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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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我是黎耀陽,還記得我嗎?小二在嗎?」黎耀陽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不讓對方擔心。記住本站域名

  「耀陽?誒~記得記得,啊~黎先生您好,我是…」

  黎耀陽無奈打斷對方:

  「伯母,抱歉,我有急事找小二,能幫我叫他一下嗎?」

  「啊?小二?他出門了啊,你找他有事?我讓鄰居幫忙去找一找?」

  「出門了?什麼時候走的?去哪了?到哪能找到他?」黎耀陽急忙問道。

  「走了有一會兒了,20分鐘?去哪不知道,這孩子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哦,好的,我知道了,伯母你注意休息,有空我過去看您。」

  掛了電話,黎耀陽終於緊張了,龍爺說的這麼急切肯定是出大事了,難道是安良商會要報復?

  該死!現在他多麼懷念行動電話的時代。

  華埠那麼大,隔著那麼遠,上哪找人?

  關鍵小二能去哪?這一大早上,總不能又去商會找茬了吧?

  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大海里撈針,發動華埠的所有兄弟去找人,終於,有個兄弟知道小二的去向。

  一面讓兄弟去找人,一面給羅恩打電話。

  小二去了蘇荷區的工廠,羅恩應該在。

  接通以後,黎耀陽劈頭蓋臉的問:

  「小二到了嗎?」

  「小二?沒啊,他要來?」

  「聽著,等會兒小二到了,讓他第一時間帶人回大西洋城,別急著問為什麼,回頭再跟你們解釋,要快,越快越好!」

  「啊?出事了?」

  「對!」

  「哦哦~好,我看到他立馬讓他回。」

  羅恩有時候不靠譜,但大事上從沒含糊過,黎耀陽還是願意信任他的。

  然而運氣有時候就是這麼玄妙,黎耀陽已經做出了所有努力,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小二被抓走了,跟他一起被抓走的還有四個兄弟。

  被誰抓走的?黎耀陽不知道,龍爺肯定知道。

  當晚,黎耀陽便出現在華埠,他得知小二失蹤以後,便第一時間往回趕。

  「耀陽!」龍爺叫了一聲。

  「龍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不上歇息,黎耀陽直接問道。

  「進來說吧。」

  龍爺把他讓進辦公室,關好門後,沉聲道:

  「你知道六大會館嗎?」

  「當然!」

  愣了下,黎耀陽一個激靈:

  「他們不是在舊金山嗎?紐約的事他們也管得著?」

  「呵呵,他們是在丑華人的最高機構,有什麼管不著的?」

  龍爺這話總覺得有點彆扭,難道他跟對方有什麼仇怨?

  「所以小二是被他們抓走的?一個負責調停的機構,竟然親自下場抓人,真當我黎耀陽手裡沒有槍、槍里沒有子彈嗎?」他的臉陰沉似水。

  「應該是吉米王向會館求助了,你為什麼讓小二去安良商會示威?」龍爺也沒搞清楚,怎麼無緣無故跟安良商會對上了?

  黎耀陽也不瞞著:

  「吉米王那小子色膽包天,屢次騷擾我的女人,還有他的家人,我就讓小二去警告對方一番。」

  「原來是這樣,既然占理那就好說了,先等等吧,等會館的人來信兒,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黎耀陽眯著眼:

  「無論如何,他們這麼做都是越界了!」

  「那你又如何?他們霸道慣了,這麼多年合縱連橫,西部已經被他們控制在手裡,有人有槍有子彈,現在只能看我這張老臉還能不能值點錢了!」

  黎耀陽嘆氣:

  「龍爺,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廣濟堂和東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這麼做也是沒給我臉。」

  說到舊金山,那裡絕對是海外華人不得不提的一個地方,也是華夏人走向美洲大陸的第一個聚集點,見證著早期華人經受的曲折、艱辛乃至奴役,也是海外多元社會中最富特色的一個社區的歷史。

  舊金山唐人街,位於人口密集的曼哈頓街區西側,處於舊金山歷史的核心一一花園角廣場上。

  與霓虹街、墨西哥社區等其他國家移民聚居地相比,唐人街既規模大,又很有辨識度。

  舊金山唐人街長寬約1公里,有16條街道,被稱為「城中之城」。

  其中隨處可見華夏風格的樓宇、店面以及上面的漢字招牌、半空中懸掛著的三角旗、紅燈籠,穿行其中人們主要講著普通話、粵語、客家話。

  橫貫丑國東西的洲際鐵路內華達路段最為艱險,全線由華工完成,許多華人凍死在冰天雪地的施工現場。

  唐人街的入口位於都板街,建有一個綠瓦蓋頂的牌坊。

  因為牌坊的頂部有雙龍戲珠,因此當地華人也稱之為「龍門」。

  從這個門走進去,是一條長長的街道,兩旁遍布華夏餐館、超市、字畫店,不時有街坊進去尋找來自故鄉商品。

  1848年初,加州河流中發現金子的消息不脛而走,吸引著全世界懷揣著一夜暴富美夢的人們前來淘金。

  舊金山港成為外來人口進入加州的必經之地,迅速迎來了一波人口增長的高峰。

  這其中,就包括數量高達數十萬的華人。

  當時,丑國國內正在興起廢奴運動,工業大發展和「用工荒」的矛盾日益尖銳。

  於是,有很多外國人與華夏買辦相勾結,在嶺南等地區大量招聘失地農民到丑國當苦力。

  買辦向他們描繪了去丑國的美好前景,在支付了極為低廉的錢物後,就把他們集中關押起來,等待「裝」上前往丑國的海船,這種交易被稱作「賣豬仔」。

  從華夏出發後,勞工們被關在憋悶、昏暗的船艙下層,吃著最差的伙食,病菌在人群中大肆傳播,大約三至五成的華工因為中暑、霍亂等病情喪生。

  因此,這些船也被比喻為「浮動的地獄」。

  1848年,「禿鷹號」船駛入舊金山港,2男1女共3名華工下船上岸,這也成為歷史上記載的第一批赴美華工。

  從那時起,華工的數量就逐步攀升。

  20年後,華美《蒲安臣條約》簽訂,明確兩國尊重移民自由,進一步打開了華人移民的方便之門,持續掀起了移民熱潮。

  據丑國海關的檔案記錄,1848年之後的30年間,共有20多萬將近30萬華人通過舊金山進入丑國,3萬華人從這裡離開。

  對於那些熬過艱難旅程、幸運抵達舊金山的華人來說,迎接他們的則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和非人的生活待遇。

  華人大量進入了淘金的行列,金礦挖完了就修鐵路,開礦山,種田地,捕海魚,洗衣服,他們隨遇而安,以各種方式來養活自己。

  特別是為修築貫通丑國東西海岸的大鐵路,無數華夏工人喪生。

  至1870年,加州礦工中華人占比高達28%。

  因為華人工作繁重、處於高度危險狀態,當時一度流行這麼一曲粵語歌曲「有女不嫁金山郎,十年九載守空房」。

  華人靠著勤勞艱難生存,支付完給「蛇頭」的人頭費之後,他們積攢下錢財來購置土地、興建房屋,在舊金山逐步安定下來,也把國內的生活習俗和文化習慣都搬到了這裡。

  那個年代,舊金山街道上的華人穿著長袍馬褂、繡花鞋,小孩子穿著中式罩褂和虎頭鞋,生活與國內並沒有太多的不同。

  甚至每年農曆春節還會有新春巡遊,這一活動一直保留至今,每逢春節都要舞龍舞獅,燃放鞭炮,奉神祈福,熱鬧異常,傳統年味十足。

  隨著舊金山華人移民在部分行業影響力不斷擴大,對白人在這些行業的統治地位產生了一定的衝擊,加之經濟危機導致工作崗位變少,華洋之間的矛盾變得日趨激烈。

  因失去工作而憤怒的白人組成了「工人黨」,叫囂著「華人必須滾回去」,頻頻發動對華人的暴力襲擊。

  《排華法案》隨之誕生,10年內不允許華工入境,全丑華人不可以歸化入籍,不可以購置物業,不可以在法庭作證,不可以和其他族裔通婚,很多公共服務也不提供給華人。

  由此,在丑華人的生活步入了最為黑暗的時期。

  舊金山的華人被趕到了由4條街道圈起來的一個固定區域內,宛如進了一個圍著高牆的牢籠。

  一旦華人的活動範圍越過了邊界,來到了白人聚居的北岸區,就會被白人甩著刀子,野蠻地趕回去。

  遭受嚴格封鎖的華人成立了一個個僑團、公所、善堂、宗親會,籌款建立自己的醫院、中文學校、製衣廠、商店、珠寶店等,在「寒冬」中抱團取暖,硬是闖出了一條自力更生的道路。

  而對外,他們則是小心謹慎、忍氣吞聲,避免招惹禍端,在夾縫中尋得生機。

  華人普遍重視子女的教育問題,但早期華人的孩子,想在加州的公立學校讀書是十分困難的。

  雖然舊金山幾十年前便建起了第一所華人公立學校,但行政當局對華人的歧視恨深蒂固,採取隔離等歧視性政策,這所學校曾幾次關門,後又在華人的抗議及鬥爭下重新開張。

  對此,華人只能將自己的子女送進私立學校,或聘請教師上門輔導,或送回國內受教育,有的孩子接連在幾個學校之間轉學。

  唐人街里,隨處可見各類同鄉會、堂所、協會和服務中心。

  而在移民早期發展起來的舊金山中華總會館,就是舊金山華人自發組成的草根組織,也是在丑華人最大的『依靠』。

  在孱弱的大清朝無力保護他的海外臣民的年代,總會館始終為華人的利益奔走疾呼,逐步發展成為引領海外華人的跨國民間組織。

  正當舊金山華人一步步改善生存環境時,20世紀初,一場烈度達芮氏8級的大地震重創舊金山,成為丑國歷史上最為嚴重的災害之一。

  地震帶來了大火,把整個唐人街幾乎燒成廢墟,僅有老聖瑪麗大教堂留存了下來。

  震後,有房產開發商看中了位置優越的唐人街,想用來發展商業,準備把華人驅趕到荒涼的東南區。

  聽聞消息後,當地華人迅速行動起來,在唐人街的地盤上蓋起了一棟棟具有鮮明華夏風格的建築。

  經過十餘年的大規模建設,唐人街的範圍不但沒有縮小,還得到了擴張。

  盛昌大廈是災後華人建成的第一棟大樓,位於唐人街最繁華街角。

  這棟4層的樓房有著米黃色外牆,拐角處的屋頂豎立著三層的寶塔。

  此外每一層樓都增加了一道華夏傳統屋檐,遠遠看去格外醒目。

  只不過,大樓的設計者卻是蘇格蘭裔的設計師,可以看出此君對華夏傳統文化並不是太熟悉,中西結合明顯生硬,中式僅僅淪落為裝飾。

  從舊金山漁人碼頭出發,坐渡輪可以前往一個叫天使島的島嶼。

  這是舊金山灣三個島嶼中最大的一個,與世隔絕,烏語花香,景色宜人,行走其間完全是一種享受,這個形容屬於以後

  對於曾經幾十萬等待身份審查、期盼移民丑國的華人來說,他們在這兒度過了一生中最為屈辱、黑暗、絕望的時光。

  《排華法案》的出台,無法阻礙那些渴求到丑國謀生或返美與家人團聚的年輕華人。

  他們乘坐輪船來到了舊金山,聲稱自己出生於丑國,按丑國法律自動擁有丑國國籍,出生後父母把他送回華夏,現在要重返美國。

  後來大名鼎鼎的李小龍就是一個例證,他出生後不久就回到了香江,長大後就是憑著東華醫院的出生證明,得以回到丑國發展。

  早期,移民審核尺度較松,只要擔保人身份比較靠譜,審核就會通過。

  但後來,丑國入境審查變得嚴格甚至嚴苛起來,想要通過審查十分難。

  與設在東海岸的愛麗絲島移民站相對應,丑國在天使島啟用西海岸移民站,主要功用是甄別以華人為主體的亞洲人身份,做出是否允許移民的決定。

  一位學者曾經做過非常形象的評價——愛麗絲島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歐洲人進來,而天使島的存在,則是為了讓華人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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