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隔著玻璃窗,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妹妹。
少女十八歲的年紀,身形纖細,周身透著一種清冷的疏離感。
穿得低調,一身白T牛仔褲帆布鞋。馬尾束起,脖頸纖細。肌膚有種不太見陽光的冷白,甚至隱隱透出血管的淡青色。
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將巴掌大的小臉蓋住大半。似有意斂去鋒芒,也難掩五官的精緻出眾,一雙漆黑的眸子還是漂亮得驚人。
他們妹妹這雙眼睛,長得和當年的姑姑簡直一模一樣。
江念從男人的擁抱退出來:「你是?」
季修安眨著那雙桃花眼,語氣親昵:「念念,我是你三哥,季修安。」
季修安?
江念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近期一位歸國不久、眾名流一線影星上趕著求合作的國際頂級服裝設計師,就是叫這個名字。
可那位設計師,有傳言說他是來自江城頂級豪門,季家。
「念念,我是你大哥,季晏禮。」為首一身黑色西裝、氣質沉穩的英俊男人自我介紹道。
江念看過去——果然,對方正是江城千億季氏財團的現任總裁。
「念念,我是你二哥。」一旁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清冷的男人開口。
季硯辭,清大金融學院最年輕的教授兼副院長。
「念念,我是你四哥。」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戴著墨鏡口罩仍能看出容貌驚人。
季嶼白,華國娛樂圈史上最年輕的新晉影帝。
「念念,我是你五哥。」穿著黑色背心工裝褲、帥氣爽朗又滿身結實肌肉的男人道。
季祈越,新一屆APB冠軍拳擊手。
「念念,我是你六哥。」氣質仿佛不染纖塵,同樣戴了白色口罩的男人溫潤道。
季泊簡,華國最年輕的首席鋼琴家。
「念念,我是你七哥。」最後一個同樣一八五高、髮絲眉眼肆意隨性的男人開口。
季慕風,傳說中頂級職業戰隊的電競大神。
這七個人有名到,江念很少關注這些圈子的新聞,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外界不知道他們竟然都是季家人,還是親兄弟。江念也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是她的哥哥。
「……我記得資料上寫著,舅舅姓李,來自成水縣,無業。」
季修安道:「念念,爸和爺爺籍貫的確是在成水縣,原本姓李,後來才改為季姓。」
「自從大哥接手家裡企業爸就退休了,只是名義上掛著董事長一職,說是無業也沒錯。」
「那,說外公是養豬為生?」
「咱們家確實是爺爺做養殖業發家的,家裡最早的養殖線現在也在養豬,只不過是有十萬頭豬。」
「……哦。」
江念沉默著把銀行卡放回兜里。
好像外公家裡,也不太需要自己接濟。
提到老爺子,大哥季晏禮臉色凝重起來。
「念念,這些年,爺爺和我們一直都在找姑姑,也就是你母親的消息。」
「當年姑姑留下一封信就離開家了,沒有半點音訊。如果不是這次你在網上放出照片和信息,爺爺很可能都扛不過昨晚……」
「自從去年患上一次肺部感染後,爺爺身體就越來越差。這次發病爺爺昏迷了好幾天,昨晚聽到你的消息,他才恢復了意識。」
「爺爺聽說找到你很激動,若不是我們幾個攔著,他還想親自來接你。」
江念眸光動了一瞬:「我想去看看外公。」
季晏禮摸摸她的頭:「好,我們帶你回家。」
坐上那輛勞斯萊斯,季晏禮問:「念念,我聽說你父親對你並不好,之前十幾年都是把你扔在鄉下不聞不問?」
「能在姑姑剛去世就直接續弦娶老婆的男人,能是什麼好東西。」季慕風靠著座椅把玩手串,冷笑一聲。
「大哥,你可不要放過他,」季祈越也眼神一冷,「不是說那個江晟,先前還來我們季氏拉過投資?江家那種小公司,咱們家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倒閉。」
「不用了大哥,」江念道,「江家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
她一直懷疑,母親的死與江晟和陳馥蘭脫不開干係。
總要先調查清楚,日後再讓這幾個人付足代價。
「大哥,我想打個電話。」江念道。
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很快被接通。
江念對著電話,波瀾不驚:「司夫人,我是江念,江城晟蘭地產江晟的女兒。」
「我繼母說我不服管教,要把我送去坐牢。我父親答應您的婚事,我去不了了。」
江念面不改色掛斷電話。
季晏禮看過來,帶著一絲詫異:「念念,司夫人?」
江城是華國的經濟之都。論財富權勢地位,如果江城是一片天,那季家和司家各占半邊。
半個月前,司家的唯一繼承人司薄夜出國去往東南亞談生意,歸來時飛機失事屍骨無存,那位司夫人傷心欲絕。
若不是司老爺子還撐得住,坐鎮司家,整個司家怕是早亂了套了。
江念想了想,用最精簡的語句解釋。
「江晟想把我嫁給死了的司薄夜,換司家五百萬投資,所以才把我接來江城。」
「我答應了,讓江晟簽下了與我斷絕關係的同意書,然後再拒絕司家。」
「這個節骨眼上被江家耍了,司家一定勃然大怒。」
「可我只是個江家不受寵的女兒,司家的怒火,遷不到我身上。」
季修安噗嗤笑出來,笑眯眯托起下巴。
「啊呀,不愧是我們季家的血脈,半點都不會吃虧。」
車子往季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在江家的江晟電話響起。
看到電話是來自司夫人,江晟蹭一下從沙發坐起,表情狂喜。
一定是江念去了司家,司夫人要來給他轉那五百萬了。
江晟按捺住內心激動,電話接通立馬諂媚道:「司夫人……」
對方卻怒氣沖沖,語氣透著冷意:「江晟,你是在玩我們司家?」
江晟傻了眼:「司夫人,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耍司家啊。」
「想不通,就去問問你那個二婚的老婆。說讓江念嫁過來,她又要把江念送去坐牢是什麼意思!」
司夫人啪一聲掛斷電話。
江晟倒吸口氣,問清楚陳馥蘭在哪裡就直奔過去。
在醫院見到陳馥蘭,他氣得啪一巴掌就甩過去:「你這娘們,是你在司夫人面前胡說八道,說要把江念送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