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百官宴會,殺民充匪,三朝和談,讓匈奴賠償八萬萬兩!

  大夏京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紫檀閣內。

  這裡算得上是京都中上檔次的酒樓。

  人均消費十兩銀子。

  顧錦年也算是豪氣,這要是按照禮部正常的流程,一般都是去同文館吃飯。

  為啥去同文館?

  因為朝廷付錢。

  禮部沒銀子報銷,更何況即便是報銷,也是人均二兩銀子的報銷,有時候報銷多了,別說戶部批不批。

  反正禮部直接就不批,甚至還要找你麻煩。

  顧錦年其實明白京官窮苦的原因,主要是太祖當年太狠了。

  甚至說狠的不行。

  官員貪污五兩銀子就發配邊疆,貪污十兩以上直接砍頭,愣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後來永盛大帝上位後,沒有修改這個,畢竟永盛大帝不管做什麼都是學習太祖。

  所以對官員也賊狠。

  當然也的確是因為國庫沒銀子。

  而且大夏王朝的官員,不但俸祿少,而且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元節以及太祖,皇帝,太后生日之外,就沒有節假日。

  京官日子過的很慘。

  外地官員就舒服多了,好一點的自己暗中搞點銀子,光是火耗就能撈一筆,外加上養廉銀這種東西,日子過的很快活。

  狠一點的,就是民脂民膏各種來一遍。

  當然這些外地官員也不蠢,有了銀子以後,多多少少會孝敬給上面人,一層層孝敬上去。

  吏部的收入,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戶部的收入,就是一些折損採購,日子也不錯。

  刑部的收入,那就更別說了,聽著刑部天天哭喪,什麼出去辦差事沒銀子,可當真過去了,一些犯人家屬之類的,不塞銀子能好過?

  兵部就更別說了。

  至於禮部和工部,那的確是很慘,禮部基本上都是讀書人,有威望有德行的人,本身就很清廉,而且禮部喜歡裝。

  他們背後也有世家支持啊,真要高消費起來,世家供得起。

  可問題是,這幫人一來是不吃嗟來之食,不靠世家,二來是大家互相算計著,比如說某天禮部一個主事,吃香喝辣,被其他人看到了,馬上就抨擊。

  大致意思就是,我們都吃苦,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讓別人看到了,豈不是覺得我們禮部貪贓枉法?

  反正就是要窮一起窮,都是硬骨頭,所以禮部還算是比較清廉一些。

  最後就是工部。

  工部撈錢的方法其實不少,修橋建路這玩意,但可惜的是,大夏的工部,可不是由工部說了算,任何修橋建路,宮殿修繕,或者大興土木。

  都必須要有懸燈司,鎮府司,戶部,禮部一起參與進來。

  說白了一點,如果貪,那就一群人分,可要是出了半點差錯,一起倒霉,沒有一個跑得掉。

  多方制衡,再加上永盛大帝也死死盯著,誰敢貪啊。

  故此,工部是最慘的,工匠俸祿都比官員要多一點,這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紫檀閣內。

  內院已經被顧錦年包下。

  整個紫檀閣今天都不對外營業。

  隨著顧錦年走入。

  當下,一些聲音便不由響起。

  「未曾想到,禮部竟然安排這種地方,下官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奢華的酒樓啊。」

  「是啊,是啊,從未想到,這酒樓居然能如此奢華?」

  「說實話,光是聞著菜香味,就讓人食指大動啊。」

  一些聲音響起。

  顯得十分快樂。

  而隨著顧錦年走進內院後,負責維持秩序的李安之立刻開口。

  「諸位安靜。」

  「禮部郎中,顧錦年,顧大人來了。」

  李安之開口,讓眾人安靜下來。

  而內院當中,所有人不禁譁然。

  禮部郎中不算什麼。

  可這顧錦年三個字,他們是如雷貫耳啊。

  這短短半年時間,整個大夏王朝要說名望最大的人,就屬這個世子殿下了。

  他們真沒想到,今日居然是世子殿下設宴?

  而踏進內院。

  顧錦年面色溫和,但也在運轉浩然望氣術,觀望一下這些官員。

  一眼掃去。

  一道道紅色氣運攀升,最高的四丈,只能說還行,差不多府君這個級別。

  只不過這紅氣周圍也多了不少黑色氣運。

  這黑色氣運代表著很多不同的意思,顧錦年掌握浩然望氣術,仔細分辨後,大約知道是什麼情況。

  一小部分是未來要觸碰霉氣,大部分則是斂財不少。

  說直接點,為官不仁,多多少少做了一些不乾淨的事情。

  尤其是之前那幾個誇讚這裡奢侈的官員,黑氣濃厚,顯然貪墨了不少。

  在這裡裝的一副窮苦樣子,跟沒見過世面一般。

  「顧大人。」

  「這裡是二十四郡各地大小官員。」

  一旁的李安之開口,為顧錦年介紹眾人。

  而百官也紛紛起身,朝著顧錦年一拜。

  「我等拜見世子殿下。」

  「我等拜見顧大人。」

  他們齊齊開口,若論官職,其中有些人的官職比顧錦年要大一些,府君是正四品官員,所以稱呼世子殿下。

  四品之下的都稱呼大人,這是禮制,畢竟顧錦年不僅僅有個禮部郎中,還有一個指揮使職責,正四品官員。

  「諸位客氣了。」

  顧錦年微微笑道,雖然大部分的官員,多多少少有些問題,但顧錦年沒有直接處理,這些事情很難處理,只能慢慢來做。

  主要就是兩類人。

  一種是斂財多的,一種是乾乾淨淨的。

  一眼望去,整個內院大約有二三百人,但真正乾淨的官員,也就五六人。

  「諸位。」

  「今日本官宴請諸位,是為兩件事情而來。」

  「其一,本官如今上任禮部郎中,為國效力,未來可能還要前往各地辦事,今日見一面,也算是熟悉一面,往後去了,還望各位多多關照一二。」

  顧錦年出聲。

  渾然沒有世子的架子,他現在不以世子的身份跟他們交談。

  同時也是說些場面話,留個印象熟個臉,不然以後萬一又發生類似於白鷺府事件,豈不尷尬?

  今日見了一面,往後再見,要是敢給自己玩花樣,那就不好意思了。

  「這其二,京察之日,諸位千里迢迢趕來,也是奔波勞累,所以本世子設宴,請各位一聚,好好放鬆放鬆。」

  這依舊是場面話。

  官場上就是要講場面話,職位越大,就越要懂得圓滑,尤其是對這些外地官員。

  大夏王朝那麼多事,豈是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

  「大人親自設宴,是我等的榮幸啊。」

  「我等多謝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當真體恤我等艱苦,有世子殿下這麼好的大人在,我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眾人紛紛開口,各種好話接連不斷,反正又不要銀子。

  很快,各類的菜餚送了上來,顧錦年坐在主位上。

  主位當中,都是各地府君,見顧錦年落座,他們逐漸落座,主次還是要分一分的。

  畢竟顧錦年現在是皇帝眼前的紅人,不僅如此,還是鎮國公之孫。

  相比較之下,這些府君的氣運稍微要雄厚一些,雖然也存在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但都能在接受範圍內。

  落座下來後,眾府君也開始提話,一個個先是恭維顧錦年一番。

  等恭維完了以後,又吹噓鎮國公如何如何,總而言之都是一些場面話。

  酒局這種東西,顧錦年經歷了不知道多少,他拿捏的很好,反正伸手不打笑臉人。

  吃到一半,各地官員都過來敬酒,一個個輪番過來,李安之和周華二人在一旁擋酒,顧錦年只是淺嘗一口,也算是意思意思。

  遇到順眼的就問了兩句,若是看起來也就那樣的,就只是一句客氣客氣。

  直到最開始那批裝模作樣的官員過來,顧錦年臉上笑意很盛。

  一旁的周華也很識趣介紹。

  「大人,這幾位都是貴陽郡各府的官員。」

  周華介紹著。

  貴陽郡?

  聽到這話,顧錦年不禁感慨道。

  「貴陽郡連年乾旱,不知最近如何了?」

  望著這些官員,顧錦年好奇問道。

  「回大人,貴陽一帶,常年乾旱,好在朝堂撥款,買了不少祈雨符,關鍵時刻還是能解決點問題,只是一些偏遠百姓,依舊窮苦啊。」

  「是啊,顧大人,說來說去都是百姓艱苦。」

  「大人竟如此體恤貴陽百姓,下官當真是感動萬分。」

  他們幾人開口,一個個顯得極其感動。

  顧錦年點了點頭,給予幾句勤勉之言,說完之後,不由將話題轉到另一個地方。

  「對了,昨日本官審批公文時,發現貴陽郡有大量寺廟立設。」

  「這百姓過的如此窮苦,怎麼還能大興土木,建立寺廟啊?」

  顧錦年喝了口茶,面上故作好奇問道。

  寺廟?

  提到這個,有幾個人不說話了,但也有人面色不改道。

  「大人,這貴陽郡常年乾旱,百姓們苦不堪言,故而建造寺廟,向上天祈福。」

  「是啊,這常年乾旱,都別說其他的了,光是喝的水,都時常提供不到,寺廟大興,也是必然的。」

  他們解釋道。

  只是這明顯就有漏洞,水都沒有,還有心思去建寺?你要說去老寺裡面燒香拜佛很正常。

  大興土木,不要人工?不要材料?這材料難不成比水要便宜點?

  不過這話,顧錦年心裡清楚,表面上還是點了點頭,權當做被忽悠過去了。

  「等春元節過後,本官會去找一趟陛下,想些辦法,再撥點銀兩去貴陽郡,希望能解決點麻煩。」

  「不過這寺廟建立,本官就不批了,畢竟還是要自力更生,求神拜佛終究是期望罷了。」

  顧錦年隨意笑道,也不多說,喝了口酒,對方一個個點頭離開。

  很快又是三四輪敬酒,最終來了一批清廉之人。

  十二人走來,有三個清廉之人,但官位不高,通過氣運判斷,應該是七品縣令。

  「我等見過大人。」

  眾人開口,朝著顧錦年一拜。

  「客氣。」

  顧錦年舉杯,同時看了一眼周華。

  「世子殿下,他們是南謂郡的官員。」

  周華告知。

  「南謂郡?」

  顧錦年稍稍一想,腦海當中有些信息。

  南謂郡,於大夏王朝正南方向,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美稱。

  不過南謂郡前幾年也不太平,匪禍之難,鬧的很大,好在的是,最終都被壓制下來了。

  「世子殿下。」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發出聲音的人,氣運正直。

  三十歲出頭,他忽然開口,引來眾人觀望。

  「世子殿下。」

  「這酒當真是好喝啊,我等在南謂郡,壓根就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

  「是啊,是啊,我們南謂郡,若是有這麼好的酒,那該多好啊。」

  只是,幾道聲音立刻響起,遮蓋了此人的聲音。

  一瞬間,顧錦年就察覺到了一些貓膩。

  而後者,再聽到這些官員說話後,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你有何事?」

  顧錦年望著對方,他顯得很平靜。

  「世子殿下,他沒什麼事,估計就是驚嘆京都之繁華。」

  「是啊,世子殿下,可能是見到您,太過於激動了。」

  其他幾個官員立刻出聲,一個個搶先回答。

  顧錦年不語。

  而後者則緩緩出聲道。

  「世子殿下,下官身體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他低著頭,如此回答。

  「行,那你回去吧。」

  聽到這話,顧錦年豈能看不懂?只是他沒有說什麼,反而顯得有些不太開心,這樣做就是為了讓其他人看到。

  很顯然,此人有一些事情,想要跟自己說,只是礙於這些官員在,他不敢說什麼。

  所以顧錦年假意生氣,也好讓這幫人安心下來。

  「世子殿下,您千萬別生氣,這人脾氣就是這樣,古怪的很。」

  「是啊,世子殿下,這人就是這樣,前些日子,您被讀書人抨擊,只怕他也參與了。」

  「對對對,這種人,品德敗壞。」

  眾官員開口,毫不留情的抨擊對方。

  「算了,一個七品縣令而已,下次本世子找一趟吏部官員就好。」

  顧錦年顯得隨意,一句話仿佛要打壓對方。

  此言一出。

  眾人頓時笑起來了。

  如此,宴會又持續了半個時辰,顧錦年也以不勝酒力離場。

  而待顧錦年走後,這批人也各自離場。

  尤其是南謂郡的人,走的最快。

  「這個徐建,當真是不知死活。」

  有官員開口,面色冰冷。

  「世子殿下前來,打亂了我等的想法,這徐建只怕是看到世子殿下,想要說些什麼,好在吳大人壓住了他,不然當真要出亂子了。」

  「是啊,徐建當真是不怕掉腦袋,南謂郡的事情,牽扯太大。」

  「不管如何,待會過去警告他,讓他閉嘴。」

  「恩,萬幸沒有鬧出什麼是非來,世子殿下可是嫉惡如仇,如若不是這次京察,徐建這種人也到不了京都。」

  「他七品官員,無法面聖,回過頭去找一下大人,讓大人處理一二。」

  他們壓著聲音議論。

  同樣,另一處,幾個官員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諸位,你們覺得世子殿下今日所問的事情,是否隱藏其他含義?」

  有人開口,他們是貴陽郡的官員。

  「應該不可能,貴陽郡距離大夏王朝有七千里之遠,朝廷還管不到我們。」

  「恩,世子殿下只是問一問,他剛剛任職禮部郎中,處理公文之時,多看一眼很正常,畢竟儒道是儒道,官道是官道。」

  「想做點功績很正常,我郡也只是多開了一些寺廟罷了,又不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之事。」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顯然是心裡有鬼。

  而此時。

  顧錦年已經回到了書院。

  周華與李安之回去了。

  來到書院後,顧錦年直接找到蘇懷玉。

  「蘇兄,有件事情麻煩你替我跑一趟。」

  「今日深夜,去同文館,將南謂郡徐建給我帶來。」

  顧錦年也不囉嗦,直接讓蘇懷玉代替自己跑一趟。

  「好。」

  蘇懷玉答應下來。

  如此。

  一直到了深夜。

  顧錦年待在書院當中,一直等待著蘇懷玉的消息。

  砰砰。

  子時五刻。

  敲門聲響起。

  門外,兩道身影出現。

  顧錦年起身,將房門打開。

  是蘇懷玉和徐建。

  不過徐建處於昏迷狀態。

  「他這是怎麼了?」

  顧錦年有些好奇問道。

  「我怕他不來,就直接打暈了。」

  蘇懷玉淡淡開口,一句話讓顧錦年啞口無言。

  這手段當真是直接啊。

  「弄醒他。」

  顧錦年也不囉嗦,將房門關上,隨後讓蘇懷玉弄醒對方。

  不多時,徐建醒來,坐在椅子上。

  他有些昏昏沉沉,醒來之後,眼神更顯茫然。

  「世子?」

  隨著醒悟過後來,徐建不由驚訝,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見到世子?

  「徐建。」

  「你今日於宴會之上,是否有事要說?」

  顧錦年望著對方,也沒有廢話,直接詢問。

  此言一出,後者一愣,緊接著顯得沉默。

  看到這個樣子,顧錦年不由皺眉。

  「你若是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本世子見你身懷正氣,故而與你多說一二,如若你在這裡遮遮掩掩。」

  「也別怪本世子沒有給過你機會。」

  顧錦年有些冷冽了,如若有事,直接說就行,到了這個時候還遮遮掩掩,當真惹人反感。

  話說到這裡,後者也不敢囉嗦了。

  只見後者直接跪在地上,望著顧錦年,滿臉悲痛。

  「請世子為我陳溝村,一百四十五名無辜百姓,主持公道啊。」

  他滿臉悲痛,望著顧錦年,如此開口。

  果然有事。

  顧錦年心中暗道一聲,但也立刻攙扶起後者。

  「直接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顧錦年問道。

  「敢問世子殿下,是否知曉大夏剿匪令?」

  徐建出聲,滿臉淚痕。

  「知道。」

  「大夏律例,剿匪者,以人頭為主,懸賞五百兩白銀一人。」

  顧錦年知道這個律例,這是太祖當年立下來的。

  當時開國,內憂外患,土匪之禍是大夏王朝最麻煩的幾件事之一,畢竟開國之前,可不止太祖一個人的起義造反,還有不少義軍。

  可隨著太祖開國後,這些義軍要麼就是被收編,要麼就是流竄離開大夏,但大部分都是落草為寇,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大夏王朝想了一切辦法。

  最後就是通過給予懸賞金的方式,一個土匪五百兩銀子。

  「世子殿下。」

  「我南謂郡,匪禍雖連年不斷,但至少也能控制,很少發生匪禍暴亂。」

  「可就在半年前,發生匪禍,七八名百姓葬身匪禍之下。」

  「各府縣衙也第一時間聯合出手鎮壓匪禍。」

  「然而,三個月前,南謂郡,渭陽府,陳溝村百姓,遭遇殘忍屠殺,一百四十五人,葬身在剿匪軍手中。」

  「拿著陳溝村百姓的首級領賞,這件事情被兵部壓下,當地官員都被限制威脅,無人敢說。」

  「下官未曾想到此次京察能見世子殿下,還請世子殿下為亡死的百姓主持公道啊。」

  徐建跪在地上,悲哭欲絕。

  「一百四十五人,葬身剿匪軍手中?」

  「你在這裡說什麼?」

  「殺民領功,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顧錦年咽了口唾沫,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開國這麼多年了,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當年太祖立下懸賞金後,也的確發生過殺民領功的事情,後來太祖雷霆大怒,處死了大量官員,牽扯人數高達三萬。

  三萬顆人頭,換來了全國畏懼。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居然又發生這種事情?

  「世子殿下。」

  「下官豈敢亂語?」

  徐建開口,他目光堅定。

  隨著徐建開口,顧錦年直接沉默。

  火燭下,將他面容映照而出。

  殺民充匪,這是天大的罪過。

  「有何證據?」

  過了一會,顧錦年望著徐建,如此說道。

  可提到證據,徐建滿臉苦澀。

  「世子殿下,如若有證據,下官這次入京,早就去宮內擊開元鼓鳴冤了。」

  徐建滿是苦澀。

  開元鼓。

  是太祖於皇宮大殿外設立的鳴冤鼓,凡擊鼓者,視為有天大的冤屈,三司會審,皇帝親自處理。

  當然,擊鼓者,無論案件最終結果是什麼,直接革職,發配邊疆。

  之所以設立這個,其實是防備一些官員亂來。

  如果真有天大冤屈,到最後也會明貶暗升,還是比較人性化的。

  當然,這個案子必須大,如果不大的話,那就不行了。

  總不可能因為一些小事,驚擾六部和皇帝吧?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耽誤國家大事,這也不是小事。

  但顧錦年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殺民充匪。

  太惡劣了。

  這也不是一般人敢做,或者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

  他有些不相信。

  影響太大了。

  「沒有證據,你怎能證明你所說的一切?」

  「而且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誰敢包庇?」

  「幕後指使人又是誰?」

  顧錦年望著對方,如此問道。

  「回世子殿下,雖沒有證據,但一百四十五人被殺,難不成沒有半點蛛絲馬跡?當真要查,豈能查不出痕跡?」

  「下官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下官有一位好友,乃是陳溝村之人,此事乃是我好友所言。」

  「起初,下官也不相信,故而前去調查,發現陳溝村已經被官兵封鎖,對外宣稱是百姓被土匪屠戮,可實際上是因為陳溝村,位置偏僻,本身就人煙稀少。」

  「再加上懸賞令的原因,這些剿匪軍起了貪念,下官甚至推測,很有可能是這些剿匪軍路過陳溝村,不小心做了什麼事情,所以一不做二不休,解決陳溝村百姓。」

  「此事當地縣令也第一時間上報,可上報半個月,沒有任何動靜,後來才發現所有的公文都被阻攔下來,有大人物出手,攔截下來。」

  「並且知曉此事的官員都被威脅,告知是謠傳,要壓一壓這種風言風語,免得人心惶惶。」

  「至於這幕後之人,只能說是兵營的人,具體是誰,下官無法查證。」

  徐建出聲,他不過是七品縣令,很多事情自然沒有權限。

  但這件事情,徐建敢說出來,就絕對是有問題的。

  只不過沒有實質性證據罷了。

  這一刻,房間內徹底陷入安靜。

  顧錦年沉默。

  「蘇兄,你有什麼想法?」

  顧錦年望著蘇懷玉,不禁這般問道。

  「殺民充匪,這是死罪,誅九族的死罪,應當不會有人敢這般。」

  「可這幾年,兵部糧餉的確緊張許多,只是再如何,殺民充匪,難以想像。」

  「屬下認為,世子殿下無論如何還是要多多關注。」

  蘇懷玉也不由皺起眉頭。

  殺民充匪,這性質太惡劣了。

  你說不可能吧?

  可的確存在。

  你說可能吧。

  這事太惡劣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年頭還會有人做這種事情。

  又不是亂世。

  既然事情說了,還是要關注一二。

  「好。」

  顧錦年深吸一口氣,緊接著從懷中取出三枚令牌。

  「這是秦王令,本世子的掌令,還有禮部掌令。」

  「徐建,本世子會安排五百精銳,隨同你前去查探消息。」

  「不過秘密行動,不要露出任何馬腳。」

  「你記住,不管有沒有消息,都要寫信聯繫。」

  「倘若最終結果,是有人違法亂紀,草菅人命,你匯報上來,本世子會著重處理,該罰就罰。」

  「可如若當真是殺民充匪。」

  「本世子也一定會嚴查到底,絕不姑息,你明白嗎?」

  顧錦年將三枚令牌交給對方。

  如果非要說,顧錦年希望只是有人違法亂紀,草菅人命罷了。

  因為這代表著一個壞人,而不是一群壞人。

  倘若當真是殺民充匪。

  那牽扯的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指不定顧家都有可能被牽扯到。

  那這件事情,就不是小事。

  「多謝世子殿下。」

  「請世子殿下放心,下官就算是不要這顆腦袋,也一定查明真相。」

  「下官也在此多謝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乃大義也。」

  得到大人物的支持,徐建頓時激動萬分,同時也對顧錦年產生巨大的敬佩。

  世人皆罵權貴。

  那是因為權貴為富不仁,可如若每一個權貴都如同顧錦年這般,能為民伸冤,替民著想。

  誰還會辱罵權貴?

  「活下來。」

  「待水落石出,這份功勞,本世子幫你記著。」

  顧錦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隨後讓其離開。

  蘇懷玉沒有廢話,直接將後者打暈。

  「你怎麼又把他打暈了?」

  顧錦年有些鬱悶,望著蘇懷玉如此說道。

  「不暈不好搬。」

  蘇懷玉出聲,隨後一語不發,帶著對方離開。

  待房間安靜。

  顧錦年眉頭緊鎖。

  殺民充匪。

  他無法想像,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整個大夏都要鬧出大事了。

  「不行,明日要去問一問六叔。」

  顧錦年暗自想了想。

  如此。

  轉眼之間,半個時辰後。

  蘇懷玉又回來了。

  「世子殿下,人已經送回去了。」

  蘇懷玉走進房內道。

  「這件事情,你覺得真實性多少?」

  顧錦年還是有些無法理解,忍不住再問第二遍。

  「可能性應該不大。」

  「我更加懷疑的是,應該是有人去了陳溝村,陳溝村的村民招惹到了這個大人物,最後的結果,就是將一百四十五人殺了。」

  「然後偽造成是土匪入侵。」

  「這個可能性更大一點。」

  蘇懷玉並不認為現在這種時代,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恩。」

  「不過,不管是什麼,還是等等再說吧。」

  「對了,蘇兄,貴陽郡你知道嗎?」

  顧錦年開口,提到了第二件事情。

  「知曉一些。」

  「怎麼了?」

  蘇懷玉點了點頭。

  「這貴陽郡,最近大興土木,明明常年乾旱,喝口水都成問題,但寺廟出奇的多,我今日特意問了人,近幾年貴陽郡每個月都會送來建寺公文。」

  「你覺得有不妥的地方嗎?」

  顧錦年詢問著蘇懷玉。

  「不清楚。」

  「應該沒有什麼不妥,百姓窮苦之時,的確會將希望寄託給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佛門之所以能在大夏王朝逐漸紮根,就是在窮苦之地,收買民心。」

  「越窮苦的地方,佛門寺廟就越多。」

  「很正常。」

  蘇懷玉並不以為然。

  「這佛門畢竟不是我大夏本土宗門,來自西境,傳授佛門思想,度化百姓,按理說對皇權有一定威脅,如此大興土木,怎麼感覺朝廷不去管。」

  顧錦年問道。

  「世子殿下,不是不管,而是攔不住。」

  「朝廷早些年就出手限制過,但當時鬧出過一些是非,百姓窮苦之時,這佛門也的確夠狠,與百姓同苦不說,有時候寧可將自己的食物給予百姓,自己活活餓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佛門才逐漸入了大夏,後來朝廷意識到有問題,給予清除,卻沒想到,遭受當地百姓阻攔,還是那種不要命的阻攔。」

  「故而,官府不敢亂來,除非派大軍鎮壓。」

  「可問題是,這要是派了大軍,大夏王朝禮儀之邦就徹底沒了。」

  「朝廷也忌憚佛門,好在的是,最終通過幾次和談,由禮部掌控佛門,佛門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匯報給禮部,包括建立寺廟等等。」

  蘇懷玉向顧錦年解釋。

  這回顧錦年心中明白了。

  也就是說,一開始佛門來的少,不足引起關注,而這一小批人,幾乎是拿命換來百姓的認可。

  而後越來越多的佛門弟子滲透大夏。

  等到想要解決的時候,佛門已經擁有了一部分民心。

  故而難以根除。

  再加上佛門身後也有勢力,牽扯不少王朝,強行驅趕並沒有任何好處。

  「佛門終究是一個隱患。」

  顧錦年喃喃自語。

  對於一個封建王朝來說,可以百家爭鳴,但不管是什麼家,必須要在帝王之下。

  皇權至上。

  這是核心概念。

  除非這個王朝不在乎權力。

  所以佛門終究是一個很大的隱患,必須要剔除。

  不過萬幸的是,佛門在大夏的影響力雖然有,但還沒徹底發展起來。

  在關鍵時刻,壓下來就好。

  「行了,早點休息吧。」

  顧錦年沒什麼好說的。

  不管是什麼事情,先看看再說吧。

  「好。」

  蘇懷玉動身,不過不是出去,而是往顧錦年的床下走去。

  「行了,正常回去。」

  顧錦年拉住蘇懷玉,這人屬實有點問題。

  「習慣了,世子殿下。」

  蘇懷玉尬笑一聲,隨後從正門走出去。

  待蘇懷玉離開後。

  顧錦年躺到床榻上,腦海當中也在思索許多事情。

  如此。

  轉眼到了清晨。

  卯時三刻。

  天才剛剛亮起一會。

  一道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是周華的聲音。

  「顧大人。」

  「有要事稟報。」

  周華站在門外,聲音略顯急促。

  「什麼事?」

  將房門打開,顧錦年好奇看向周華。

  「大人。」

  「和談結果出來了。」

  周華額頭上全是汗珠,他是從禮部一路狂奔而來的。

  「怎麼說?」

  聽到和談結果出來,顧錦年也不由好奇了。

  「回大人。」

  「大夏,扶羅王朝,大金王朝,三國會談。」

  「願意促使十二城歸還合併,但大夏王朝需補白銀八萬萬兩,外加上大夏龍炮十門,以及十二城附近上百座礦山,還有大夏王朝必須要重新更改史書,匈奴國未曾入侵大夏,這就是匈奴國的條件。」

  周華開口,將和談內容道出。

  「痴心妄想。」

  聽完和談內容後,顧錦年想都不想,直接就是這句話。

  匈奴國想屁吃是吧?

  八萬萬兩白銀,大夏王朝接近兩年的稅收,而且不能用來做任何事情。

  再加上這十門大夏龍炮,這可是大夏王朝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整個大夏王朝都沒有多少。

  還有百座礦山,那要十二城的意義是什麼?

  至於最後的修改史書?

  滾吧。

  「禮部怎麼想的?」

  顧錦年直接詢問。

  「回大人,禮部正在開內會。」

  「其實也有想法,禮部內目前的想法是,白銀八萬萬兩可以接受,大夏龍炮不能接受,礦山也不能接受,至於史書的話,促進王朝之間的友好,可以修改部分。」

  「但不能直接修改。」

  周華給予回答。

  「可笑。」

  顧錦年直接開口。

  這十二城明明就是被被人搶走了,現在要回來,居然還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走。」

  顧錦年懶得廢話,直接朝禮部走去。

  禮部郎中在禮部的確不算什麼,可他是顧錦年,大夏世子。

  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參與。

  如若答應這種談和。

  還不如不要回十二城。

  沒有那麼多廢話,顧錦年直接離開大夏書院。

  大約小半個時辰。

  顧錦年來到了禮部。

  禮部門口的侍衛,見到顧錦年來了,一個個恭敬喊了一聲世子殿下。

  等進入禮部內堂。

  一些聲音也不斷響起。

  「八萬萬兩白銀,他們是怎麼敢開這個口?」

  「我大夏一年稅收也不過三四萬萬兩白銀,而且扣除軍餉,扣除俸祿,扣除基本所需,每年存余也不過七八千萬兩白銀,若是碰到天災人禍,甚至不夠。」

  「這八萬萬兩白銀,拿命給他們?不可能答應。」

  激烈的聲音響起,看來是很不爽這次三大王朝的談和。

  「價格可以商議,也無需如此激動,八萬萬兩白銀的確多。」

  「可以減少到三四萬萬兩白銀,再者也可以分批付款,又不一定是現在。」

  「如今拿回十二城,意義更大,可提高我大夏國威。」

  「裂土回歸,大夏國運提升,這好處不小。」

  「最大的問題不是銀兩,而是大夏龍炮,他們就是盯上了這個,其他都好說。」

  也有聲音響起,屬於理性派。

  可聽到這聲音。

  顧錦年直接推開房門。

  也不管裡面有誰。

  「什麼其他好說不好說的。」

  「這種和談,不要也罷。」

  顧錦年登場,將房門推開,迎面便看到楊開,還有數十名禮部官員。

  他們聚集在此,商議著此次和談之事。

  「錦年,你來了。」

  下一刻,楊開起身,一臉溫和的看向顧錦年。

  「見過楊尚書。」

  聽到楊開的聲音,顧錦年立刻作禮,但下一刻他將目光巡視周圍一圈。

  隨後語氣冰冷。

  「邊境十二城,我大夏有血的仇恨,現在匈奴國國運被削,大夏國運昌盛,兵強馬壯。」

  「他們憑什麼講條件?」

  「又憑什麼敢跟我大夏談條件?」

  「八萬萬兩白銀?他們想些什麼東西?」

  「賠償我大夏八萬萬兩白銀還差不多。」

  顧錦年開口。

  他可不是理性不理性派。

  現在優勢於大夏王朝,和談固然是好事,最起碼不會死人。

  可要是用這種代價去換回十二城。

  顧錦年不答應。

  第一個不答應。

  ------題外話------

  兄弟們抱歉。

  這一章改了兩遍,等於是寫了兩萬字。

  因為一開始的鋪墊,出了大問題。

  仔仔細細看了前文,接下來的劇情,是跟前文一個坑有關係。

  算是要填坑了,所以慢了很久。

  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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