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聽了唐宸的話，臉瞬間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突，似乎是沒料到以往唯唯諾諾的小子居然敢這麼和他說話。
「小子，你敢威脅我？」他往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子菸酒混合的刺鼻味兒直往唐宸鼻子裡鑽。
唐宸卻紋絲未動，眼睛直直地盯著四哥，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周圍幾個路過的顧客察覺到氣氛不對，匆匆加快腳步，生怕惹上麻煩。
僵持片刻，四哥咬咬牙，從兜里掏出手機，惡狠狠地瞪著唐宸：
「行，你有種！我給老闆打電話，看他怎麼說。」
電話接通，四哥添油加醋地把情況描述一番，時不時還瞟一眼唐宸。
沒一會兒，四哥掛了電話，一臉狠狠地說道：「老闆說了，工資可以給你，但是今天場子比較忙，你得幫忙盯一晚上。」
唐宸心裡清楚，場子忙的時候是需要人手，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情，在做一晚上也無妨。
「行，說話算話。」他一口應下。四哥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冷庫暗門，唐宸緊跟其後。
賭場裡燈光昏暗，空氣里瀰漫著菸酒混雜的濁氣，喧囂聲、籌碼碰撞聲一股腦兒往耳朵里鑽。
煙霧瀰漫中，賭客們扭曲又亢奮的臉若隱若現。
進了賭場，唐宸去工作間換上了自己的工服，換衣服的時候，有相熟的小弟湊過來打趣：「宸哥，這幾天你去哪了？我們兄弟幾個都想你了。」
「哦，家裡有些事情。」唐宸應付道。
對於這裡的人唐宸除了工作中有相熟的，但是私下裡基本上沒什麼交集。
穿好工服後，唐宸開始回到自己平常的工作崗位上。
這工作很簡單，就是幫客人發發牌。客人少的時候跑跑腿，打打雜。
今天賭客比較多，往常能拿到提成的發牌荷官，都是一幫人搶著當。
但幾天由於賭桌太多，甚至荷官都有些不夠。
就在唐宸準備發牌的時候，賭場入口處進來了一伙人，大概五六個左右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紫色羅裙，腳踩紫色高跟鞋的女人，女人臉上的妝化得很濃，配上火辣的身材不禁讓人遐想。
賭場主管瞧見，立馬堆起笑迎上去：「喲，雲姐，您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啦！」
被稱作雲姐的女人看都沒看主管，徑直向賭場的另一伙人走了過去。
「龍哥，我的人都到了，事不宜遲，開始吧。」
被稱作龍哥的人則是一名赤裸著上半身，還紋著兩條過肩龍的中年光頭大漢。
龍哥聽到雲姐這話，咧開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燻黃的牙齒。
他大剌剌地站起身，拍了拍身旁小弟遞過來的雪茄，煙霧繚繞中，眼神張狂：「雲姐都發話了，還能磨蹭？開搞！」
說罷，大手一揮，小弟們迅速清出一張最大的賭桌，鋪上嶄新的桌布，將籌碼碼得整整齊齊。
雙方人馬齊齊落座，正當賭局要開始的時候，雲姐卻叫停了眾人，
「我說，我們這剛來，這發牌荷官你們不會提前打過招呼吧。」
龍哥一臉不屑地哼了一聲，把嘴裡的雪茄拿下來，往地上狠狠一碾，火星四濺：
「雲姐，你這話說得就沒意思了，咱在這圈子裡混，還能搞那些下三爛的小動作？」
雲姐也不惱，只是似笑非笑地環顧一圈：「龍哥別介意，我不過是謹慎點。這賭局可不小，大家都想圖個公平公正，換個生面孔來發牌，也省得有人心裡犯嘀咕，您說是不是？」
這話綿里藏針，龍哥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卻也不好反駁。
見龍哥沒有回話，雲姐環顧了一圈，看見了正在端飲料的唐宸。
「那個拿雷碧的小子，你過來一下。」
唐宸尋聲望去，看見有人招呼自己，便放下手中的托盤走了過去。
「這位女士，您找我？」
一直在旁邊伺候的主管見到是唐宸，連忙說道：「雲姐，這小孩工作沒多久，沒發過幾次牌，手法生疏，我給您換一個吧。」說話間還滿臉堆笑，一臉討好的樣子。
雲姐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說道：「我就是要找手法生疏的，這樣才不會有鬼，你說對吧，龍哥？」
話到最後，雲姐扭頭看向了龍哥，一雙桃花眼裡盡顯嫵媚之色。
龍哥被雲姐這麼一看，嘴角抽了抽，心裡雖不痛快，卻也只能順著話茬往下接：「雲姐樂意，我自然沒意見。」
唐宸此時卻大感頭痛，他今天本來就是來走個過場的，這怎麼平常想發牌都發不上，今天還有人點名要他呢。
但事已至此，唐宸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在主管的示意下，先恭恭敬敬給眾人鞠了一躬，才伸手去拿牌。
深吸一口氣，唐宸用著比較生疏的手法開始洗牌、切牌、發牌。
第一局牌發到眾人手中，賭局正式拉開帷幕。本次賭局玩的是炸金花，規則很簡單，一人三張牌，按照規定的組合大小，誰大誰贏。
幾輪下來，賭桌氣氛愈發劍拔弩張。雲姐和龍哥互有輸贏，籌碼在兩人面前來回流轉。
雲姐看似輕鬆愜意，可眼神中的銳利從未消減，龍哥則越賭越上頭，脖子漲得通紅，每一次下注都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
就在這時，唐宸看見龍哥那邊的一個賭手，正悄悄地把一張牌藏在了手裡。
藏牌！
對方在出老千！
唐宸雖然看到了，卻也不打算聲張，他只好做好他的發牌工作就好了。
但是雲姐卻似乎看出了唐宸的異樣，她看了一眼手裡的牌之後直接棄牌，並要求暫停休息幾分鐘。
休息期間，唐宸起身去上了趟廁所，剛從廁所出來，卻發現雲姐身姿婀娜地靠在廁所門口的牆上。
見唐宸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裊裊婷婷地朝他走過來。她身上那股馥郁的香水味，混合著賭場裡的菸酒濁氣，強勢地鑽進唐宸的鼻腔。
雲姐伸出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搭在唐宸肩頭，順著他的胳膊緩緩下滑，嬌聲說道：「小帥哥，剛才牌桌上，你是不是瞧見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啦？」
以前的唐宸要是見到這種姿色的女人，可能會害羞得說不出話來，可他已經見過寧天韻那種級別的美女了，眼前的雲姐著實不會令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