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遮掩的消息，越會以極快的速度在網絡上發酵。
房間裡，江念還沒醒來。被男人熟悉的氣息縈繞，總是會睡得很沉。
林前明知道自家老闆和小姐在休息，也不得不敲門。
門外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小心翼翼：「薄總，您出來下？」
司薄夜頓時皺眉。
林前是最有眼力見的。
如果不是出事了，而且是他處理不了的事情，他不可能在這時候來打擾。
當即眯了眯眼，輕手輕腳把少女從臂彎放開。
起身的瞬間眉眼凌冽，一邊繫著襯衫紐扣一邊往外走。門關上這一刻，聲音冷如寒潭：「出什麼事了？」
林前深吸口氣：「不知道是哪來的網絡推手，把念念小姐的視頻散播出去了。」
「雖然事情被壓著沒上熱搜，但網上已經傳開了。」
聽到林前的話，司薄夜額上青筋微凸。
眼神冷得可怕。
是那個幕後黑手找的推手？還真是有備而來。
*
的確很多人都得知了消息。
檀州另一幢別墅。
當喬伊看到網上傳得到處都是的視頻，冷不丁把手裡的糖掰碎。
抬起頭，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印下半圈陰影。
「J的男朋友不是把消息壓下來了嗎？誰把視頻傳出去的？」
「我不知道，小姐，」管家搖頭，「今天在現場的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
「拿著那個視頻去查，查出是誰拍的，」喬伊白皙的小臉陰沉，「我不管拍視頻的人是自己發出來了，還是給了誰看賣給了誰，給我查出源頭。」
她設的局，無論是要把事情推向高潮，還是要讓事情收尾，都只能她來決定。
她還沒想好下一步怎麼做。
哪個傻逼敢在她之前，就在這裡散播視頻？
-
秦家。
客廳里，秦筱筱正手拿叉子，一邊吃著傭人精心切好的水果，一邊百無聊賴玩著手機。
直到她看見視頻，當即瞪大眼睛，對著正在餐廳正吃東西的秦跡大叫出聲。
「哥！哥！」
「那個江念出事了，網上都說她十歲十一歲的時候就殺了人！」
聽到殺人兩個字，秦跡一口飯差點沒直接噴出去。
「什麼鬼？」
秦跡沒當回事，翻著白眼，「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不靠譜的消息，你的腦子就是一天天看這些給看壞的。」
「是真的好不好，這還有視頻！」秦筱筱咬牙拿著手機過去，「不信你自己看，而且網上還說，江念都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你說真的？」
秦跡不可置信，一把把手機奪過來。
秦筱筱卻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怪不得那個江念在拳台上打人的時候那麼恐怖，原來她本來就是個瘋子，是殺人犯。」
「被爆出殺人這種事，可不是簡簡單單學校開除就能解決的。我看下一步，是警局的人要找上她了吧。」
-
警局。
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正是上次帶江念回警局的那個年輕警察拿著手機走進來。
一臉嚴肅：「局長，網監部的同事說，今天英中講座流出來的一個小女孩殺人的視頻正在網上瘋傳，影響越來越大。」
「這個視頻里的小女孩，據說就是上次您回來親自接待，政府一級白名單的那個高中少女，江念。」
「您看，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我們要不要先把人帶回來調查？」
張局眉頭緊鎖，立馬接過手機看視頻。
看過之後，卻鬆了口氣。
「不用調查了，這件事我知道怎麼回事。」
年輕警察一臉驚訝：「您知道？」
張局道：「跟網監部的人說，先加大監控力度。把網上傳的視頻都封掉，看能不能控制住輿論。」
「如果控制不住，到時候再發通告吧。」
*
江念醒來的時候，一把手機開機，無數的電話簡訊提醒幾乎是爆炸式往外跳。
來自韓煦、唐秋婭、林茹茹、池凜、宋司塵、齊熠、秦跡、張叔……
事情在網上傳開了。
讓江念眉心一跳的是，哥哥們也全都有打電話給她。
大概率是也知道這件事了。
因為聯繫不上她，最後是大哥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聊里給她留了句話。
【念念，我們都在家裡等你。看到消息，馬上回家。】
這個我們，江念也不知道都有誰。
這個馬上回家，聽著語氣也不是一般的嚴肅。
江念不由得深吸口氣。
「醒了寶寶，」司薄夜開門進來，見少女表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江念和他對視一眼：「我哥哥們知道了，我現在要立馬回家。」
江念雖然不在意外界的人怎麼看她，但哥哥們都是她最親的人。他們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她一定要回去解釋清楚，讓他們放心。
「我送你。」司薄夜立馬道。
-
季家。
啪嗒一下，大門打開。
江念身上還穿著英中的校服。
回到家一抬眼，就看見客廳里五個哥哥都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一聽到動靜，全都齊刷刷起身。
季晏禮當即過來，眉眼間的焦灼都快溢出來：「念念，你這是去哪了？為什麼一直不接我們的電話？」
「對不起大哥，我在朋友家睡著了，手機關機了。」
季祁越猛吸口氣，拉住妹妹：「念念，你真的被英中退學了？網上傳的那個視頻里的小女孩，真的是你？」
「念念，你和哥哥們說實話，」季修安神色冷靜，「不管怎麼樣，有哥哥們在，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連二哥和四哥，也從京市和劇組趕回家來了，都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那個視頻，是真的，」江念抬起眼來，「裡面的人，也的確是當時在M國十一歲的我。」
聽到這個答案，季晏禮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一瞬間，認命一般緊緊抿唇：「好，大哥知道了。」
「這件事大哥來找人處理。退學了也好，你先回房間休息，大哥找律師來家裡。」
「不用找律師，大哥，不會有人來抓我的。」
見季晏禮面露疑惑，江念看向季修安，「三哥，七年前你是在M國留學對嗎。我不知道你當時，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