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晏驕等人回京第二天,昨天夜裡聖人就迫不及待的派王公公出來傳話,叫他們次日一早就入宮說話,還特意點了晏驕的名,說是太后特別想親眼見見她。
晏驕本能的回想起當初自己面聖時一跪到底的場面,登時覺得膝蓋隱隱作痛,臉上不自覺發了燒。
見她似乎有些緊張,岳夫人笑著安慰道:「無妨,咱們娘兒倆一同去。太后頗和氣,只是好奇,想找人說說話罷了。況且她弄這麼一遭,也是給你撐腰的意思。」
入宮的體面不是誰都有的,這一舉動本身就代表著皇家的態度。
晏驕乖巧點頭,就聽後頭龐牧大咧咧道:「娘說的是,你們權當走親戚了,太后那麼大年紀了,聖人又忙於朝政,她終日沒個知心人說話,也怪可憐的。哎呀!」
話音未落,他就被岳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斥道:「殊不知禍從口出,你真是沒個章法了,這話也敢亂說!」
哪個當權者願意被下頭的人憐憫?就算平時再親近也不成。
龐牧自知失言,吭哧吭哧點頭,主動給娘兒倆剝乾果。
岳夫人哼哼幾聲,跟晏驕說起宮中貴人們的脾性,誰知說了幾句之後,竟也嘆了聲,「到底不如外頭自在。」
自己雖只是普通人,但也曾跟丈夫、兒子走遍大半個國家,親眼見識過戈壁之蒼茫,草原之遼闊,在茫茫大漠中看過日出日落,已經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可反觀太后,別說出京城,竟幾乎一輩子沒出過皇宮,所聞所見儘是人心險惡。便是每日笑臉奉承的,也未必有幾分真心。
老太太雖沒明著說出來,但晏驕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跟著嘆了聲,脫口而出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龐牧把這話念了兩遍,「是你們那頭的俗語?雖直白,倒是貼切。」
晏驕笑了笑,「也是一位大文豪的話,不過他是外國人,我也沒見過。」
次日一早,一家三口果然天不亮就起床沐浴更衣、梳洗裝扮了,按規制坐了馬車進宮。
王公公親自來迎,眾人略說了幾句話,龐牧和晏驕、岳夫人便分別被領去見聖人和太后。
今天已是臘月十九,距離聖人封./
她默默地轉頭看了眼外面寒風呼嘯下裹得像熊一樣的行人,再低頭看看隨從手中自己剛脫下來的大氅,決定不說話。
三皇子似乎對龐牧十分傾慕,一開口就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抱怨他為何總不回京,又問他為何不答應當自己的老師云云,龐牧想回答都插不上嘴。
晏驕下意識看向臨清先生,意外發現對方竟然也在打量自己,本能的頷首示意。
誰知那人突然就笑了。
他的容貌並不算頂級,但氣質實在獨特,令人過目難忘,這一笑之下,便如夏日裡下的一場薄荷味兒的雨,清新又透徹,半點看不出龐牧口中瘋癲的模樣。
不過下一刻,這場薄荷雨里便好似淬了毒:臨清先生身邊那幾位嬌滴滴的妓/女便用仿佛泡了蜜的聲音道:
「哎呀先生笑什麼?」
「莫不是又有了好句子?」
「快說來聽聽。」
臨清先生哈哈大笑,非常熟練地捏捏這個的臉,拍拍那個的手,遊刃有餘到一塌糊塗,竟真的張口就吟了一首風流裊娜的詞。
晏驕自問鑑賞能力不高,但單純聽裡頭「嬌紅嫩綠,酥手紅袖」之類的詞彙,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作品。
他才一念完,周圍眾人便一臉狂熱與曖昧的喝起彩來,幾個□□眼中也是異彩連連,現場演繹了一番爭寵。
「先生好文采!不若這詞就與了奴家作曲兒吧。」
「你前兒才得了,偏今兒又來與姐妹們爭搶,先生理她作甚,還是給奴家。」
「哎呀,給奴家,給奴家麼,奴家嗓子比她們更溫柔婉轉,最適合奴家唱了。」
這年頭的□□想要出類拔萃也不容易,單純看容貌的永遠成不了一流,善解人意之餘總要有點出色的才藝才好,而其中唱曲兒便是最流行的。
但好嗓子也要遇到好曲子,所以臨清先生這樣早有才名,作品又有保障的人便格外受歡迎。
一群鶯鶯燕燕爭得不可開交,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索性抓著臨清先生左右搖擺起來。m.
臨清先生放聲大笑,十分受用的安撫幾句,又微微張開口,一個穿紅衣的美貌女子便溫柔的投餵一顆蜜餞。待他稍作咀嚼,便又有另一人用精心繡成的帕子替他擦去唇邊蜜汁……
晏驕深吸一口氣,與幾乎同時看過來的龐牧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渴望:
想走!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秋節過得咋樣呀?
說實話,我挺喜歡三皇子和臨清先生這一款的,哈哈哈哈!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