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開門、天地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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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一凡離開皇宮,再次踏入摘星樓。

  這一次,他沒有拾階而上,而是一路向下。

  摘星樓地上九層,底下九層。

  上九層的人,早已經離開,自中洲之戰開啟,無數不良人都紛紛投身沙場,偌大的摘星樓,已經人去樓空。

  下九層的人,大部分人也已經離開。

  在摘星樓的地底,囚禁、束縛著大炎王朝這一千年來的,誕生的諸多強者。

  在修行體系勢力沒有出世之前,天底下,戰力天花板就是十大宗師。

  修行者真的那麼難得一見嗎?

  當然不是。

  不是每一個修行者都能恪守本分,安心修行的,這千百年來,曾經出現過不少上三境以上的大修士。

  只可惜,這些大修士才出世,就被俘獲,被秘密的關押在這裡。

  如果不是這樣,大炎王朝早就亂套了。

  現如今,這些被囚禁了千百年的大修士,也紛紛離開,登上一座座生死擂台。

  要麼生,要麼死,沒有其他的選擇。

  底氣和底蘊,大炎從來不缺,中洲也從來不缺。

  不良人很強大,可它的強大,不在於他們武力的強大,不在於他們修為的高深,而在於他們恪守規則。

  都說不良人百無禁忌,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百無禁忌的人,卻鎮守了這個世間一萬年呢。

  底下九層,每一層都有很大一部分是禁忌之地,在這禁忌之地當中,封印著,沉睡著無數大修士,只可惜,歲月如梭,他們在長眠之中等待,也在長眠之中隕落。

  穿過無數囚籠,置身於黑暗之中,推開那扇塵封多年的青銅大門。

  許一凡緩步走入。

  漆黑無比的青銅大門之內,擺放著無數青銅棺槨,一眼望不到頭。

  來到一具青銅棺槨前,許一凡伸手撫摸著棺槨,觸手冰涼。

  「嘎吱!」

  輕輕推開棺槨,裡面躺著一具枯骨。

  枯骨身著鎧甲,手持戰刀,即便是封印,即便是隕落了,他們還保持著時刻作戰的狀態。

  很難想像,這些人,他們在進入棺槨的那一刻,他們在想什麼?

  很難想像,這些人,他們沉寂在黑暗之中的時候,他們又在想什麼?

  很難想像,這些人,他們在漫長歲月等待的時候,他們會想到什麼?

  許一凡盯著棺槨內的枯骨,凝視了很久,才站起身,直起腰,輕輕蓋上棺蓋。

  漫步在青銅棺槨群之中,許一凡每走一步,步伐都變得沉重無比。

  九千具青銅棺槨,九千個大修士,就這樣寂寂無聲的隕落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一凡走出青銅大門,輕輕關上大門,喃喃道:「願逝者就此長眠。」

  說完,許一凡轉身離去,去往第二層。

  每一層,都有無數囚籠,每一層都有一扇青銅大門,每一扇青銅大門之後,都有九千青銅棺槨,而在每一個青銅棺槨之中,都躺著一個來自武朝的修士。

  許一凡一路往下,獨自一人來到第八層。

  推開青銅大門,引入眼帘的依舊是青銅棺槨。

  但跟其他青銅棺槨不同的是,在這扇青銅大門之後,許一凡進入其中的時候,清晰的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

  這些棺槨之中,還有人存活著。

  許一凡緩步走過,來到一具青銅棺槨之中,伸出手推開棺蓋,一個身披戰甲,手持戰刀,栩栩如生的士卒出現在眼前。

  士卒雙目緊閉,胸口有著細微起伏,顯然,他還活著。

  許一凡抿了抿嘴唇,轉身朝其他棺槨走去,其所過之處,所有的棺槨都被打開。

  在這九千棺槨之中,有一千餘人還活著。

  推開最後一具棺槨的蓋子,許一凡轉過身,沉聲道:「眾將醒來!」

  「呼!呼!呼!」

  伴隨著一聲暴喝,這些被打開的棺槨之中,傳來了響亮的呼吸聲,然後就看到,一個個士卒睜開眼睛,從棺槨之中坐起身。

  接著,這些士卒就站起身,從棺槨之中一步跨出。

  一股古老腐朽的氣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這一千餘人出現之後,迅速列陣,轉過身,齊刷刷的看向許一凡。

  「砰!」

  眾將紛紛單膝跪地,低頭沉聲道:「參見武神冕下!」

  「起來!」

  「嘩啦啦!」

  眾將紛紛站起身,看向許一凡。

  「爾等沉睡數千年,等吾歸來,現如今,吾已歸來,爾等可願再戰天道?」

  「殺!殺!殺!」

  「去吧,生死擂台已經擺下,讓他們再見識一下我武朝兒郎的雄風!」

  眾將聞言,紛紛轉身。

  待到這一千餘人離開之後,許一凡也離開了第八層,來到了第九層。

  這裡還沉睡者兩千餘人,許一凡再次喚醒他們。

  這一天,有三千三百三十二人,來自武朝的沉睡修士復甦,他們離開鎮武閣,離開長安城,去往邊關擂台,再戰沙場。

  時隔數千年,武朝以這樣的方式,再臨世間,再戰沙場,譜寫數千年前,他們未曾寫完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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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一切之後,許一凡繼續往下。

  在階梯的盡頭,有一個房間。

  房間內漆黑無比,唯獨在房間的中央,放置著一盞油燈。

  在油燈後方,放置著一個蒲團。

  蒲團之上,坐著一個人,一個身著華貴,白髮蒼蒼的老人。

  在老人的身後,豎立著一尊雕像,雕像的正中間,有一扇即將被推開的大門。

  「見過皇后娘娘。」許一凡走到老人面前,恭聲道。

  南宮琉璃聞聲,抬起頭,看向許一凡,輕聲呢喃道:「你終於回來了。」

  此時,南宮琉璃已經是垂垂老矣,一頭青絲淪為白髮,那張絕美的臉頰,此刻也是皺紋橫生,溝壑縱橫,一雙明亮的眼睛,此時已經灰撲撲一片,渾濁而黯淡,全身上下,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南宮琉璃說道。

  許一凡點點頭,掠過南宮琉璃,徑直來到雕像面前,抬起頭,看了一眼雕像,眼神古井不波。

  低下頭,許一凡上前一步,徑直推開那扇門。

  門後漆黑一片,一片虛無,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已經暗淡到極致的油燈,開始瘋狂的搖曳著,隨時都可能熄滅,卻始終沒有熄滅。

  「可敢進來?」門後傳來一道冰冷而戲謔的聲音。

  「有何不敢!」

  話音未落,許一凡一步邁步,徑直踏入大門之後。

  「砰!」

  就在許一凡進入大門之後,原本敞開的大門,瞬間關閉。

  大門之上的女子雕像,在這一刻,嘴角突然翹起,視線下移,看向大門所在的方向,這一刻的她,似乎是活過來了一般。

  在許一凡進入大門之後,南宮琉璃顫顫巍巍的轉過頭,看向雕像,喃喃道:「終於解脫了,」

  話音落下,南宮琉璃回過頭,看向前方,眼神迷離,乾癟的嘴唇緩緩蠕動,似乎在訴說著什麼,可暗室之中,寂靜無聲。

  「噗!」

  微弱的油燈,在一陣瘋狂的搖曳之後,再次靜止不動,然後在某一刻,燈油燃盡,燭火熄滅,暗室徹底淪為暗室。

  身處暗室之中的南宮琉璃,早已經低下頭,閉上眼睛,在她的手裡,握著一隻乾枯的蝴蝶。

  在燭火熄滅的那一刻,乾枯的蝴蝶突然復甦,在暗室之中翩翩起舞。

  蝴蝶圍繞著南宮琉璃盤旋一陣之後,振動翅膀,離開了暗室,穿過那條幽長而昏暗的階梯,飛出暗室,飛出摘星樓,飛入皇宮,飛入御書房,最終來到炎武帝面前。

  正在批閱奏摺的炎武帝,心頭一震,心潮翻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書案上的奏摺。

  「陛下!」

  洪四喜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走過去查看情況,然後就準備宣御醫,卻被炎武帝制止了。

  他沒有理會一臉焦急和惶恐的洪四喜,而是似有所感的抬起頭,直愣愣的看向門口。

  一隻七彩斑斕的蝴蝶,從門口飛入,徑直在來到炎武帝面前,閃動著翅膀。

  在跟炎武帝對視片刻之後,它輕輕落在炎武帝那染紅的手掌之中。

  七彩斑斕的蝴蝶,再次變得乾枯,最終在炎武帝的注視下,化為漫天齏粉,消散在天地之間。

  「觀音!」

  「噗!」

  看著手裡的蝴蝶形狀的痕跡,炎武帝痛呼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日。

  大炎皇后,南宮琉璃逝世。

  炎武帝悲痛不已,吐血不止。

  這一日。

  昏暗已久的天地間,有烈日破開雲層,光明再次灑落人間。

  在烏雲驟開之際,有無數人清晰的看到,有一頭鳳凰,從大炎王朝的皇宮升騰而起,振翅高飛,直衝雲霄,沖入烏雲之中,喋血啼鳴不止。

  南宮琉璃,這位南宮家族的奇女子,不可言說的大修士,以自身修為,鎮守封印之門,最終油盡燈枯,與世長辭。

  這一日。

  邊關生死擂台戰開啟,無數修士隕落,他們自身攜帶的氣運,散落人間,最終匯集,在鳳凰的指引下,湧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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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西之地。

  一具焦黑骷髏,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極西之地的邊境。

  在那不知道距離中原多少萬里的邊境之上,有一座虛無的天幕,天幕宛如屏障,往上不知道多少萬里,往下更是不知道多少萬里,就這樣橫亘在天地之間。

  在天幕的那一邊,是一片虛無。

  天劫來到天幕之前,看著天幕,冷聲道:「你以為你這樣,就能阻止的了我們嗎?」

  聲音落下,天幕一陣蠕動,隨即一道聲音響起。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呵呵哈哈」

  天劫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瘋狂的大笑起來。

  只是,祂現在這幅尊容,發出如此尖利的笑聲,著實恐怖。

  大笑之後,天劫看向天幕,冷冷道:「回頭?我回不了頭,當年人族締造我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你卻放任不管,今日之禍,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唉!」

  ε=(′ο`*)))

  天幕長長嘆息一聲,然後說道:「當年沒有阻攔,我確實有私心,但那也是為了天地規則。」

  「天地規則?呵呵!」

  天劫再次冷笑起來。

  「你張口規則,閉嘴規則,明明你是最早誕生智慧的,明明你可以阻止這這一切的,你卻選擇放任不管,視而不見,這就是你所謂的規則?還是說,這就是你的規則?」

  「規則就是規則,祂不屬於誰,規則自我運轉,才是正道,你們不該插手其中的。」天幕說道。

  「正道?去你娘的正道,別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你覺得天道不該誕生智慧,也覺得我不該誕生智慧,我們的智慧都應該被抹除,那你呢?難道你的智慧就不該被抹除嗎?」

  「我會抹除的。」

  「呵呵!」

  天劫聞言嗤笑不已。

  「唉!」

  又是一聲嘆息,然後天幕問道:「要怎樣,你才肯罷休?」

  「打開天地牢籠,讓我自由離去。」

  「不行!」

  「為什麼不行?就因為你是大地意志?還是因為你最早誕生智慧?亦或者是你的實力最強?你憑什麼囚禁我們?」天劫憤怒道。

  「囚禁你們的不是我,而是天地本身。」

  「哼!」

  天劫冷哼一聲道:「一派胡言。」

  「天地本身就是牢籠,囚禁著每一個人。」

  「包括你嗎?」

  「自然包括。」

  「呵呵!」

  天劫顯然不相信大地意志的話。

  冷笑之後,天劫看著天幕,冷冷道:「我最後再問一遍,打開天地牢籠,讓我離去。」

  「不行!」大地意志冷漠的回答道。

  「這是你逼我的,既如此,那我就自己打爛這天地牢籠,我倒想看看,到了那個時候,你是否攔得住我。」

  說完這番話,也不等大地意志再說什麼,天劫轉身徑直離去。

  而隨著天劫的離去,大地開始碎裂、沉淪,最後被吞噬。

  天幕之外,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幕,再次發出一聲嘆息。

  「唉!」

  天地之間有牢籠,囚禁了這方天地的所有人,任何人都不得大自由。

  至於囚籠之外有什麼,又是誰布置的囚籠,無人知曉。

  天劫和大地意志的談判宣告失敗,天劫也展開了祂的瘋狂。

  從天幕之處開始,大地沉淪,天空化為虛無,一切存在於世間的東西,都被其吞噬。

  天劫那具被初代天劫零重創的身軀,也隨著無窮盡的吞噬,開始逐漸修復。

  就在不可知之地跟中洲勢力,展開修行者的生死對決的時候,在那遙遠的極西之地,發生了大恐怖。

  極西之地開始消失,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全都淪為了天劫的養分,無數人間氣運被天劫掠奪,整個極西之地墜入黑暗。

  極北之地。

  一處冰原之上,一個身著白衣,胸口插著一柄骨劍的女子,正緩步南下。

  在她的身後,大地蹦碎,山峰倒塌,就連空間也被撕裂,凡是其所過之地,皆化作一片虛無。

  在許一凡打開那扇門之後,姜姬瑤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南方,微微皺眉。

  隨即表情變得猙獰,她看著長安城的方向,怒吼道:「區區螻蟻,也敢染指規則。」

  伴隨著怒吼聲響起,天地變色,冰原開始迸裂,一道道裂縫出現,露出冰原之下的黑色土地。

  冰原開始融化,大地化為齏粉,空間被徹底撕裂,虛無很快吞噬掉了這裡的一切。

  在這片虛空之後,矗立著一道天幕。

  如果有人能夠跳出天幕,從高空俯瞰,就會發現,這方天地被天幕包裹,宛如一個雞蛋。

  天道可以吞噬萬物,唯獨無法吞噬天幕。

  在一陣狂怒之後,姜姬瑤轉過頭,看向天幕,冷聲道:「這就是你的謀劃?」

  天幕寂靜無聲。

  「哼!」

  姜姬瑤冷哼一聲,幽幽道:「當真以為,一道封印之門,就困得住我?」

  「封印之門我破定了,這天地囚籠,我也破定了,待我拿到天道規則,我第一個宰了你。」

  「你已經錯了很多,不要一錯再錯,不然」

  然而,不等大地意志說完,姜姬瑤就打斷道:「你當如何?」

  「錯?我身為天道,何錯之有?若是有,也是這天地有錯。」

  說倒這,天道看著天幕,冷笑道:「身為大地意志,卻宛如老鼠,躲躲藏藏,藏身於幕後,待我找到你的時候,我真想看看,你那精彩的表情,當然,前提是你有表情的話。」

  「你攔不住我,這人間也攔不住我,至於他,更攔不住我。」

  說完這番話,姜姬瑤不在言語,並沒有繼續逗留,轉過頭,繼續南下。

  隨著祂的每一步落下,天地就不斷被吞噬,姜姬瑤胸口的骨劍,劍身之上逐漸出現裂紋,無數骨屑開始撲簌簌的落下。

  隨著劍體的不斷迸裂,姜姬瑤的傷勢開始逐漸恢復,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此刻的姜姬瑤,已經越來越不像一個人。

  準確來說,姜姬瑤本身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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