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冷泉真央美和陸奧葵秋到達了京都,接著又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將車開到了清水寺附近的一棟傳統宅邸門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兩人徑直走了進去來到了茶室門前,這是冷泉敏之最喜歡待的地方,他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差不多一半的時間都在這裡。
陸奧葵秋敲了敲門,「家主,我是,葵秋,我和小姐回來了。」
「進來。」
「是。」
推開門,兩人輕步走到冷泉敏之跟冷泉真一彥面前,跪坐在原地彎了一下腰。
「父親、哥哥。」
「家主、真一彥少爺。」
冷泉敏之手裡握著茶杯,深深得看著冷泉真央美的背脊,過了半晌才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嗯」。
「坐下吧。」
「是。」
與陸奧葵秋在冷泉敏之旁邊坐好,冷泉真央美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得遞給他,「父親,喝茶。」
「嗯。」冷泉敏之接過茶,淺淺得嘗了一口。
整個茶室的氣氛陷入沉默。
一口一口把茶喝完,冷泉敏之才終於開口:「真央美,我這次叫你回來是有一件事需要交待你。」
「父親請講。」冷泉真央美又給冷泉真一彥遞了一杯茶。
冷泉真一彥拿著茶杯對她使了一下眼色,搖了搖頭,動作幅度很小。
冷泉真央美皺了皺眉,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
「真央美…」冷泉敏之倒了一杯茶,走到冷泉真央美跟前,打開她的手掌,將茶杯放在她手裡,「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中御門家的光世?」
「中御門光世?」冷泉真央美注視著手裡的茶杯,面露思索之色,「…我想起來了。」
中御門家是日本過去的公卿家族,跟冷泉家是一個級別的,嚴格意義上中御門家的地位還要高一些,而中御門光世就是中御門家目前家主的長子,也是第一繼承人。
她小時候,大概是七八歲那段時間,在京都大家族的聚會中經常看到他,當然,兩者之間的交流並不多,連熟人都算不上。
後來中御門光世去了華國的北都上學,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光世剛剛從華國的北都大學畢業,大概下個月就會回來了。」冷泉敏之看著冷泉真央美,觀察著她的臉色,「他的父親前幾天過來拜訪了我,說等光世回國後就會開始為他操辦婚事。」
「所以…」冷泉真央美將茶杯里的茶一飲而盡,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臉上沒什麼表情,「中御門叔叔看中了我,對嗎?」
「沒錯…」冷泉敏之將她手裡空掉的茶杯拿走放在茶桌上,「所以我想…」
「絕對不行!」一直沒有出聲的冷泉真一彥突然站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這件事我反對!」
「真一彥!」冷泉敏之瞪了他一眼,「給我坐下!我還沒死呢!冷泉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父親!」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冷泉真一彥這一次選擇了反抗,「您想讓冷泉家跟中御門家聯姻我並不反對,但是真央美跟中御門光世就在十幾年前見過幾面,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更何況他都去了國外這麼久了,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不清楚,您怎麼能就這麼草率得將真央美的終身大事決定下來呢!」
「感情可以婚後慢慢培養,至於光世的人品…」冷泉敏之緊握拳頭,壓制著內心的怒火,「這個你也不用擔心,我問過他的父親了,是個很不錯的人。」
「可是…」
「我同意。」
冷泉真一彥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冷泉真央美開口打斷。
「真央美…」冷泉真一彥不可思議得看著她。
「中御門家是正治家族,掌握著京都、乃至關西很多地方議會的席位,冷泉家需要這樣一個靠山。」冷泉真央美的語氣無比平靜,平靜得就像是一台沒什麼感情的機器人。
「嗯,真央美你放心。」冷泉敏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光世是個很好的孩子,他會好好對你的。」
「嗯。」冷泉真央美點了一下頭。
「家主…」陸奧葵秋猶豫了片刻,也跟著站了起來,「小姐她…有喜歡的人…」
「就是那個荒村拓也?」冷泉敏之斜著眼睛撇了她一下,「我了解過他,一個聲優而已,真央美跟著他能有什麼前途?」
啪!
冷泉真一彥突然摔碎了一個茶杯。
他深呼了一口氣,來到門口,用近乎冰冷的眼神凝視著冷泉敏之。
隨後「嘭」的一聲摔門而出。
「父親,既然事情已經交待完了,那我就跟葵秋回東京了,那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處理。」冷泉真央美向冷泉敏之深深鞠了一躬。
「好…」冷泉敏之閉上了眼睛,「去吧…」
「是。」
說罷,冷泉真央美就帶著陸奧葵秋離開了茶室。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冷泉敏之有些疲倦得坐回了茶桌邊上。
他突然想起來上次自己去東京,佐倉雅文對自己說過的話。
「嘿嘿…敏之啊,你讓真央美那小丫頭來東京的原因我很清楚,不就是為了給冷泉家進軍關東打掩護麼?只是可憐了真央美啊…她估計還以為自己的父親在為自己鋪路吧?
你放心,這家小動畫公司的股份我和種田家不白要,我們會儘量在關東地區為冷泉家提供庇護,絕對不讓你吃虧…
我和晉彌的目的都是為了荒村君,你呢?以我對你的了解,哪怕他的先祖也是貴族,你也是看不上他的吧?
你這種為了家族利益什麼都不顧的人…到頭來真央美那黃毛丫頭十有八九還是會被你嫁給京都某個大家族的少爺,我說得沒錯吧?
我猜猜是哪家的大少爺這麼有福氣…松木家?橋本家?東久世家?不對不對,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應該是中御門家,畢竟他們家在關西地區的正治勢力輻射最廣,最適合你們冷泉家了,哈哈哈哈…」
此時此刻,冷泉敏之感覺佐倉雅文那戲謔的嘲笑聲好像就在他的耳朵邊迴響…
…
走出茶室,冷泉真央美沒有立刻叫陸奧葵秋開車回東京,而是來到了後庭。
來到水池邊上蹲下,低下頭看著在水裡遊動著身姿的錦鯉,她不自覺得把手伸了進去。
冰冷的池水沒過她的手,將其緊緊裹緊,讓她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還期待著新的東西到來,無名的,意外的。但一天一天,無非是死的寂靜。」
——魯迅《傷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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