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總部。
潛龍大會結束了,清玄宗天才秦陽,成為了這屆潛龍大會最大的一匹黑馬,力壓一眾古武天才,奪得了冠軍。
而清玄宗參加潛龍大會的其他三個天才,其中顧慎進入十六強,谷清獲得八強,沐清歌更是破天荒拿到了第二名。
這對於清玄宗來說,原本是一個足以寫進史冊的大喜事,因為這四位天才給清玄宗創造了歷史。
可潛龍大會結束之後,有些事情卻才剛剛開始。
這件事似乎比潛龍大會本身,要更加引人注目。
那就是文宗宗主孔文仲突然發難,懷疑清玄宗得到的清玄經,並非是清玄宗之物,要讓清玄子拿出來所有人一觀。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侵犯了清玄宗的隱私,就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恃強凌弱欺負清玄宗無人。
可一來清玄宗這一次在潛龍大會的表現,讓得很多人羨慕忌妒恨,根本沒有人站出來替清玄宗說話。
再者其他的一流宗門家族,實在也很想目睹一下所謂的清玄經,看看到底會不會像想像中的那麼神奇。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將清玄子能在一年之內突破到玄境中期,吳成景能打破沖境桎梏突破到斗境,還有那些清玄宗年輕天才的崛起,都歸結到清玄經上去了。
像同為道家一脈的天道府,更是對清玄經火熱不已,試圖靠著清玄經之助,達到多年來無人涉足過的虛境。
至於另外那些二三流的宗族宗門,他們未必就覺得自己有希望看到清玄經這樣的寶物,可萬一呢?
既然這件事是文宗宗主牽頭,那他們也就樂得看一場熱鬧再走。
因此天已經全黑,清玄宗大廣場之上依舊人滿為患,沒有人想要就此離開,他們都想看看明天上午的那個結果。
不過大多數人都覺得清玄宗這拖延一晚上時間根本沒什麼大用,最終還是只能在孔文仲他們的壓迫之下,乖乖交出清玄經。
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擺在那裡。
而且現在看來,唐門馭獸堂甚至是天道府,都是附和孔文仲的,你讓清玄宗拿什麼來抗衡?
就這麼一晚上的時間,難道清玄宗還能搬來什麼救兵不成?
更何況因為潛龍大會的舉行,整個古武界有頭有臉的宗門家族之主,全都聚集在清玄宗了,哪裡還有什麼隱世高人呢?
清玄宗的各個出口要道,孔文仲他們都派了專人看守,哪怕是一隻蒼蠅想要飛出去,恐怕也得被他們發現。
像唐傲雲司天剛等人,還自告奮勇守住各處,鐵了心要讓清玄宗這一次吃不了兜著走。
可以說潛龍大會結束之後,清玄宗這個最大的贏家,反而是成了眾矢之的,讓得不少人噓唏感嘆。
世事就是這麼無常,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這清玄宗前一秒還引來無數人羨慕忌妒,後一秒就在文宗宗主的強大壓迫之下,陷入了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想必明天就算是清玄子肯拿出清玄經息事寧人,整個清玄宗也會被人看不起。
說不定在以後的時間裡,人人都可以來欺負一下。
相對於那些事不關己只是想看熱鬧的古武者們,此刻在清玄宗自家內部的大廳之中,也是一片愁雲慘霧。
「文宗這群王八蛋,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年輕的顧慎第一個忍耐不住,將在廣場之上憋了一肚子的怒氣終於發泄了出來。
而這一次無論是他的師父吳成景,還是宗主清玄子,竟然都沒有反駁他,也沒有斥責他口不擇言。
顯然在清玄宗這兩位正副宗主的心中,同樣覺得孔文仲他們卑鄙無恥。
顧慎這樣罵,也不算是冤枉了那些可惡的傢伙。
清玄經明明是清玄宗創派祖師親手所書,怎麼到了孔文仲他們嘴裡,就成了整個古武界的東西了?
今天本是清玄宗揚眉吐氣的一天,也是清玄宗在這屆潛龍大會上收穫最大的一天,沒想到現在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一場文宗宗主突如其來的發難,將清玄宗在這次潛龍大會上獲得的所有喜悅,全都衝擊得煙消雲散。
清玄子和吳成景的心情都相當惡劣,他們的目光不時看向坐在椅中的一男一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嚴格說起來,清玄經雖說是清玄宗祖師所書,卻是屬於秦陽的東西,是他送給清玄宗的。
而現在所有古武宗門家族,全都覬覦清玄經,在這二位看來,哪怕秦陽本事再大,恐怕也是回天無力的。
「秦大哥,要不……要不你帶著清玄經連夜離開清玄宗吧!」
沐清歌突發奇想,開口說道:「等那群傢伙明天找不到清玄經,總不能真的把我們清玄宗給滅了吧?」
「到時候秦大哥拿著清玄經回到大夏鎮夜司,自然也就安全了!」
沐清歌覺得自己這些想法已經是最完全的解決辦法了,只是她沒有看到的是,上首兩位長輩臉上的無奈之色。
聽得沐清歌之言,秦陽終於抬起頭來,他嘴邊翹起一抹弧度,心想這個清玄宗的小師妹,心思還真是單純得緊啊。
「清歌妹妹,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秦陽旁邊的趙棠也有些無奈,在這一刻接口聲道:「孔文仲那些傢伙又不傻,肯定整個晚上都在防備著我們逃跑呢!」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清玄宗的各個出口要道,肯定都有專人把守,就憑秦陽和我的這點本事,除非插上翅膀,否則絕對出不了清玄宗!」
趙棠覺得有必要把事實說得更詳細一些,而當她這連續的兩番話說完之後,沐清歌的臉色不由變得有些尷尬。
顯然她剛才確實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既然那孔文仲都已經撕破臉皮,又怎麼可能再給他們任何機會呢?
別說是他們這些年輕一輩了,就算是清玄子這個玄境中期的高手,現在想要離開清玄宗,恐怕也得被打回來。
這也是剛才這二位正副宗主臉現無奈的原因。
他們清楚地知道,像孔文仲那樣的人一旦做出決定,肯定會做到萬無一失,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這樣等死不成?」
顧慎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脾氣愈發暴躁,讓得谷清和沐清歌的臉色都極不好看,顯然是想不到什麼解決問題的辦法。
「嘿,死倒是不用死,但清玄經恐怕是保不住了!」
吳成景的心情也極為煩躁,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口氣之中卻全無笑意,顯然是對孔文仲他們的所作所為怒到了極點。
誠如吳成景所言,真到了明天巳時,只需要他們清玄經交出去,對方應該就不會再趕盡殺絕。
只是那樣一來,清玄宗的尊嚴無疑就要被諸多敵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從此在古武界再也抬不起頭來。
更其者,孔文仲他們要是在清玄經中找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多半還會對清玄宗大肆搜索。
那清玄宗總部一千多年來的清靜,就要被生生踐踏了。
「實在不行,那咱們就毀了清玄經,讓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顧慎正在氣頭上,而從其口中說出的這句氣話,終於讓最中間的清玄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胡說八道什麼?」
清玄子先是呵斥了一句,然後嚴肅說道:「清玄經乃是祖師親手所書,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萬不可損毀,這一點你要切記!」
「更何況……」
說到這裡的時候,清玄子將目光轉到了某人身上,說道:「清玄經名義上是我清玄宗之物,實際上卻是秦陽的東西,我們沒有權力處置!」
看來只有清玄子頭腦清醒一些,因為他已經記起來,這個拖延時間的計策,是秦陽暗中傳音給自己所說,現在也確實爭取到了一夜的時間。
只不過區區一個晚上的時間,清玄子還真不知道秦陽能做些什麼。
畢竟清玄宗的整體實力擺在那裡,之前與世無爭,跟其他宗門家族的關係也並不怎麼好。
更何況所有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都已經齊聚這裡,除了三大超一流宗門,又有誰能對文宗宗主產生震懾呢?
清玄子一番話說得顧慎低下了頭去,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說的是氣話。
至少他們清玄宗自己,是不可能毀壞清玄經的。
「難道我清玄宗真的躲不過這一劫了嗎?」
谷清也在旁邊唉聲嘆氣,顯然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覺得這一次清玄宗的尊嚴和清譽,就要在文宗的強勢下徹底被踩在腳底了。
「秦大哥,你能想到辦法嗎?」
一道聲音突然傳出,正是沐清歌所發,此刻她一雙大眼睛看向秦陽,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希望。
自從沐清歌認識秦陽以來,好像還沒有見過這位有辦不到的事,而且每次似乎都能完美解決。
在這樣的情況下,沐清歌只能寄希望於對秦陽的盲目信任了。
哪怕她明知道文宗勢大,這一次還得到了幾乎所有家族宗門的附和,單憑清玄宗恐怕是抗衡不了的。
而聽得沐清歌這句問話,清玄宗諸人的視線同樣轉到了秦陽身上。
不過當他們感應到秦陽那氣境大圓滿的修為時,卻都是在心中嘆息了一聲,覺得沐清歌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連玄境中期的宗主都束手無策,更何況是一個只有氣境的秦陽了。
秦陽在潛龍大會上的表現固然是驚艷無比,甚至是越境戰勝了沖境初期的孔正揚,可他終究只是在年輕一輩之中稱雄罷了。
沒看到下午秦陽在孔文仲的氣息壓迫之下,差點直接被壓死嗎?
「哼,想搶我秦陽的東西,那就得看看他們的牙口到底有多硬了?」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口中突然發出一道冷哼之聲,緊接著他就伸手進兜,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秦大哥,你……你要幹什麼?」
見狀沐清歌心頭的希望突然大了一些,忍不住又問了出來,讓得旁邊的清玄宗幾人都是臉現好奇之色。
「幹什麼?當然是搖人了!」
秦陽一邊撥著一個電話號碼,一邊回答出聲。
這樣的話語,讓清玄宗正副宗主都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
「搖人?」
直到這個時候,清玄子和吳成景才意識到秦陽的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大夏鎮夜司楚江小隊的隊員。
不過一想到這個,清玄子和吳成景都是微微搖了搖頭。
心想你就算是把楚江小隊的人全部叫過來,恐怕也無濟於事。
這二位可不是對外間的事一無所知,之前吳成景在沐清歌和顧慎被駱襄擄去的時候,還去律師事務所找過楚江小隊的隊長王天野呢。
據他所知,那位楚江小隊的隊長,代號野王的王天野,也不過才融境初期,跟他現在的斗境初期算是同一個擋次。
而楚江小隊其他人更是連融境都沒有達到,這樣一群人來到清玄宗,未必就能讓孔文仲他們知難而退。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孔文仲是絕對不會輕易罷休的,除非是能碾壓那些玄境大圓滿高手的變異強者神兵天降。
「就算他能請來一尊鎮夜司的八方鎮守使,恐怕也於事無補吧?」
這就是吳成景心中的想法。
說實話他已經很高看秦陽了,覺得以這位的天賦,驚動一位合境的鎮守使,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合境也就相當於古武的玄境,而楚江小隊身後那位南方鎮守使,未必就達到了合境大圓滿,也未必是孔文仲的對手。
更何況現在清玄宗是眾矢之的,這更是古武界內部的事,如果鎮夜司強行介入,必然會引來整個古武界的敵意。
若是鎮夜司來的人強大無匹也就罷了,可當你的實力不足以讓你碾壓整個古武界的時候,他們未必就會真的顧忌鎮夜司。
說到底這確實算是古武界內部的事情,他們又沒有去外間靠著超強的實力為非作歹,你鎮夜司憑什麼多管閒事?
清玄子心中自然也是這樣想的。
而在這兩位清玄宗正副宗主的心中,秦陽就算是再妖孽,也絕對不足以驚動比八方鎮守使地位更高,實力更強的大人物。
「喂,是齊叔嗎?」
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的電話已經撥通了,而其口中發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清玄宗幾位心生疑惑。
顯然秦陽口中的這個稱呼,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多的信息。
他們也不知道「齊叔」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是什麼身份和實力?
或許也只有坐在秦陽身旁的趙棠,異樣的目光不斷打量著秦陽。
心想這傢伙跟齊掌夜使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竟然這般親熱了?
事實上秦陽這個時候打電話的人,就是那位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
一尊貨真價實的化境高手,更是一尊化境精神念師。
秦陽自然知道就算是把鎮守使段承林找來,恐怕也解決不了大問題,也不可能震懾得了孔文仲那樣的玄境大圓滿古武高手。
因此秦陽也就不做那些無用功了,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齊伯然那裡,想要把這尊化境大高手請出山來。
以前秦陽一直是稱呼齊伯然為掌夜使的,不過在後者打進趙家,替他出了那一口惡氣之後,他就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親人一般的存在。
而且齊伯然是秦陽現在在大夏鎮夜司內最大的靠山,這層關係自然是需要好好維護的。
「好小子,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又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需要我出馬了?」
電話那頭的齊伯然,聽到秦陽這個稱呼的時候,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更是開門見山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齊伯然自然知道秦陽現在是在古武界參加潛龍大會,不過他覺得那只是年輕一輩的爭鬥,以秦陽的實力應該可以混得風生水起。
但現在秦陽在夜裡打來電話,他不用想就知道秦陽遇到了什麼麻煩事,而且是連楚江小隊甚至段承林都解決不了的大事。
「果然是齊叔,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秦陽拍了一記馬屁,然後說道:「齊叔,事情是這樣的,我奪得了這一屆潛龍大會的冠軍,可是那個文宗宗主不服氣,他……」
隨著秦陽的添油加醋,將這一次在古武界發生的事,挑重要的給齊伯然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文宗孔氏父子輸不起的嘴臉。
「後來那個孔文仲把我打成重傷,差點都把我弄死了,還好我命大活了下來,要不然可就再也見不到齊叔您了!」
秦陽努力裝出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這模樣看得旁邊的清玄子和吳成景他們都有些忍不住撇嘴,卻又沒有多說什麼。
看秦陽現在的樣子,哪像是什麼重傷之人?
那枚特殊的丹藥,已經讓他的傷勢好了八成以上,不會再有任何後患。
可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電話那頭的齊伯然卻只能從聲音中判斷,下一刻就直接爆發了。
「王八蛋!」
哪怕是離得有些遠,清玄宗幾位都從秦陽的電話聽筒中,聽到了這道憤怒的聲音,讓得他們心頭齊齊一凜。
不知為何,哪怕根本看不到電話那頭的人,可就是這一道憤怒的喝聲,卻讓他們憑空生一種心悸的感覺。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齊伯然的心中,現在的秦陽就是一個最大的寶貝,甚至可以說是他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以秦陽現在展現出來的天賦,未來一定前途無量。
甚至可能改變大夏變異界的格局,讓大夏鎮夜司一躍而成全球最強大的變異組織。
秦陽的精神念力暫且不說,而那一身血脈,卻是可以源源不斷製造出新的變異者。
→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秦陽恐怕瞬間就會成為全世界變異組織爭搶的對象,這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此寶貝的秦陽,現在竟然被一個外人打得重傷垂死,齊伯然這一氣真是非同小可,滿腔怒意都快要從電話之中溢出來了。
「齊叔,這還沒完呢!」
秦陽的聲音再次傳出道:「那些傢伙忌妒我得了潛龍大會的冠軍,又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想要搶清玄經,簡直太不要臉了!」
秦陽索性將事情說得更嚴重了一些。
要知道清玄宗現在是他的,而且已經拿來跟鎮夜司合作,變相來說就等於是大夏鎮夜司的東西。
清玄經有多重要,現在的齊伯然自然很清楚。
那是能讓變異者提高突破境界機率的至寶,而且那效果他們都見識過了。
現在他們這些鎮夜司高層,還有些不好給清玄經定價呢。
沒想到現在清玄經竟然有被人搶走的風險,這是齊伯然萬萬不能容忍的。
「齊叔,現在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了,我拼盡全力拖了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上午他們就要動手強搶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秦陽口氣之中蘊含著極度的委屈,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他相信看不到自己的齊伯然,一定會被自己打動。
當然,這些都只是錦不添花而已。
秦陽相信以齊伯然對自己和清玄經的重視,一定會做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決定。
「秦陽,你放心,明天上午之前我會趕到,誰欺負了你,我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當電話那頭傳出這樣一道聲音的時候,秦陽的嘴角不由翹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然後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這跟他之前想像中的結果大同小異,果然齊伯然沒有任何推辭便答應過來幫忙。
而一尊虛境高手,幾乎算不是大夏鎮夜司首尊之下第一人的齊掌夜使親自前來,那還會有什麼意外嗎?
剛才秦陽還害怕齊伯然貴人事忙,要是被其他的事情拖住了脫不開身,那恐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求助段承林了。
事實上齊伯然也不是真的沒有其他事,只是相比起其他那些事,秦陽這件事無疑更加重要。
或許連秦陽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條性命,還有清玄經的重要性,在整個大夏鎮夜司,都已經算是最高級別了。
別看秦陽現在修為還很低,可他表現出來的天賦,還有那一身特殊血脈,都足以讓齊伯然這個掌夜使拋開其他所有的事情,先過來幫他解決這裡的麻煩。
「好了,問題解決了,可以回去睡覺了!」
掛斷電話之後的秦陽,將手機揣進兜里,然後站起身來,臉帶笑容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哪裡還有剛才那種中氣不足和委屈?
「那個……秦陽,請等一下!」
然而就在秦陽剛剛走出一步的時候,身後就傳出一道聲音,待得他回頭去看時,只見清玄宗正副宗主都已經站了起來。
說話的是吳成景,他的臉色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你剛才打電話的那位齊叔,到底是什麼人吶?」
看來這就是清玄宗正副宗主心中的疑惑。
他們清楚地知道孔文仲的實力有多強,這隨便找一個人來,恐怕於事無補。
再加上吳成景對大夏鎮夜司也不是一無所知,他除了知道楚江小隊的隊長王天野外,更知道楚江小隊是由哪位鎮守使管轄。
據他所知,楚江小隊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那位南方鎮守使,好像不是姓齊,而是姓段吧?
更何況就算是鎮夜司合境層次的鎮守使過來,對於孔文仲恐怕也沒有太大的震懾。
尤其現在還不是文宗一門針對清玄宗,如果沒有能碾壓整個古武界的強者坐鎮,對方又怎麼可能息事寧人呢?
聽得吳成景這句問話,唯一知道真相的趙棠神色有些古怪,心想這一次恐怕又要被秦陽這傢伙給裝到了。
「哦,你說齊叔啊,他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個掌夜使,也就化境的實力吧!」
果然,在趙棠異樣的目光之下,秦陽好像很隨意地介紹了一下齊伯然的身份和修為,卻讓整個房間之內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凝結了起來。
「掌……掌夜使?!」
「化……化境?!」
從清玄子和吳成景的口中,同時發出這樣一道顫抖的聲音。
而他們的心頭腦海之中,早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作為清玄宗的正副宗主,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是什麼身份,化境又是什麼實力呢?
可他們先前從來就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覺得那最多就是一個鎮夜司的合境鎮守使罷了。
而且秦陽只是楚江小隊的一個普通隊員,還只有裂境大圓滿的修為。
這樣的人就算天賦再高,也接觸不到掌夜使一層的大人物吧?
鎮夜司的掌權者稱為首尊,而首尊之下就是四大掌夜使,那都可以算是大夏鎮夜司絕對的高層人物了。
「掌夜使……姓齊?秦……秦陽,你說的不會是那位齊伯然齊大人吧?」
吳成景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腦海之中瘋狂轉動,終於想起一個人來,他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依舊顫抖。
而在這震驚之餘,他的心底深處,又生出一抹狂喜。
心想如果真是那位的話,那這一次清玄宗就真的有救了。
旁邊的清玄子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的身形同樣有些顫抖,目光死死盯著秦陽,想要從這位口中,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大夏鎮夜司中,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掌夜使姓齊嗎?」
秦陽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吳成景的問題,但已經算是給出了一個準確的答案。
「真……真的是他?!」
吳成景深吸了一口氣,可他的內心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來,甚至想要大喊大叫一番,才能發泄出心中的激動。
他從來沒有想過,驚喜竟然來得如此突然。
在此一籌莫展的絕望時刻,秦陽居然給自己帶來了如此一個天大的驚喜。
如果說剛剛他們還在愁沒辦法解決這件事,覺得秦陽就算是請了鎮夜司的八方鎮守使過來也於事無補的話,那現在他們可就不會這麼想了。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再去糾結以秦陽的身份實力,到底是如何認識一尊鎮夜司掌夜使的,他們下意識就選擇相信秦陽。
甚至在他們的心底深處,還生出一抹幸災樂禍。
你孔文仲不是厲害嘛,你們不是都想要清玄宗的清玄經嗎?
等你們明天看到那位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時,看看你們還會不會像今天這般囂張霸道?
「師……師父,什麼是掌夜使?」
就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旁邊突然傳出一道疑惑的聲音,待得吳成景轉過頭去時,赫然是看到顧慎一臉茫然。
除開問話的顧慎之外,谷清和沐清歌顯然也並不清楚鎮夜司的組織架構,更不知道掌夜使為何物。
不過看到清玄子和吳成景二人的臉色,他們倒是知道鎮夜司的掌夜使身份和實力都非同小可。
但他們實在是有些好奇,如果不搞清楚的話,那今天晚上恐怕都會睡不著覺了。
「掌夜使,那是大夏鎮夜司首尊之下,四位地位最高,實力也最強的大人物!」
對此吳成景先是看了秦陽一眼,見得對方沒有反應時,便是開口簡單解釋了幾句。
「每一位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都達到了化境層次,換算成古武修為的話,相當於……虛境!」
清玄子接過話頭,而聽得他這幾句更為直白的說法,三個清玄宗的年輕弟子,瞬間一片呆滯。
「虛……虛境?!」
如果說顧慎三人剛才對變異者的化境還有些不太了解的話,那這個時候聽到古武境界的說法,他們直接就被驚呆了。
要知道如今的整個古武界,哪怕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的修為,也才玄境大圓滿而已。
據他們所知,古武界已經有數十年的時間沒有出現過虛境高手了。
那對於年輕古武者們來說,甚至只是個傳說中的境界。
可他們又知道,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主,甚至是唐傲雲司天剛這些玄境後期的古武強者,有一個算一個,恐怕做夢都想要找到一條突破到虛境之路。
這或許也是孔文仲張道丘他們寧願冒著名聲受損的風險,也要對清玄宗發難,想要親眼一睹清玄經的真正原因。
他們剛才一籌莫展,覺得清玄宗最終只有妥協才能委曲求全,沒想到突然之間就柳暗花明了。
試問一下,如果在明天孔文仲帶頭髮難的時候,一尊堪比虛境的變異強者從天而降,那些傢伙的表情又該會如何精彩呢?
「哈哈,我就知道秦大哥會有辦法的!」
沐清歌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興奮。
「真想這一夜趕緊過去,讓我看一看孔文仲那些傢伙驚掉的下巴啊!」
顧慎更是有些迫不及待,因為他現在已經全身心相信秦陽,也相信那位鎮夜司的掌夜使,一定會及時趕到。
今天的清玄宗實在是太憋屈了,明明是潛龍大會最大的贏家,卻偏偏被文宗宗主帶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想到明天清玄宗就可以在秦陽的幫助下揚眉吐氣,他們的心情就變得極度興奮,恐怕今天晚上別想睡覺了。
清玄子滿臉欣慰地看著秦陽,現在他總算是明白秦陽非要拖這一個晚上的時間,到底有什麼意義了。
如今交通發達,哪怕齊伯然是從京都趕過來,一晚上的時間也完全足夠了。
就是這區區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足以改變整個清玄宗的結局,甚至是改變整個古武界的格局。
想必在孔文仲那些傢伙的心中,都覺得一個晚上的時間,清玄宗翻不起什麼浪來,一個個胸有成竹吧?
到了這個時候,清玄子和吳成景都不得不佩服秦陽的心智。
這小傢伙明明只有二十多歲,也只有築境的修為,卻在文宗宗主那樣的大人物面前臨危不亂,運籌帷幄。
甚至他們都親眼看到,那個時候秦陽還在孔文仲的壓迫之下,遭受了奇恥大辱,心情一定是相當鬱悶的。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秦陽不僅是心智驚人,這隱忍能力也遠超常人。
如果秦陽那個時候不隱忍的話,以孔文仲的心性,也不可能再給他們一夜的時間,這就叫示敵以弱。
實力比敵人弱小時,該忍的時候就得忍。
這世上又有多少天才,是因為血氣方剛,不懂得忍耐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就只是這一夜的時間,就生生改變了這場原本無解的結局。
清玄子和吳成景想了想整件事情的全過程,心頭不由噓唏感嘆。
「好了,幾天沒睡覺了,今天晚上大家睡個好覺吧!」
秦陽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清玄宗幾人都是撇了撇嘴。
「說得輕巧,現在誰還能睡得著啊?」
顧慎顯然還處在興奮頭上,他雖然是在發牢騷,但誰都能聽出他口氣之中的興奮之意。
當一個人一直處在興奮之中時,確實是不容易睡著的。
不過他們都是古武者,幾天不睡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練功打坐就是了。
「你們不睡,我可是有點困了!」
秦陽看了一圈清玄宗幾人,然後轉過頭來說道:「那我跟棠棠先去睡了,你們自便。」
此言一出,趙棠俏臉不由一紅。
清玄宗幾位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只有沐清歌微有些惆悵。
因為聽秦陽的意思,好像他跟趙棠是要睡在一起一樣。
這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引起別人的誤會。
「嗯?」
而就在秦陽和趙棠朝著門口走去的時候,他們忽然腳下一頓,緊接著就看到一道身影推門而進,腳步很是急促。
來者看起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道士,秦陽感應得很清楚,對方的修為跟自己一樣,已經達到了氣境大圓滿,應該是清玄宗的某個門人。
不過此刻看到這人腳步匆匆,甚至都沒有敲門就直接闖了進來,這讓得秦陽心頭一沉。
因為他下意識猜測應該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而如今清玄宗唯一的大事,不就是要應對孔文仲那些人覬覦清玄經嗎?
「不會是孔文仲提前帶人發難了吧?」
這是秦陽下意識冒出來的想法,心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剛才所做的那些準備,恐怕都要變成無用功了。
齊伯然肯定在京都,要趕過來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孔文仲真的等不及在今夜就發難,那他們還真沒有辦法抗衡。
「於飛,發生什麼事了?」
清玄宗正副宗主自然是認識那位的,其中吳成景第一時間就開口問了出來。
這二位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跟秦陽想到一處去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稟師父、師叔,駱襄他……他不見了!」
名叫於飛的道士氣息有些急促,臉色也有些蒼白,但還是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這話讓得清玄宗二位宗主不由愣了一下,心中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肯定也不是太好。
如果不是孔文仲提前發難的話,那就不算最大的事。
可駱襄是誰,在場不僅是清玄宗幾人清楚,秦陽對這個名字也有很深刻的印象。
那正是不甘心在清玄宗清心寡欲,找了機會叛出清玄宗,去外邊成立了一個什麼襄雲宗的清玄宗叛徒。
而且這個叛徒還是秦陽親手替清玄宗抓到的。
當時他順手救了顧慎和沐清歌,當著隊長王天野的面,將駱襄交到了吳成景的手裡。
本以為清玄宗對於這樣的叛徒絕對不會手軟,多半會暗中秘密處決,沒想到只是被關了起來,還在這個時候不見了。
「於飛,你說清楚,駱襄他是怎麼不見的?」
清玄子還算比較沉得住氣,他知道於飛就是自己安排看守駱襄的人,以這位氣境大圓滿的修為,應該不會讓駱襄逃掉才對。
駱襄全盛時期都只有氣境中期的修為,更何況現在全身修為都已經被廢,成為了一個廢人。
這或許就是清玄宗只選擇囚禁,沒選擇殺掉的原因吧。
「我……我剛才就上了個廁所,再回去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於飛臉色很不自然,事實上他也有些委屈,顯然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已經被廢掉修為的駱襄,還能逃得掉。
駱襄被抓回來都已經有幾個月了,這麼長時間沒發生什麼意外,於飛確實有些懈怠,看管得也不像剛開始那麼嚴了。
可關駱襄的地方是上了鎖的,窗戶也用木板釘了起來,除了每天送飯的時間,門窗都不會有打開的機會。
一個修為全無,甚至連普通人都比不了的廢人駱襄,根本就不可能憑自己的力氣撞開門窗,這一點於飛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師父,門鎖壞了,駱襄他……他是被人救走的!」
於飛口中說著話,隨之抬起手來。
在他的掌心之中有一把已經被破壞的鎖具,這讓得清玄子和吳成景都皺起了眉頭。
「不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