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夏日漱石》、夢、開封菜

  「I travel all the towns…

  From a star…

  Idol's falling down…

  Into the past…」

  耳機里的電吉他音漸漸消失,荒村拓也睜開了眼睛,將手機打開,把手機屏幕上那個「Ⅱ」符號按成「??」,這首英式搖滾曲目就此停下。【記住本站域名】

  看了看坐在自己前後左右熟睡的女人,荒村拓也百無聊賴得把機場發給他的《飛機航班安全須知》小冊子捲成一根小細棍,夾在食指與中指的縫隙里轉動了起來。

  這幾個女人前兩天剛參觀完故宮還有香山公園,昨天又吵著鬧著要去爬長城,還說什麼「不過長城非好漢」,她們一群女人當什麼好漢…

  還非要拉著他一起去,但是聰明如他,利用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以「我身體不太好」為由拒絕了。

  至於之後…之後荒村拓也再看到她們四個的時候,她們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就連大劍豪田中璃乃兩條腿都癱得跟軟腳蝦似的。

  一回到酒店她們幾個一頓胡吃海塞,企圖用這種辦法來補充體力,可由於吃得太飽,再加上身體上的機能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吃完之後她們一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沒有一個例外,連鞋子都是荒村拓也替她們脫的、被子也是他幫忙蓋的。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準備啟程的時候,一向活蹦亂跳、活力四射的四人,精神狀態變得比荒村拓也還要萎靡不振,以至於她們剛坐上飛機的座椅就暈睡不醒了。

  時間過去十多分鐘,飛機上內置的音響開始播放下降廣播。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我們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飛機將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機位…歡迎來到奉天!」

  飛機的機身出現了一絲顛簸,荒村拓也解開座椅上的安全帶,站起身拿著捲起來的小冊子,給離他最近的田中璃乃腦袋上輕輕來了一下。

  被敲醒的田中璃乃抬起胳膊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不清得說道:「是到了嗎…唔…我剛才做夢…夢到我好渴…去水龍頭那裡喝水…但是那個水我總是喝不上…全澆我腿上了…」

  「…」荒村拓也按下心中的無語,伸手指了指她那滴了一小片口水的大腿,「你看看那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哦哦…」田中璃乃十分乖巧得順著他的手指低下頭一看,小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這是…」

  「這是口水。」荒村拓也給出答案。

  「才不是!」田中璃乃雙手瘋狂擺動,矢口否認,還滿臉憤慨得指著他,「肯定是拓也你在我大腿上澆了水!我可是女孩子誒!女孩子睡覺怎麼可能流口水!」

  荒村拓也懶得搭理這個連栽贓陷害都不會找由頭的鐵憨憨,拿著小冊子給另外三個女生的頭上一人來了一下。

  其中種田理紗跟內田純禮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唯獨佐倉凜音,她的反應那叫一個劇烈,雙腳往空中一蹬,身子也跟著渾身上下猛得顫了顫。

  她睜開眼睛,表情似乎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我剛才…剛才夢到我被人從晴空塔上推了下來!」

  「是嘛…那你看清楚是誰推的你嗎。」荒村拓也從口袋裡抽一張紙巾遞給田中璃乃,「田中,把嘴巴擦了。」

  「哦哦…」田中璃乃接過紙巾,在嘴巴上胡亂擦了幾下。

  「是…是…」佐倉凜音抬起頭好一頓想,突然怒目圓瞪,咬著牙說道:「就是你!荒村你這混蛋!居然把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推下去!我殺了你!」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像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推到北都的菜市口,斬首示眾!」睡眠被荒村拓也打斷的另外三個女人也大聲嚷嚷著要將他處以極刑。

  「…」荒村拓也後悔了,他不應該問那個問題的,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下了飛機,因為急著趕飛機、所以還沒來得及吃早餐的五人來到了機場某家看做「肯德基」念做「開封菜」的快餐炸雞店。

  點了三四百塊錢的東西,一行人找了一處離空調最近的桌子,坐下來一邊吃一邊聊。

  「唔…炸雞腿好好吃!這種滿嘴流油的感覺最棒了!」

  「我還是覺得雞翅好吃一點。」

  「我覺得都一般,快餐炸雞這一塊還是金拱門做得好一些!」

  「我比較喜歡薯條,吃這個應該不會長胖,畢竟是素菜嘛…」

  呵,真是天真,無論什麼東西只要經過了油炸,就沒有不致人長胖的,還企圖用蔬菜這個藉口騙自己,可笑至極…

  在心裡暗自嘲笑了一番女人們,荒村拓也一隻手擰下炸全雞的一隻腿,牙齒咬住上面的肌肉纖維,撕扯下來一塊肉,另一隻手伸進褲子口袋,拿出手機。

  把嘴裡的食物吞咽入胃,荒村拓也打開手機,點進通訊錄,找到備註「長野客棧老闆」的電話,點擊撥打。

  嘟嘟嘟…

  不到十秒鐘,電話被接通。

  電話里傳來了老闆那老大粗的聲音。

  「喂,你小子到了?」

  「到了,我怎麼過去找你?」

  「不用找,我開車過去接你。」

  「也行,不過你開的什麼車?」

  「嘿!你小子怎麼還打聽這事啊?怎麼的?便宜的車你不坐是吧?那我可告訴你,我就一輛破大眾,你小子要是不愛坐就自己想辦法!」

  「不是,我是問你車裡有幾個位置。」

  「怎麼?帶朋友一起來了?」

  荒村拓也瞥了一眼嘴裡吃著油炸食品、話里卻又在討論減肥秘方的四個女人,「是啊…四個…」

  「喲!」老闆不免得發出了一道驚呼,「我還以為你小子的性格能交上一個朋友就是極限了呢,沒想到能有四個!」

  「老闆…你這樣說未免有些太過分…」

  「得得得,甭說這麼多了,你現在是在桃仙機場對吧?你就跟你朋友在那裡等著,我去把我爸那輛麵包車開出來接你。」

  「好。」

  掛斷電話,荒村拓也把手機揣進兜里,低下頭準備再吃一個炸全雞身上的腿,卻發現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幾根孤零零的骨頭了…

  「…」荒村拓也的目光在面前四個女人身上游離,最終停在了吃得嘴巴油光發亮的田中璃乃身上。

  這事兒是誰幹的他想都不用想。

  「看…看著我幹什麼啊,真是的…」田中璃乃撇過頭,吹著口哨,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算了。」荒村拓也丟下兩個字,拿出錢包起身走向前台。

  「拓也!我還要三個漢堡!牛肉餡的!」田中璃乃隔空向他大喊了一聲。

  「60元人民幣,等下記得給錢。」

  「拓也,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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