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開了暖氣，然而車上的氛圍還是冷得不像話。
特別是，后座那位的臉色，冷得像是凜冬里的湖面，快要結冰。
「開快點。」
莫特助大氣都不敢出，踩著油門瘋狂往目的地趕。
*
幾條街的距離，姜若禮的紅色小跑車靜靜停在十字路口。
車來車往，交通堵塞，喇叭聲接連不斷往耳朵里鑽，讓人心煩意亂。
面容嬌麗的女人站在車子旁邊，她的對面，是一輛摔倒的電瓶車。
以及，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姜若禮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就有人無視紅綠燈直接就竄了出來往自己車上撞呢？
幸好她是紅燈轉綠燈剛起步，速度也不快。雖是如此，車子被撞到的那一刻，還是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姜若禮嚇得不知所措。但她還是第一時間就開門下車去關心傷者的狀況。
見車上有人下來，中年男人抱著腿大喊：「疼死啦，豪車撞人啦。你怎麼開車的？沒長眼睛啊？」
姜若禮嗓音發顫，「大叔，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動不了。哎喲，疼死我算了！」
這種情況下，姜若禮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裴子歸。沒辦法，只好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那頭的男人嗓音清潤：「餵？怎麼了？」
只是尋常的問候，姜若禮卻覺得倍感委屈。
明明她是看著交通指示開的車，這個人突然衝出來嚇她一跳不說，現在還堵在馬路中間影響交通。
她頓了頓，開口的時候已經情不自禁染上了哭腔：「裴子歸，你快來，我開車出了點事故。」
裴子歸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立馬站了起來：「不哭，把地址告訴我。」
「就在橫逸路和川柏路的路口。」
一聽到女人正在打電話叫救兵，中年男人立刻變了臉色，手上抓著不知道散落在地上的菜就扔了過來，打掉了姜若禮的手機。
「你別想打電話喊救兵！」
裴子歸那頭只聽見有陌生男人的怒罵聲，緊接而來的就是姜若禮的低呼聲，然後，手機那頭沒了回應。
「禮禮？餵？禮禮？聽得到嗎？」
裴子歸的臉色越來越差，眼底厲色翻湧，疾步走出了辦公室。
那頭，姜若禮被莫名其妙飛來的玉米打到了手，玉米擦過臉頰，順便把手機也砸到了地上。
那中年男人噼里嘩啦說了一大堆話，最後惡狠狠地盯著姜若禮，語氣不善：「趕緊賠錢，我分分鐘幾十萬上下。」
被擦到的臉頰有細微的痛感傳來，估計是被玉米砸的。
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周圍被堵住的人或路過的人都紛紛駐足看熱鬧，有的甚至已經打開手機錄視頻。
「是啊，趕緊賠錢吧，開這麼好的車，賠點錢都不捨得嗎？」
「有錢人都這麼摳啊？還是仗勢欺人？」
「路中央都堵住了。」
「小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
各種混亂的句子往姜若禮的耳朵里鑽。
她擰著眉頭，逐漸冷靜下來。
剛才事出緊張還沒發現，這會兒冷靜下來，中年男人的頭上並沒有戴頭盔，所剩無幾的可憐髮絲正隨風飛揚。
隨著電瓶車一起摔倒的，除了一堆菜，還有一瓶沒喝完的二鍋頭，剩了一半。
姜若禮走到中年男人跟前，聞到了濃濃的酒精味。
「喂！你聽到沒有？」
面對大放厥詞的中年男人，姜若禮嗤笑一聲，冷臉而立，壓迫感十足。
「給你兩個選擇，1，報警在這裡等警察過來；2，報警然後我先帶你去醫院。自己選吧！」
中年男人結結巴巴：「我說了不報警，莫名其妙誰跟你浪費時間去警局？賠錢，拿了錢我馬上走人。哎喲，我這個胳膊疼，腿也疼，不會骨折了吧？」
姜若禮微微勾唇，滿眼諷刺地瞥了眼地上的人：「哦？要多少錢？畢竟你分分鐘幾十萬上下，二十萬怕是不夠吧？」
中年男人竊喜，本來還想訛個幾萬，這女的一開口就是二十萬？
「二十萬也不是不能商量……」
一聲嗤笑，姜若禮收斂了笑意：「我一分也不會賠給你。」
「第一，你沒有戴頭盔，第二，你明知是紅燈還衝了過來，這兩點已經違反了交通法規。」
「誰看到了？明明是你撞的我。」
簡直強詞奪理。
「大叔，你當路口那麼多攝像頭是吃素的嗎？貪心的蠢貨！」
姜若禮微微彎腰，撿起地上的酒瓶晃了晃。
「更重要的是，你酒駕了。這可就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了。」
她看向一旁看戲的路人，語氣冷靜：「麻煩您幫我報警，謝謝。」
女人的嗓音輕柔細膩，但說的話卻如同一把細刃，透著古井不波的冷靜，蘊含鋒芒，隱約還透著威嚴。
一聽說要報警，中年男人立馬慌了。他的確喝了點小酒，想著回家也沒多遠，存了點僥倖心理。
「報警，老子說了不准報警！」
他當即從地上站了起來，準備拉住姜若禮。
「滾開！」
所有人都看到，不知從哪兒衝出來個身型高大的男人，直接把女人擁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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