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儘管我們手中空無一物

  下午,荒村拓也在家裡睡午覺的時候接到了種田理紗的電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種田桑。」

  「美男子桑~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呢~」

  「什麼?」

  「把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一個人丟在家裡不管不顧半個多月,不愧是你呢~」

  「是嘛。」

  「哈哈~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或許。」

  「我想你了,來找我吧,我就在家裡。」

  「好。」

  「誒?這次怎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反正你也沒打算無功而返不是嗎?既然逃不過此劫,那還不如痛快點。」

  「差勁的男人!」

  「有道理。」

  掛掉電話,荒村拓也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他對於種田理紗三番五次得來騷擾自己已經失去了一開始那種麻煩的感覺, 就像一個作者,一開始收到差評會心態爆炸、徹夜難眠,可是越到後面,差評多了也會慢慢開始接受、甚至於無視。

  種田理紗家在世田谷區,與荒村拓也住的品川區隔了一個目黑區,他開了二十分鐘左右的車才到。

  下了車, 荒村拓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庭椅子上畫畫的種田理紗。

  她今天穿了一天白色的紗裙,配上其本就姣好的身材, 顯得更加仙氣飄飄,她手握畫筆,眼神專注得盯著畫板,越看越讓人覺得這是一位青年女畫家。

  她在畫院牆下那一排盛開的桔梗花。

  「果然荒村君真的是個差勁的男人呢~」種田理紗頭也沒回得說了一句。

  「怎麼說?」

  「自從一月十號那天之後你就再也沒有給我送過桔梗花了。」

  「你家裡不是有嗎。」荒村拓也指著她正在畫的那一排花,「而且種田桑你已經出院了,花是送給病人的。」

  「誰說的?也可以送給喜歡的女孩子啊。」種田理紗回頭看著她,目光里滿是小孩子氣的責怪,「我的畫畫得怎麼樣?。」

  荒村拓也走了過去站在她旁邊看了一眼,簡單得誇讚了一句:「不錯。」

  「那是,我可是女子美術大學畢業的。」種田理紗頭在調色板上蘸了一點顏料,輕輕點在畫板上,「我在學校時畫的作品也是得過獎的。」

  「厲害厲害。」荒村拓也敷衍得鼓了兩下掌。

  「怎麼?」種田理紗放下畫筆,有些不服氣得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態度?是在輕視我的畫技嗎?」

  「哪裡會有這種事。」荒村拓也無所謂得攤了攤手。

  「你來!」種田理紗把畫筆遞給他,「我倒要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居然敢輕視我!」

  「…」荒村拓也挑了挑眉,「種田桑,耳朵出現幻聽的話我建議你去神經科。」

  「我才不管這麼多, 讓你畫你就畫!」

  「種田桑。」

  「嗯?」

  「種田桑。」

  「哈哈哈哈~幹什麼啊,我的美男子桑~」

  「不,沒什麼。」荒村拓也搖了搖頭,看著面前的畫筆,沒有去接,「我不會畫油畫,有鉛筆嗎?」

  種田理紗把畫筆收回放在調色板上,有些意外得看著他,「素描?不過也對,你這種死板的人也只能畫素描了。」

  「嗯?」荒村拓也有些不明所以,「聽你這麼說畫畫圈裡也有鄙視鏈?畫油畫的看不起畫素描的?」

  「嗯…怎麼說呢…」種田理紗從掛在畫架上的工具包里拿出幾支鉛筆和畫紙,「素描雖然可以是一個獨立的畫種,但是基本上素描都是為油畫作基礎服務的,我這麼說你聽明白了嗎?」

  「精彩,精彩。」荒村拓也不禁拍了兩下手掌,並在心裡感嘆:果然,無論幹什麼都存在鄙視鏈這種東西。

  他前世所從事的醫生也有鄙視鏈,頂端的是腫瘤科, 因為錢多事少醫患和諧,第二檔是被稱為高富帥的骨科、消化科,而他所在的心胸外科就處於第三檔,事多閒少死的早。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的正確性,他的確是每天忙的不行,也的確死得挺早。

  接過紙筆,把鉛筆消尖,荒村拓也問道:「畫什麼?」

  「都可以啦~」種田理紗幫他用透明膠把畫紙貼在畫板上,「你最擅長畫什麼就畫什麼啊~」

  「行。」荒村拓也說著便拿起鉛筆開始在畫紙上畫出輔助線,然後藉助輔助線勾勒輪廓,一個呈大字型人形漸漸描繪被出來。

  種田理紗掐著脖子,仔細端詳,「你這是…要畫人物畫嗎?」

  「倒也可以這麼理解。」荒村拓也沒有停下筆,筆尖繼續在紙上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音。

  畫作慢慢成型,可種田理紗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畫完,荒村拓也放下筆的時候她才意識過來,看著這精確無比的人體比例,還有裡面五花八門的內臟器官,這哪是什麼素描啊,這分明就是一副解剖圖啊!

  「荒村君…」種田理紗指著畫,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荒村拓也,「我記得你還沒有給醫生角色配過音吧?怎麼入戲這麼深?」

  「暫且不說這個,這幅畫畫得如何?」荒村拓也往大腿上吹了口氣,把上面掉落的橡皮擦屑吹掉。

  畫畫是每個外科醫生所必備的技能之一,畫解剖圖、手術圖譜時都需要用到這個技能,幾乎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是一名合格的「畫畫大師」。

  曾經他的一位在腸胃科工作的前輩就曾說過:「讓一個不會畫畫的外科醫生給患者治療就是在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

  這句話雖然說有些偏激,但是也不能說是完全錯的,畢竟如果連個手術圖譜都畫不好,那也就沒必要上手術台給患者添麻煩了。

  種田理紗一臉嫌棄,不過還是把那張解剖圖撕下來好好放進工具包的夾層里,「這根本就不是藝術啊!我敢保證,你如果去我的母校畫這種畫絕對會被追著打的!」

  「那你們學校的學生對藝術的定義未免有點太過狹隘。」荒村拓也點了點額頭,「人體機構是充滿玄機的,而這本身就是一種藝術。」

  「你這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荒村拓也無所謂得聳了聳肩,「你說是,那就是吧。」

  他懶得跟種田理紗計較,生命是神聖的,那作為生命的一種表現形式的解剖圖為什麼就不能被稱之為藝術?就連美術大師達文西都畫了許許多多的解剖手稿。

  「你呀~」種田理紗翻了一下美目,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進家裡。

  過了一兩分鐘,他抱著一把吉他出來了,朝荒村拓也揚了揚下巴,「荒村君,會彈吉他嗎?」

  「不會。」連五線譜都看不明白的荒村拓也搖了搖頭。

  「那唱歌會嗎?」種田理紗坐在他旁邊,彈了兩下琴弦,側耳傾聽,覺得音色不太對,就調了一下。

  「唱歌倒是會一點,但是會的不多。」

  「《儘管我們手中空無一物》聽過嗎?」

  「在事務所的練習室聽過。」

  「那好,我們來合唱吧,我來彈吉他。」種田理紗調好琴弦,把吉他抱在胸前。

  「可以。」

  「1~2~」種田理紗念完數,把手放在琴弦上輕輕撥動起來,細膩通透的琴音通過背板的反射從音孔傳出。

  我有件禮物想要呈現給你

  那是在孤獨難耐的夜晚

  依舊會在遠方閃閃發光

  滿天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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