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杜老可是楚江市古董協會的名譽會長,你說的話應該會有更高的可信度吧?」
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這話說得杜衡極是舒服,而那個年輕人在他的眼中,也是越看越順眼。
這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秦陽還是很懂的,這個時候也沒有吝嗇自己的馬屁。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相對於自己的名不見經傳,也確實需要杜衡這樣的人來鑑定一下,才能讓在場所有人心服口服。
到時候杜衡都說這不屬於同一個瓷器碎片的話,諒那黎殊必然再無話可說吧?
「好,那老夫就獻獻醜了!」
杜衡心情不錯,話音落下,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書桌之前,開始認真打量起那重新被修復完整的古瓷瓶來。
場中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安靜,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杜衡查驗那個雙耳瓷瓶,等待著一個結果。
事實上一些眼力不錯,而且在古瓷一道有些造詣的人,都已經看出不少端倪,只是不敢十分肯定而已。
就算這樣遠遠看去,那雙耳瓷瓶上的花紋圖案,也很不協調,這絕對不是一件傳世精品元青花瓷該有的體現。
相對於這些事不關己的外人,作為當事人的黎殊則是眼珠不斷亂轉,也不知道他心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呼……」
約莫十多分鐘後,杜衡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見得他吐出一口長氣,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
「杜老,如何?」
秦陽心中固然早就知道答案,但卻想要借杜衡之口宣之於眾。
畢竟這樣才有更高的可信度,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個元青花雙耳瓶造假的技藝,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杜衡臉上驚異神色不減,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句話,已經算是給出了他這一次親自驗看之後的答案。
那邊的黎殊在聽完這幾句話後,臉色變得極度陰沉,但下一刻卻是猛然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盯著杜衡。
「你說什麼?這元青花是假的?」
黎殊有些誇張地驚呼出聲,讓得眾人不由一愣。
一些心思單純之人,都下意識覺得他或許事先真不知道這元青花的底細。
只有秦陽或是杜衡這樣的人,才在心中暗自冷笑。
心想這個見瓷軒的奸商老闆,恐怕又要開始演大戲了。
「大家看,由這些碎瓷片拼接起了一個完整的雙耳瓶,可想而知造假之人其實是很縝密的。」
杜衡看了黎殊一眼,並沒有過多理會,而是指著雙耳瓶說道:「而且他們用的每一枚瓷片,也確實是元代所制的青花瓶碎瓷。」
「只不過,這些碎瓷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元青花瓷瓶。」
杜衡侃侃而談,聽得他繼續說道:「碎片與碎片之間雖然連接無誤,可是卻經不住細看,真正的元青花精品,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瑕疵!」
這或許是杜衡今天最有存在感的一刻了,聽得他的這些說法,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那瓷瓶上的花紋圖案。
這種制假的東西,是經不起仔細觀察的。
哪怕旁觀之人離得有些遠,但那種強烈的不協調,還是讓他們臉現異色。
實在是黎殊他們這個團隊,根本想不到有人真能將這三四百枚的碎瓷片,真的拼接成一個完整的瓷瓶,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不過此時此刻,黎殊也不再去想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了。
他知道自己元青花雙耳瓶真品的說法,已經站不住腳。
既然如此,那就換一種方法,總之今天那個冤大頭,是絕對不可能輕易離開見瓷軒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
黎殊心中念頭轉動,下一刻已經是快步朝著書桌走去,甚至是一把推開了站在書桌之前的秦陽和杜衡。
這個時候二人都沒有過多計較黎殊的粗暴,因為他們都想要看看,事實俱在的情況下,這傢伙還要如何把這場大戲唱下去?
「元青花……我的元青花雙耳瓷,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此刻的黎殊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其口中不斷喃喃出聲,仔細打量起那個瓷瓶來,臉上的神色也是如喪考妣。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的心思又有所改變。
因為如果這個見瓷軒的老闆真的早就知道那是個假瓶,應該不會這麼傷心吧?
「這傢伙,不去演戲真是白瞎了這身好演技!」
秦陽嘴角邊上噙著一抹冷笑,口中的聲音也沒有太多掩飾,讓離得他最近的杜衡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的杜衡,心態早已改變,因此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看來他也看出黎殊這一刻的狀態是裝出來的了。
「王八蛋,竟敢騙我,我艹你全家!」
再過片刻,黎殊臉上的傷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致的憤怒,口中也是爆了一句粗口。
約莫幾分鐘之後,黎殊終於變得冷靜了幾分,見得他先是看了看杜衡,然後才將目光停留在了秦陽的身上。
「小子,就算這不是一個完美的元青花雙耳瓶,但它也是我花了幾千萬收上來的元代瓷器精品,這一點你承認吧?」
黎殊自顧說出一番話來,不待秦陽回答,便又陰沉說道:「而且,他確實是你失手打碎的,這一點你也要承認吧?」
聽得黎殊的話,秦陽臉上不由露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心想這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一番歪理也能說得頭頭是道?
明明自己已經拆穿你制假的把戲了,你居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
只不過聽得黎殊這連續的幾番話,秦陽只是嘴角微翹,並沒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
因為他還有其他的目的,而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可能使用武力。
所以必須得黎殊先做點什麼,自己才好有下一步的操作。
至於現在,就讓這傢伙好好表演一下吧,自己也好先看一場小丑表演的好戲。
而秦陽還真沒有見過臉皮如此之厚的人。
這種人也確實深諳厚黑之學,能在古玩市場擁有這麼大一個門臉,絕不是單純的運氣所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