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慚愧,百貨樓從開業到現在,我這個東家,都沒有管過,都是你們兩位在打理,著實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
「這都是我該做的。」
聽到許一凡這麼說,兩人連忙說道。
許一凡卻擺擺手,說道:「你們做的如何,我心裡有數,這個不必謙虛,也不必多說。」
「眼下,百貨樓就要重建了,本來,我是打算十天之後,再開始關門歇業的,但是,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不如從明天開始,百貨樓就開始歇業,準備重建的工作吧。」
秋歌聞言,頓時一愣,趙文華也是如此,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不明白許一凡為何這麼著急。
「公子,明天就歇業,是不是太著急了一些,告示好沒有貼出去呢。」秋歌猶豫一番之後,開口說道。
許一凡卻笑了笑,轉過頭,看向剛才隨著眾人出去,現在又回來的雲一鳴說道:「告示,我昨晚就寫好,已經讓一鳴貼出去了,想必,馬上整個東海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秋歌聞言,只得苦笑起來。
說實話,這是百貨樓從開業到現在,許一凡第一次正式插手百貨樓的具體事務,對此,秋歌倒是沒有覺得許一凡這是在架空自己,想要收回自己的權利的想法,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也有些疑惑而已。
奇怪的是,按照目前的形勢,許一凡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去做這些事情,可是,許一凡好像很迫不及待一般;疑惑的是,許一凡現在做事兒,她越來越猜不透了,就剛才許一凡拿出的那份名單,就是她不知情的。
當然了,秋歌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可是,這難免容易讓秋歌產生疑惑和好奇,好奇那份名單是從哪裡的,也好奇,百貨樓內許一凡是不是還有學生在,不過,這些話,秋歌只能在心裡想一想,沒有問出口。
「雖然,你們在管理和經營百貨樓這件事上做的非常好,可是,在有些事情,你們還需要多花點心思,比如在下面這些員工身上,他們一旦出現了問題,肯定小不了。」許一凡說道。
「公子說的是。」秋歌說道。
「我們做生意,要跟別人不一樣,該如何不一樣呢?高薪和良好的伙食,只是一方面,高薪可以讓做事的人,更有激情,更有幹勁兒,而良好的或事兒,一方面可以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另一方面,也可以改變他們的氣質,讓他們看起來精神抖擻,給人的印象就要好很多。」
「不過,這只是最基礎的東西,我們要做的,主要還是培養這些人的歸屬感和忠誠度,不管是高薪,還是良好的伙食,都不能讓人有很好的歸屬感和忠誠度,那這件事該怎麼解決呢?」
不等兩人回答,許一凡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做法也很簡單,恩威並施,既要讓他們在百貨樓掙到錢,而且還是比平時掙得還多,又要讓他們知道,離開百貨樓之後,他們什麼都不是,既要想辦法抬高他們的身份地位,也要讓他們知道,如果沒有百貨樓,他們還是什麼都不是。」
「掙錢這方面,我們已經做到了,而離開百貨樓會失去所有,他們也馬上要看到了,至於抬高他們的身份,現在,我們都不用做,自然有人會去做的,這一點兒,無需我們操心,可是,這些還不夠。」
正聽得聚精會神的幾個人,聞言,頓時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許一凡。
見幾人都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許一凡笑著問道:「說的太直接了,你們可能聽不懂,那我問一個問題,你們說出自己心裡的答案就好。」
「你們覺得,現在的百貨樓之所以能夠成功,是為什麼?」
問完之後,許一凡就笑呵呵的看著幾個人。
唐青竹也在這兒,雖然,她被雲一鳴叫來之後,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可是,她來了,就已經足夠了,在聽到許一凡的問題之後,唐青竹想也沒想的說道:「當然是我們的東西好咯。」
秋歌點點頭,然後,想了想,說道:「我們的地點比較高,面對的客人身份地位也比較高。」
趙文華等秋歌說完之後,也開口道:「主要還是公子在。」
趙文華這句話,既是實話,又是在拍馬屁,許一凡聞言,則是呵呵一笑,搖搖頭,然後看向雲一鳴,問道:「一鳴,你覺得呢?」
「回先生,學生以為他們說的都對,這幾點加起來,才是百貨樓能夠成為現在這個規模的原因所在。」雲一鳴說道。
然而,許一凡聽完之後,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你們說得對,卻也不全對。」
「還望先生解惑。」雲一鳴說道。
「真正能夠讓百貨樓達到現在這種程度,除了跟你們在座的各位的努力有關之後,更重要的是,還是依靠剛才站在這裡的那些人,以及工坊的那些工人,他們才是重中之重。」
許一凡說完之後,幾個人頓時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太明白,許一凡到底想說什麼。
見眾人還是不懂,許一凡只好解釋道:「或許,在你們看來,外面那些人,包括工坊的工人,他們做的事情,都是應該的,畢竟,我們是給工錢的,這麼想,也不是不對,但是,也不全對,我們跟他們的關係,就像是魚兒和水的關係,如果,我們離開了他們,百貨樓肯定不復現在的輝煌,而他們離開我們,生活會更加的艱辛起來,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們。」
「公子的意思......」秋歌看著許一凡試探性的問道。
「你們可以把手裡的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這既是給他們機會鍛鍊自己,也是讓你們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現在,百貨樓有三個掌柜,四個管事(百貨樓有三個管事,還有一個是在百貨堂),目前來看,是夠用了,可是,在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這些人的位置肯定會發生變動,就算不變動,也不夠,等百貨樓重建好之後,店鋪要比現在大很多,單靠現在的幾個管事,是不夠的,正好借著這次事情,你們可以選幾個人上來。」
說到這,許一凡看向秋歌,笑著說道:「人選方面,公平就好,不一定非要避諱什麼,如果那些從日月齋來的人,他們當中有能力出眾的人,也可以提拔上來,你不用顧忌什麼,我也不會多想什麼的。」
「是,公子!」
秋歌聞言,連忙站起身說道。
其實,秋歌出身日月齋的事情,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至少,在百貨樓內不是什麼秘密,也正因為如此,秋歌在做事兒的時候,尤其是在用人的時候,都會格外的謹慎和糾結,畢竟,百貨樓是許一凡的,許一凡把百貨樓交給她打理,既是對她的信任,也是對她的考驗,如果,她用人只用從日月齋的人的話,許一凡會不會多想,暫且不好說,其他人肯定多多少少有些意見的。
因為這些原因,導致秋歌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畢竟,她真的不想讓許一凡誤會,而現在,聽到許一凡這麼說,既讓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也讓她不由得對許一凡多了幾分感激。
對於秋歌的為難,許一凡其實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明說而已,權當沒有看到,而今天借著這個機會說出來,也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坐!」
「除了知人善用之外,我們還要培養他們的忠誠度,而高薪和職位,就是最好的條件和籌碼,只要他們真的想在百貨樓一直幹下去,肯定會努力做事兒的,而對於這樣的人,你們要多表揚,也要多跟他們聊聊天,就算不聊工作上的事情,也可以聊聊其他的事情,比如一些生活瑣碎的事情,總之,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你們很看重他們,這樣一來,既能讓他們更好的工作,也有了奮鬥的動力和期待。」
說到這兒,許一凡沒來由的感嘆道:「做生意,做到一定程度之後,不是如何把店面做大,而是想著該怎麼培養人才,留住人才,百貨樓才起步,一切還剛剛開始,而我們就要在這個時候,更加的重視這個問題。」
幾人聽完許一凡的一番話之後,表情各異,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們在想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對於許一凡這番話,他們還是覺得很有道理的。
其實,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非常簡單,也很好明白的,然而,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道理都懂,可是,做起來卻十分的困難。
等到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後,許一凡卻說道:「這一次事情,你們要嚴查,一查到底,至於查完之後,這些人怎麼處置,你們自己看著辦,其他的我不管,有一點兒,我需要說清楚,既然是殺雞儆猴,那就要殺的漂亮,殺得乾脆,殺得血腥,只有這樣,才能震懾人心。」
「明白了。」趙文華聞言,點點頭,說道。
「行了,你們都去忙吧,秋歌,你留一下。」許一凡再次縮進椅子裡,從幾人擺擺手說道。
雲一鳴聞言,徑直站起身,轉身離開了,而趙文華在看了秋歌一眼,也起身離開了,至於唐青竹,她倒是很想留下來,想要聽聽許一凡和秋歌要說什麼,只是,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她不走,似乎不太合適,於是,也只好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等到眾人都離開,房間內只剩下許一凡和秋歌兩個人的時候,許一凡看著秋歌,說道:「我昨晚去見你們齋主了。」
「公子,奴婢已經不是日月齋的人了,奴婢從今往後,只是百貨樓的人,是公子的人。」秋歌聞言,卻站起身,然後,直挺挺的跪在許一凡面前,沉聲說道。
許一凡聞言,先是一驚,隨即一愣,接著,他就看著跪在地上的秋歌,眯起眼睛,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你要脫離日月齋?」許一凡沒有去攙扶秋歌,而是看著她問道。
「奴婢已經脫離了,從今往後,就是公子的人了。」秋歌低著頭說道。
「哦?」
許一凡聞言,頓時好奇起來。
要知道,像日月齋這樣的勢力,進去不容易,出來更是難上加難,而像秋歌這樣,曾經在在齋主身邊長大的人,想要脫離,更是痴人說夢。
之前,許一凡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把秋歌挖過來,可是,許一凡也知道,想要把秋歌挖過來,代價很大,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成功,畢竟,任何一個勢力,培養一個人才,都需要花費無數的心血的,怎麼可能輕易讓其離開呢。
然而,讓許一凡沒想到的是,秋歌居然已經脫離日月齋了,他原本還打算,等苡沫和鞠阜來了之後,許一凡在去找一趟姬如雪,不管是死乞白賴的求人也好,還是撒潑打滾耍賴皮也好,他都要把秋歌要過來,畢竟,秋歌的能力是很大的,他很喜歡這個女孩。
當然,這種喜歡無關男女之情。
「你是怎麼脫離的?」許一凡好奇的問道。
「這個要問公子了。」
「問我?」
許一凡一臉懵逼的看著秋歌。
這個時候,秋歌也抬起頭,看向許一凡,見許一凡不明所以,她就解釋道:「在公子離開東海城之後,奴婢就被日月齋的人告知,我已經不是日月齋的人,而是公子的人,不單單是我,柴虹達,還有百貨樓現在的那些之前從日月齋出來的人,都是如此,我以為是公子在臨行前,去找了齋主,說過此事,就沒有多問,原來公子不知道啊。」
許一凡聞言,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因為他剛才還以為,秋歌還是日月齋的人,而昨晚,見到姬如雪之後,姬如雪也沒有提起這件事,許一凡無從知曉,自然不知道,要不是秋歌親口說出來,許一凡可能還要很久之後,才知道這件事了。
對於這個結果,許一凡是很滿意的,也是很高興的,可是,他也感到了深深地疑惑和震驚,日月齋的手筆也太大了一些,讓他有些忌憚和警惕起來。
許一凡從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事情,日月齋在對待自己的時候,是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什麼對方給什麼,總之,就是有求必應,這種感覺很不對勁,姬如雪又不是許一凡老媽,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對許一凡這麼好。
許一凡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索性就不去想了,他回過神,發現秋歌還跪在地上,連忙站起身,把秋歌攙扶起來,說道;「跪著做什麼啊,以後不要行此大禮,你比我大,按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姐姐的。」
「不敢!」秋歌連連搖頭說道。
對於稱呼這件事,許一凡沒有糾結什麼,他也知道,在這個時代,人們往往對待稱呼是很看重的,畢竟,尊卑有別嘛。
等到秋歌再次落座之後,許一凡卻站著說道:「我昨晚去見了姬齋主。」
「公子可是去要人的?」秋歌笑著問道。
許一凡聞言,眉頭一挑,轉過頭,詫異的看向秋歌,隨口問道:「這你也知道?」
然而,秋歌卻搖搖頭,說道:「不是奴婢知道,而是之前,我在離開日月齋的時候,見過齋主一次,她告訴我,等你回來了,肯定會去日月齋找她要人的。」
「好吧。」
聞聽此言,許一凡頓時不想說話,姬如雪還真猜對了,自己昨晚去,主要就是為了要人,當時,看到姬如雪最後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他還以為是自己不要臉的徹底打動了姬如雪呢,現在看來,人家早就知道自己去要做什麼。
估計,當時姬如雪聽到許一凡提出的要求,內心正在偷笑呢,而許一凡後來的一系列表演,在人家看來,就是個笑話。
一想到這兒,許一凡頓時就不爽的撇撇嘴,這不是誠心看自己笑話嘛。
秋歌不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麼,只是看到許一凡的表情,時青時白的,她以為自己說錯話,連忙問道:「公子,是不是我多嘴了?」
許一凡擺擺手,說道:「跟你沒關係。」
說完,許一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這次我要了三個人,一個是苡沫,一個是鞠阜,還有一個不知道。」
「百貨樓還沒有重建,公子這個時候去要人,是不是太早了一些。」秋歌看著許一凡說道。
許一凡卻搖搖頭,說道:「我要他們,不是為了東海城的百貨樓。」
「那是......」
「我打算在興安城開一家分店,需要人去做事兒。」
「啊?這麼快就開分店啊?」秋歌吃驚不小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必須抓緊時間,東海城的百貨樓,我打算交給你和趙文華,而興安城的百貨樓,我打算交給雲一鳴和苡沫他們,你覺得怎麼樣?」
秋歌還在震驚許一凡這麼快開分店的事情上,聞言之後,她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公子決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