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外!
兩位鎮夜司的掌夜使滿臉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抹極度的震驚。
其中趙古今整個身形都在微微顫抖,似乎直到現在,他也有些沒有消化自己感應到了那一場戰鬥結果。
哪怕是見過了秦陽許多本事的齊伯然,也對現在這個結果有些始料未及。
似乎越是深入地了解秦陽,就越會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越來越多了不得的秘密。
說實話,秦陽之前的表現已經十足驚艷了,確實有資格代表大夏去參加世界青年異能大賽。
在兩大融境後期強者,包括融境大圓滿的唐禮動手之前,秦陽一次次的出手,幫助小隊諸人化解劣勢,表現可圈可點。
可齊伯然和趙古今,其實心底深處都並不認為秦陽真能化解今夜度假村的局勢。
一尊融境大圓滿的唐禮,就好像一道天塹鴻溝,絕對不是一個裂境變異者可以輕易跨越的,哪怕秦陽臨陣突破到了裂境大圓滿。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秦陽竟然能施展出那杆金色長槍的大殺器,最終一招奠定勝局。
化神槍不僅破掉了唐禮引以為傲的規矩禁術,還在秦陽的精神念力控制之下,仿佛有著某種精準的制導,最終將唐禮轟成重傷。
在唐禮重傷垂死之後,度假村裡的局勢瞬間一片明朗。
這讓原本已經準備施展某些手段控制唐禮的齊伯然,都有些猝不及防。
作為監管這裡的掌夜使,齊伯然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內里的五個天才身死道消,在關鍵時刻他肯定是會出手的。
可現在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那個叫秦陽的傢伙給生生剝奪了。
這讓齊伯然內心震驚之餘,又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個小子,終究是沒有任何一次會讓自己失望。
「這……這他娘的也太妖孽了吧?」
良久的沉默之後,趙古今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詞窮,最後只能是爆了這麼一句粗口,而這其實也正是齊伯然想說的。
活了將近九十歲的趙老爺子,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越境作戰,竟然還能戰而勝之,甚至是大獲全勝的變異者。
要知道秦陽和唐禮之間,可是相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之多啊。
更何況唐禮根本算不得輕敵,他可是在施展了自己的規矩禁術之後,被秦陽摧枯拉朽一般給轟成重傷的。
「這樣的傢伙要是去到世界青年異能大賽,我還真是有些期待他的表現了!」
趙古今的感慨之聲繼續傳來,他忽然發現,葉首尊和身旁這位伯然老弟,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本來趙古今對秦陽去參加異能大賽,其實還有一些芥蒂的。
他總覺得自己是被葉天穹和齊伯在裹挾,從而被迫答應。
一個裂境的大夏天才,在那妖孽如雲的異能大賽之上,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呢?
但現在趙古今卻再也不會這麼想了,他甚至期待著眾神會和日月盟的那些所謂頂尖天才,在遇到秦陽之後的情形。
一次小小的賽前集訓,讓趙古今發現了一個最大的驚喜,那就是秦陽這本身修為的迷惑性。
試問在異能大賽之中,那些國外的變異天才們,又誰會來重點關注一個只有裂境的大夏天才呢?
甚至他們可能還會嘲笑大夏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連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傢伙都塞到了異能大賽的隊伍里,這是沒有其他天才可選了嗎?
而等秦陽爆發出真正的實力,一鳴驚人的時候,那些頂尖天才,又會不會像度假村裡的唐禮一樣,吃上一個大虧呢?
「趙老,現在服了吧?」
齊伯然強壓下心中的震驚,仿佛頗為輕鬆地笑著問了一句。
而這個時候的趙古今,已經沒有心思來管他的態度了。
「神來之筆,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啊!」
趙古今撫須贊道,不吝自己的稱讚之詞,也不知道是在說秦陽本人,還是說葉天穹和齊伯然這兩個推薦秦陽的人。
「惟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秦陽每次施展那金色長槍,就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極度虛弱。」
齊伯然卻在那裡微有嘆息,但在他話落之後,就看到趙古今極為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我說伯然,你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他畢竟只有裂境大圓滿的修為啊!」
趙古今現在是看秦陽越看越愛,這可不僅僅是因為承了對方一個天大的人情,更從秦陽的身上,看到了大夏鎮夜司的未來。
你齊伯然怎麼回事,一個在裂境大圓滿修為,擊敗了融境大圓滿強者的秦陽,你竟然猶有不滿,這也太吹毛求疵了吧?
「哈哈,說得也是!」
齊伯然的心情自然也是相當不錯的,聞言哈哈一笑,笑聲在這暗夜之中傳出老遠老遠,經久不衰。
…………
度假村內,酒店大堂。
小隊諸人一直都守在這裡,戒備著可能還會發生的意外。
而他們的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中間沙發上的那一道虛弱身影身上。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秦陽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直到大戰結束後第三天的早上,才悠悠醒來。
在這個期間,林玄他們都沒有再去管那兩個被五花大綁的傢伙。
畢竟唐禮的重傷,可沒有這麼快就能恢復。
至於一個已經被嚇破膽的君敖,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自然是不敢再鬧什麼么蛾子了。
借著這個時間,小隊諸人也抓緊恢復自己消耗的力量。
畢竟那天晚上的連場大戰,對他們的消耗還是相當之大的。
好在度假村裡的融境變異獸已經被殺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一頭巨猿也不敢再來招惹這些人類,一切相安無事。
「呼……」
一道吐氣的聲音傳將出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這一看之下,眾人不由又驚又喜。
「金烏,你終於醒了!」
第一個朝著秦陽所在之地奔去的赫然是陸晴愁,這讓其他幾人都是若有所思,那個古怪的念頭再次升騰而起。
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又回到了秦陽身上,感應著這位的氣息沒有那麼萎靡時,都是臉現欣慰。
「我睡了多久?」
秦陽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先是對著陸晴愁點了點頭,然後問出一個問題。
「也不是太久,一天一夜而已!」
陸晴愁眼眸之中依舊有一抹擔憂,自然不會有所隱瞞,而那眼眸更深處,有些情緒則是更加複雜了幾分。
「那還好!」
秦陽再次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手來,輕輕握了握拳頭,笑道:「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力氣也差不多恢復一半了。」
聽得秦陽這話,林玄董焱他們都是微微鬆了口氣。
說實話,在那天晚上秦陽昏迷之後,他們一度十分擔憂。
擔心秦陽在施展過那樣的大殺器之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管怎麼說,秦陽也只有裂境大圓滿的修為。
強行施展威力如此巨大的禁術,還差擊殺一尊融境大圓滿的變異者,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
顯而易見,施展出如此手段的秦陽,肯定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
就是不知道這種代價,會不會影響秦陽的修煉根基。
但現在看來,秦陽僅僅是睡了一覺,哪怕這一覺睡得有些長,可好像從變異力量到精神力,都恢復了不少。
這讓林玄他們都是嘆為觀止,心想威力如此巨大的禁術,竟然沒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還真是羨煞旁人。
事實上秦陽每一次施展化神槍,都會將他的變異力量、古武內氣全部掏空。
而其精神力,也因為要控制兩種力量的完美融合,同樣會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但相對於其他一些嚴重的傷勢,兩種力量的消耗,包括精神念力的消耗,都是可以通過修養補充回來的。
這期間甚至不需要秦陽刻意做什麼,只需要吸收天地靈氣就能恢復了。
比如說此時此刻,睡了一天一夜的秦陽,身體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需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完全恢復。
「金烏,那兩個傢伙如何處置?」
就在這個時候,林玄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得秦陽轉過頭來先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將目光轉到了唐禮和君敖的身上。
「你是隊長,你來決定吧!」
但秦陽也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沒有過多關注。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唐禮沒來由地感覺受到了一種羞辱。
可身為階下之囚,現在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去跟對方討價還價,而且他們的小命,也全都掌控在對方的手中。
「那就交還給禁虛院吧!」
林玄也沒有矯情,又或許他心中早有腹稿,只是這話說出來,讓得旁邊的蕭逐流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在看了一眼秦陽之後,無論是蕭逐流還是董焱,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們等在這裡,就是等秦陽醒過來做出一個決定。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秦陽擊敗的唐禮,那這二人就都是他的戰利品。
但現在看來,秦陽對這事並不上心,好像也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
那將這兩個融境變異者交回禁虛院,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呵呵,你們也不用這種表情!」
秦陽明顯是看到了蕭逐流的眼神,聽得他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算沒有我的出手,咱們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你當鎮夜司那些老傢伙們,真會眼睜睜看著咱們死在這種貨色的手裡啊?」
秦陽的目光著重在蕭逐流的身上,意有所指地說道:「他們肯定也會留後手的嘛!」
「我這麼說的話,你們是不是對這兩個傢伙的恨意,就要少上幾分了?」
秦陽侃侃而談,將自己想到的一些東西分析之後,又說道:「所以咱們根本不用管這兩個傢伙,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自然會有人過來收拾他們!」
聽得秦陽這話,原本感覺逃過一劫的唐禮和君敖,身形不由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這一次他們被人從禁虛院提出來,放到這度假村,自然是為了磨礪這幾個鎮夜司的天才。
事實上在被提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猜到一些真相了。
至於那所謂殺光度假村所有人類就能活命的說法,就是讓他們不要留手,這樣才能讓這些鎮夜司天才感到壓力。
可是因為唐禮的自作主張,讓得一次明刀明槍的集訓歷練,變成了一次有預謀的陰謀,這或許就跟鎮夜司高層的初衷不符。
所以唐禮和君敖不確定等禁虛院的人過來之後,會不會秋後算帳?
那樣的話,自己在禁虛院的日子,恐怕就要更加難過了。
「行,那就不管他們了!」
林玄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在看向那個代號金烏的傢伙時,他總覺得自己這隊長的身份有些名不符實。
尤其是那天晚上的戰鬥,林玄作為隊長,又是隊伍里最強的那一個,可他並沒有什麼亮眼的操作,比起秦陽的表現來更是遠遠不如。
如果連這修為戰鬥優勢都不復存在的話,林玄還真不認為自己比秦陽更有資格擔任這個隊長。
「別這麼看我,我可不想當這隊長!」
就在林玄有些糾結的時候,秦陽卻好像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搶在他說話之前將自己的態度給表明了。
這再次讓林玄心頭一驚,心想精神念師都是這麼妖孽的嗎?竟然能看出來自己在想什麼?
「再說了,讓我當這個隊長,某些人恐怕會不服氣吧?」
秦陽再次開口出聲,說話的同時,還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正是那個一向冷漠的殺手蕭逐流。
被秦陽看了這麼一眼,再聽著秦陽意有所指的話語,蕭逐流突然之間有些無地自容。
可他不擅言詞,有心想要給自己解釋幾句,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金烏,你多慮了,經過前天晚上的表現之後,我們現在對你可是心服口服!」
林玄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這話讓得董焱和陸晴愁都是連連點頭,但秦陽的目光卻依舊在那蕭逐流的臉上。
「是我錯了,是我小看了你,我給你道歉!」
然而就在秦陽想著蕭逐流會有什麼反應的時候,卻見得後者突地站起身來,口出道歉之言的同時,還朝著他微微低頭。
這一幕讓秦陽都有些始料未及,也讓他對這個逐星小隊天才的觀感,一下子好轉了不少。
很明顯蕭逐流是對事不對人,之前只是因為秦陽微末的裂境修為,這才各種不待見。
變異界之中,實力為尊的理念何時何地都會存在的。
沒有實力還要自不量力想要擠進某個高端圈子,本身就是一件讓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融境跟裂境之間的差距,也早已在這些變異天才心中根深蒂固了。
上位者鄙視下位者,也是自古有之。
無論是蕭逐流還是陸晴愁,其實都一樣存有這樣的心思,更害怕秦陽這個拖油瓶,在某些激烈的戰鬥之時,拖自己的後腿。
直到他們先後看到了秦陽驚艷的表現,態度自然瞬間大變。
只是相比起陸晴愁,蕭逐流是直到前天晚上,才第一次見識到秦陽真正的戰鬥力。
拋開鎮夜司高層在唐禮二人身上可能安排的後手,前天晚上秦陽力挽狂瀾的表現,對蕭逐流來說都算是一種救命之恩了。
既然秦陽已經表現出來不輸於自己,甚至遠超自己的實力,那他蕭逐流還有什麼好鄙夷的呢?
就只說一點,他蕭逐流拼盡全力,能擊敗一尊融境大圓滿的變異強者嗎?
哪怕這個融境大圓滿的變異者,只是一個獨行散修,越兩個小段位還戰而勝之這種事,他恐怕連想都沒有想過。
偏偏這般逆天之事,卻被一個剛剛突破的裂境大圓滿給做到了,蕭逐流要是再不服氣,那可就是對人不對事了。
做錯了事肯認錯,這人品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怕的就是那明知道自己錯了,卻死不悔改之人。
而比這種人更加惡劣的,則是那些做了錯事的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做錯了事,覺得那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這就有些可怕了。
好在蕭逐流並非這兩種人,這個時候都沒有再顧及自己的面子,直接開口跟秦陽道歉,倒是讓後者有些措手不及。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隊友,說這個就生分了!」
秦陽眼眸之中的陰陽怪氣瞬間消失不見,態度也變得極為誠摯。
這變臉的速度,也讓林玄幾人嘆為觀止。
不過看到這二人冰釋前嫌,林玄的心情顯然相當不錯。
這或許就是他作為這一個臨時隊伍隊長的真正意義吧。
看著一片其樂融融,林玄不由想到大伙兒剛剛在這裡碰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看不起秦陽,覺得這就是一個累贅,就是一個拖油瓶,甚至可能連累整個隊伍全軍覆沒。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隊伍遇到真正生死考驗的時候,正是這個只有裂境的金烏挺身而出,將所有的麻煩盡數化解。
此時此刻,眾隊友之間再無芥蒂,這或許就是這二十多天集訓的真正目的吧。
這讓林玄都有一種期待,期待著這支隊伍去到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賽場,又會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呢?
「時間差不多了,本次集訓,到此為止吧!」
林玄強忍下心中的那些念頭,先是看了一眼唐禮和君敖,然後又朝著酒店大門口外看了看,口氣有些激動。
誠如林玄所言,如今的度假村里,融境變異獸十不存一。
兩個從禁虛院弄過來的人類也不再是什麼威脅,再留在這裡意義已經不大了。
這一次他們在這度假村里收穫不小,除了秦陽直接提升一個小段位之外,其他幾人或多或少修為都有所精進。
尤其是陸晴愁,差不多已經達到了融境初期的瓶頸,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到融境中期。
不得不說生死之間的壓力,才是提升修為最好的良藥。
只不過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只不過是異能大賽賽前的一道小小開胃菜而已,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呢。
「走吧!」
秦陽點了點頭,當先朝著酒店門口走去。
大門外旭日初升,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的他,只覺心曠神怡。
不消片刻,小隊五人的身形都盡數消失在了酒店門口,只留下兩個五花大綁的人類變異者面面相覷。
「大……大哥,我……我家那小子……」
直到良久之後,君敖才壯起膽子開口出聲。
要說在他心中,最關心的自然就是外邊那個寶貝兒子了。
說實話,他還真怕落到這個下場的唐記遷怒自己,繼而拿自己的兒子開刀。
那傢伙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咳……咳咳……」
唐禮抬起頭來,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但一吸氣就牽動傷勢,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兩聲,一張臉也脹得通紅一片。
「君敖啊,你覺得大夏夜司的禁虛院,是個什麼地方?」
好不容易壓下這一口紊亂氣息後的唐禮,卻是問了這麼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這讓得君敖不由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回答。
「黑暗,恐怖,暗無天日,生不如死……」
唐禮自嘲一笑,自顧說了幾個詞彙,讓得君敖深以為然。
但這個時候他卻什麼都沒有說,也不知道唐禮是個什麼心情。
「所以,你認為在禁虛院這樣的地方,我的手真能伸那麼長,可以隨隨便便對你的妻兒出手嗎?」
唐禮的目光有些古怪,而聽得他這話,君敖猛然抬起頭來,死死盯著唐禮。
他的右手,已經是伸進了自己的兜里。
「可是……那塊電子手錶……」
這就是君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為他可以肯定,那塊電子手錶,就是自己送給寶貝兒子七歲的生日禮物,是他親自挑選的,絕不會認錯。
「我說是有人故意交給我的,你信不信?」
事到如今,唐禮覺得這也並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他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其實他自己的心情也是極為複雜。
現在看來,自己在這裡的一舉一動,甚至包括他臨時起意做的那些事情,恐怕都在某些鎮夜司高層的監控之中。
可笑他還覺得自己有機會脫離禁虛院的掌控,可以將那個驚才絕艷的年輕天才抓了當人質,去跟鎮夜司高層討價還價。
事實上從被抓進禁虛院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自由之身。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而聽得唐禮這話的君敖,早已經目瞪口呆。
在他的心底深處,卻是突然升騰起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只要自己的妻兒不是落在唐禮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手中,那應該就可以保證性命無憂。
就算君敖是被大夏鎮夜司抓進了禁虛院,但在他的心中,大夏鎮夜司的信用度,可比唐禮這種人要高得太多太多。
如今的君敖,已經不奢望能脫離禁虛院了。
這一次跟著唐禮在這度假村里遇到的事,可以說將他所有的心氣,全部打落谷底。
他只求還能留得這一條殘命,不管怎麼說,他也只是一個從犯而已。
真正制定這一次計劃的,是那個唐禮。
「禁虛院……唉,咱們未必能回得去了!」
唐禮眼中滿是絕望的破敗,聽得他嘆了口氣,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君敖心神一顫。
他顯然聽明白了唐禮的意思,那就是他們做出了這麼多違背規則的大事,絕對會遭到鎮夜司最嚴厲的懲罰,多半是保不住這條小命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原本就是該死之人,但鎮夜司卻是留了他們一條性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
或許讓他們當那些鎮夜司天才的磨刀石,就是其中一重重要的意義。
可現在他們卻不聽話,還自作主張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恐怕就跟禁虛院的初衷不符了,等待著他們的又將會是什麼呢?
「唐禮啊,你這就有點多慮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蘊含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傳將進來,緊接著酒店大門口就出現了一道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的身影。
「曲……曲院主……」
對於那個身材矮小,稀疏得已經沒幾根頭髮的禁虛院大佬,恐怕是唐禮和君敖這麼多年來的噩夢,讓得他們一看到就有些發抖。
鎮夜司禁院的院主曲幽,可不僅僅是唐禮和君敖的噩夢,而是整個禁虛院所有犯人的噩夢。
哪怕他們被關禁虛院的時候,其實很少見到這位禁虛院的院主,可只要一提到曲幽這個名字,就會忍不住心驚膽戰。
唐禮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曲院主竟然親自駕臨此地。
這讓他感到震驚之餘,又覺得自己的這條性命,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齊掌夜使讓我告訴你,你這一次表現不錯,禁虛院會記你一功!」
然而就在唐禮身形顫抖的時候,從曲幽的口中卻是說出這樣幾句話來,讓得他當場就愣住了。
他自然是知道曲院主口中的齊掌夜使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鎮夜司真正的高層,傳說中的化境巔峰強者,甚至有一人之下的說法。
可唐禮打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己這一次不是自作主張想要抓鎮夜司天才為人質嗎?怎麼還立功了呢?
這讓唐禮心中忐忑,這位曲院主是不是在說反話,下一刻就要直接出手,將自己二人給徹底打殺了?
「至於你君敖,表現就有些差強人意了,事到臨頭,竟然想著投降,難道忘了禁虛院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了嗎?」
曲幽將目光轉到那臉色似乎有些驚喜的君敖身上,口中說出來的話,仿佛當頭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讓得他再次忍不住劇烈顫抖。
「唐禮,你是個聰明人,想必應該已經猜到,禁虛院把你們弄到這裡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了吧?」
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曲幽并不介意多說一些,聽得他說道:「可如果你們臨陣退縮,甚至是畏手畏腳,那還如何能讓他們達到歷練的目的?」
「你唐禮覺得自己破壞了規矩,但在有些時候,沒有規矩才是最貼近現實的表現。」
聽得曲幽這連續的幾番話,唐禮似乎有些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了。
這讓他有些驚喜,心想自己這是歪打正著了?
誠如曲幽所言,這一次的集訓,其實是就是一次針對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模擬訓練。
局勢越複雜,才越接近真正的異能大賽。
畢竟在異能大賽之上,沒有鎮夜司的高層在外圍坐鎮,也不會有其他的幫手。
目光所及,皆是勁敵,甚至是生死仇敵。
在那樣的情況下,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眾神會和日月盟的那些變異天才可是以養蠱的方式殺出來的,他們視人命為草芥,也不會來跟你講什麼仁義道德。
相比起這度假村的小打小鬧,進入異能大賽之後,才是真正的生死危機,陰謀詭計,明槍暗箭層出不窮。
哪怕你實力強橫,有時候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誰知道一些看起來普通的人身上,有沒有帶什麼陰險強橫的攻擊禁器呢?
如果僅僅是單憑實力真刀真槍的戰鬥,那這一次的集訓未免也太無趣了點,也完全達不到鎮夜司高層對於集訓的要求。
沒想到這個唐禮突發奇想,竟然暗中施展手段,聯合了度假村所有的變異獸,還打消了殺人的念頭,想要抓鎮夜司天才為人質。
這無疑正中鎮夜司高層的下懷,因為這會讓這一次的集訓,變得更加複雜多變,也更能鍛鍊這個臨時小隊隨機應變的能力。
最終這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並沒有讓鎮夜司高層失望。
小隊諸人不僅扛住了無數變異獸和兩個人類變異者帶來的壓力,最終還磨合了隊友相互之間的信任度,可謂一舉兩得。
在這其中,私自製定計劃的唐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疑是功莫大焉。
他們將這兩個禁虛院的惡人弄來這裡,可不是來對那些鎮夜司天才卑躬屈膝的,而是要給林玄他們製造生死之間的壓力。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唐禮是圓滿完成了任務,而差點臨陣投降的君敖,自然是半點入不得曲幽的法眼了。
嗖!
一道流光破風而來,先是嚇了唐禮一跳,但下一刻他便是抬起手來,接住了那個散發著溫熱的藥瓶。
「吃了吧,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緊接著從曲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唐禮又驚又喜。
同時也讓另外一邊的君敖心情複雜,很有些患得患失。
這世事還真是無常啊,誰他娘的能想到,拼死對付那些鎮夜司天才的唐禮,最後竟然得到了表揚?
而一個只做表現工夫,甚至差點直接倒戈相向的君敖,最後反而受到了禁虛院院主的斥責呢?
…………
已經聯袂朝著度假村出口走去的秦陽等人,自然不知道在酒店內發生的事。
「各位,距離出發前往天都秘境還有三天的時間,你們好好準備一下,三天之後的早上,在鎮夜司總部集合,一起出發!」
林玄突然開口出聲,身為這臨時小隊的隊長,他自然需要負責一切對公事宜。
事實上小隊一人有一個算一個,其實早就知道了出發的時間,但他依舊又強調了一遍。
至於林玄所說的準備,那就各有各的說法了。
比如說秦陽就需要趁著這三天時間養好傷勢,而其他人則是需要從鎮夜司寶物庫,挑選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說到這裡,就又有一些微妙的東西了。
因為世界異能青年大賽,本身的實力是一方面,而隨身攜帶的寶物,又是另外一個方面。
秦陽也絕不相信參加異能大賽的天才之中,只有自己才有空間禁器。
所以其他變異組織的人,又會帶什麼樣的寶物入內,他並不確定。
哪怕是組織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強者們,也不能保證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到。
所以說在真正的異能大賽現場,真的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這一切都需要參賽天才們隨機應變。
「兄弟,你不是楚江小隊的嗎?在京都有落腳的地方嗎?」
就在靠近大門口的時候,董焱突然一把摟住了秦陽的肩膀,粗聲粗聲地問聲出口,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異樣的情緒。
「沒地方住的話,就跟哥哥一起走吧,五環以內,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哦!」
說著這話的時候,董焱臉有得意之色,一看就是京都本地人。
那一口的京味,其實在第一天的時候,秦陽就有所猜測。
聽得董焱這話,旁邊幾人都是饒有興趣,尤其是陸晴愁目光不斷閃爍,似乎是在糾結著什麼。
不過已經被董焱搶了先,陸晴愁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是先看看秦陽的決定再說。
「我……」
叮鈴鈴!
就在秦陽想說自己住在藥劑堂的時候,他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待得他拿出來一看後,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
「喂,三石兄!」
當秦陽接聽電話,口中發出這個稱呼之時,林玄等人不由對視了一眼。
因為他們對這個名字,其實並不是太過陌生。
在京都地界,尤其是在京都的變異圈子之中,齊家齊三石的名頭還是挺大的。
此人不僅修煉天賦了得,背景也十足驚人。
關鍵是他的處事能力更是人盡皆知,在京都黑白兩道之上,一直有著不俗的地位。
這個臨時小隊的幾人,其實對秦陽並不是太過了解,除了其戰鬥力之外,就只知道這是一個來自江南省楚江小隊的普通隊員。
沒想到這個來自偏遠小隊的金烏,竟然認識京都變異界的知名人物齊三石。
這就說明此人的人脈,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不過說來也是,以秦陽如此逆天的天賦,要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楚江小隊隊員,現在打死他們恐怕也不會相信。
這般驚才絕艷的妖孽天才,就算是拿到王牌小隊之中也是綽綽有餘了。
所以說這個秦陽身上,一定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房子搞定了?那真是太好了!」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讓得旁邊的董焱心生好奇,畢竟他剛剛才在炫耀自己五環之內的三室一廳呢。
「多少?才三億?三石兄,你這可是幫了我大忙啊,改天一定請你吃飯!」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一個數字,讓得小隊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也讓董焱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五環以內的三室一廳,最多也就幾百萬而已,他沒想到身邊這兄弟一開口就是以億作為單位,這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好的,好的,謝謝三石兄!」
秦陽口中說著客氣話,然後掛斷了電話。
待得他轉回頭來,發現小隊諸人都在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金烏,你自己買了京都的房子?」
林玄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開口問了出來,然後就看到秦陽點了點頭,讓得他心中不由更加好奇了。
「是哪裡的房子?」
林玄腦海之中全是那個「三億」的數字,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讓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秦陽的臉上。
要知道他們雖然是王牌小隊的隊員,身上的鎮夜司積分也有不少,但真讓他們拿出幾個億的大夏幣現金,那就有些難為他們了。
「天驕華府的別墅,本來是要價五億的,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變成了法拍房,我就請三石兄幫了點忙,沒想到三個億就拿下了。」
對於這已經足夠信任的隊友們,秦陽也沒有想過隱瞞。
而且像這種房子的小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選擇了實話實說。
只是秦陽這些話一出口後,場中忽然變得有些安靜。
所有人先是看了看秦陽,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董焱。
而這個時候的董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臉可真是丟得有些大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