女眷,還有那些國王的妃子、公主,就是一個很大的數量。

  別看西域貧苦,但是,苦的永遠都是那些最底層的老百姓,至於那些王公貴族,該如何享受還是如何享受,可以說,西域眾國,貧富差距是非常巨大的,窮的人窮的要死,富的人富的要死。

  每滅掉一國之後,這些女人,尤其是身份高貴的女人,往往下場都極其悽慘,不是自盡,就是被凌-辱致死,活下來的人,要麼淪為軍妓,成為將士們發泄-欲望的工具,要麼就是淪為戰利品的一部分,被送回中原。

  在這些女人當中,能淪為戰利品的女子,其實並不多,大多數都是王國國王的王后、妃子、公主,還有一些朝中大臣的家眷,這些女人,炎武帝肯定看不上,但是,對於長安的那些大臣、紈絝子弟來說,那可是很不錯的收藏品,大部分被送回長安的女人,除了一小部分被充入皇宮,淪為宮女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充入教坊司了,當然,也有一部分被賞賜給朝中大臣。

  人活一世,總會有些癖好的,有的人愛權,有的人愛財,有的好酒,有的人好色,而對於生活在長安的人來說,其實,這些東西他們都不缺,他們缺什麼?

  當然是名氣了,而如何彰顯一個男人的面子,除了官職、爵位、錢財身家之外,自然是女人了,尤其是這些王國國王的女人和女兒了。

  一個王國,不管是大是小,它終究是一個國家,是一個政權,哪怕是一個傀儡政權,它還是政權,而國王往往都意味著權利的巔峰,試想一下,這些高坐龍椅,高高在上的國王的女人、女兒,以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如今,卻淪為了自己的胯下玩物,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答案不言而喻,這種畸形,甚至可以說變態的癖好,就是他們彰顯身份的一種手段,俗話說的話,老婆還是別的好!

  無情嗎?可憐嗎?悲哀嗎?

  或許吧,但是,每年北蠻叩關,北方城池鄉鎮,都有無數人女人孩子被擄走,她們過的比這些女人還不如,不單單是北蠻,西域、南夷都是差不多的光景。

  戰爭就是一場掠奪,一場赤-裸裸的掠奪,毫無道理可言。

  許一凡來到康城,殺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

  軍牢當中的死囚,他們是要死的,不是被斬首示眾,就是淪為炮灰,比蟻軍還不如,然而,許一凡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俘虜營的俘虜,無論男女,許一凡也給了一部分活下去的希望,在臨時組建的口罩工廠內,那些男俘虜只要做好手上的事情,完成許一凡交代的任務,他們就可以活,至於那些女俘虜,許一凡也給了她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那就是充當護士,只要她們做好了許一凡要求的事情,她們也可以活。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在生與死面前,什麼佛啊,什麼國家大義啊,其實都是不堪一擊的,尤其是在親眼見證了戰爭的殘酷之後,她們會更懂得活著的重要性。

  許一凡這麼做,是同情她們嗎?是憐憫她們嗎?

  是也不是,同情和憐憫固然有,但是,卻沒有那麼多,更重要的是,許一凡缺人。

  現如今的西征軍,說是有三十萬,其實也就二十來萬而已,而西域聯軍卻整整有四十多萬,幾乎是西征軍的一倍還多,許一凡真正能抽調的士卒其實並不多,就算抽調出來了,大多數估計也指揮不動,許一凡沒有時間去收攏軍心,他沒有時間,而西征軍也沒有時間,如此一來,許一凡只能劍走偏鋒,去用一些『死人』!

  在昨天晚上,許一凡在培訓軍醫隊的時候,不單單是培訓了軍醫,還培訓了這些女人。

  不管這些女人之前是什麼身份,穿著打扮如何,現如今,她們穿的都是最簡單的粗布麻衣,樣子跟村姑沒有什麼區別,而她們的任務也很簡單,就是照顧傷兵。

  這五千人的出現,讓竇斌蔚麾下的五萬人,都眼前一亮,同時也疑竇叢生,軍營內出現女人,這是很稀奇的事情,更何況,一下子出來這麼多,儘管她們穿著粗布麻衣,可是,還是掩蓋不住她們女性的魅力。

  窄袖、上寬下窄的褲子,還有那顏色各異,但是,樣式統一的口罩,雖然看不清楚她們的臉蛋,可也更加的凸顯出來她們的魅力所在。

  嬉笑聲、調戲聲、口哨聲、葷七素八的下流話,此起彼伏,原本幹了一晚上活,累的夠嗆,又吃飽喝足,本應該睡覺的他們,頓時一個個躁動不安起來。

  這些女人行走在各個工棚之間,各自忙碌著,儘管她們不想去理會這些人的污言穢語,可是,終究還是女人,不可能真的無視,一些之前出身高貴的女子,更是想要拂袖而去,然而,她們不敢,也不能這麼做。

  許一凡昨晚帶她們離開俘虜營的時候,說的很清楚:「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身份,是王后也好,還是王妃也罷,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身份,到了這裡,你們的命運如何,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你們心裡很清楚,我給你們一次活命的機會,記住只有一次,如果你們想活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你們做不好,你們不會死,但是,你們會生不如死!」

  這些女人很清楚,只要她們妄動,那迎接她們的,可能就是俘虜營了,而是淪為軍妓,甚至比軍妓還不如,這不是許一凡嚇唬她們,而是真實發生在她們眼前的。

  昨晚,軍醫隊當中的男人,不但被許一凡趕著當眾赤-裸裸洗澡,剪頭髮之外,這些女人也一樣,衣服全部扒光,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

  不願意?

  呵呵,可以啊,當場被拎出來,丟到死牢當中,下場如何,無需多言。

  對於許一凡,這些女人對他是既愛又恨,既感激許一凡的救命之恩,又憎恨他的冷血無情。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忙碌著,面對那些兵痞的污言穢語,她們只能當做沒聽到,不然,又能如何。

  起初,這些兵油子只是在哪評頭論足,口花花而已,可是,隨著起鬨的人越來越多,天氣越來越燥熱,就有人忍不住,開始去對這些女人動手動腳了。

  從去年四月份出征,一直到現在,整整一年過去了,大部分士卒都沒有碰過女人了,別說碰了,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幾次,憋了一年了,現在看到這麼多女人在自己面前轉悠,想不心動都難。

  這些率先出來的,都是老兵油子,在他們看來,反正這些女人都是搶來的,既然是搶來的,那自然就是戰利品了,自己來一發又何嘗不可呢。

  可惜,他們想錯了!

  許一凡並沒有離開,而是帶著寧致遠他們,還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軍醫,在各個工棚轉悠著,起初,出現騷亂的時候,許一凡沒有在意,畢竟,一下子放出來這麼多女人,出現騷亂是正常的,但是,很快,許一凡就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叫好聲。

  當許一凡出現的時候,已經有幾名女人,被扒光了衣服,被人蹂-躪著,尖叫聲、哭嚎聲、呻-吟聲,不絕於耳,而換來的只有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好聲、喝彩聲。

  「這就是你的兵?」許一凡眯起眼睛,轉過頭,看向竇斌蔚。

  竇斌蔚看了一眼現場,又看向許一凡,他並沒有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憤怒的神情,也沒有看到許一凡有何動作,以為許一凡不在意,就笑著說道:「軍中沒有女人,出現這種情況也正常。」

  「雷校尉,你也這麼覺得的嗎?」許一凡轉過頭,看向雷同問道。

  相對於竇斌蔚,雷同卻隱隱的感覺到許一凡的怒火,猶豫一下,還是說道:「情有可原,我這讓人處置。」

  「不用了!」許一凡淡淡的說道。

  「嗯?」

  竇斌蔚和雷同聞言,頓時一愣,隨即,他們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因為許一凡已經朝那邊走過去了。

  身著儒衫,腰間佩劍,腳步不急不緩的朝現場走了過去,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除了那雙桃花眸子內布滿了血絲,顯得異常的疲憊之外,看不出任何異常。

  或許是想發泄對許一凡這個新任參將的不滿,或許是真的憋壞了,也可能這就是炎軍的常態,對於許一凡的到來,他們並沒有感到如何的慌張,只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有些意興闌珊的提起褲子,看向許一凡。

  犯事兒一共三十多人,年齡都不小了,最小的也快三十出頭了,他們赤-裸著上身,黝黑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傷疤,傷疤千奇百怪,卻格外的醒目,那是勳章,也是戰功,用命換回來的東西,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

  許一凡來到一個士卒面前,他身上的傷疤最多,年齡也最大,快四十歲了,就許一凡看到的傷疤,就多大十幾處,有刀傷,有箭傷,有槍傷,致命的傷疤不少。

  「嗚嗚嗚...救救我!」

  許一凡剛剛站定,衣衫襤褸,春光乍泄的女人,已經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的撲倒在許一凡面前,抱著許一凡的大腿,痛苦的哀嚎著,請求許一凡給她做主。

  許一凡看了一眼女人,沒有表情,只是掃了一眼,然後,就看向從地上站起身,正在有條不紊繫著褲腰帶的男人,面無表情。

  「誰讓你動她的?」許一凡淡淡的問道。

  男子撇撇嘴,淡淡的說道:「一個女人而已,碰一下怎麼了?」

  「名字!」

  「切......」

  男人撇撇嘴,不以為然,他已經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竇斌蔚和雷同了。

  「名字!」許一凡加重語氣問道。

  「百夫長竇肥!」

  「按照軍紀,當街凌-辱婦女,該當何罪?」許一凡問道。

  「不就是個俘虜嗎?一個婊-子而已,咋滴,參將大人,你這是打算給她出頭?還是說,你跟她有一腿啊?你行嗎?」

  「哈哈......」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鬨笑,然而,許一凡沒有笑,寧致遠沒有笑,竇斌蔚和雷同沒有笑。

  「當街凌-辱婦女,該當何罪?」許一凡再次問道。

  「當斬!」竇肥撇撇嘴,不屑道:「咋滴?參將大人這是打算殺人嗎?我告訴你,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老子十八歲參軍,如今已經二十一了,殺的人比你見的人都多,看到這傷疤了沒有,都是軍功,就憑這個,老子玩個女人怎麼了?」

  「原來你知道啊。」許一凡喃喃道。

  竇斌蔚見狀,連忙上前,開口說道:「許參將,竇肥也是一時糊塗,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你看......」

  不等竇斌蔚說完,許一凡就轉過頭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啊?」

  竇斌蔚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說道:「是...是我二叔,這個...這個...」

  「滄啷!」

  「你敢!」

  「啊!」

  然而不等竇斌蔚把話說完,只見一道血芒閃過,伴隨著利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在近六萬人那或震驚,或詫異,或驚恐的眼神當中,許一凡拔劍了。

  原本不屑一顧看著許一凡的竇肥,只喊出了一聲你敢,然後就沒有了聲響,碩大的頭領,被一劍砍掉,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最終滾到了許一凡面前,一張臉嘴巴大張,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死死地盯著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