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這銀行已經開張十天了,紡織廠的借貸契書什麼時候能簽啊?」
「陶大人急什麼?本官今天邀你來,就是給你解決難題的。」
李凡笑著對陶謙說著,把人迎上了銀行二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幫著宣傳,但存款的人多終歸是一件好事。因此李凡便也聽之任之,並沒有讓張亮干預。
如今十天過去了,存款的人數逐漸趨於穩定,再不像最初那般火爆,李凡也開始著手紡織廠新貸款的問題。
「學生方學成見過李大人,陶大人。」
「小人王孟翔見過李大人,陶大人。」
李凡的辦公室里,方學成與王孟翔兩人一見到李凡與陶謙,馬上站起身,畢恭畢敬道。
「介紹一下,這位是銀行總經理,是出自銅山縣技術學院的算數天才,算是我的學生。那位你應該不陌生,江州府負責渡口的王老闆。」
李凡簡單介紹了一下兩人,便坐了下來:「方學成,你來說說銀行情況。」
「是。」
年輕的方經理說著,開始了匯報:「從銀行開業至今,已經十天,前來存款的客戶總計八百三十二人……」
陶謙忽然打斷了方經理,看著李凡道:「李大人,下官了解這些有什麼用。」
李凡沒想到陶謙竟然這般沒耐心,無奈道:「方學成,直接說總存款數目吧!」
「是。」
方學成說著,放下帳本道:「截至今早,皇家銀行總儲備已經達到一千萬兩白銀,完全可以開展大額貸款業務了。」
「學生算了一下,按照現在利息,銀行每月要發出去的利息要一萬兩,只要我們對外貸款金額達到一百萬兩,就能收回一萬兩支出。如果超過一百萬兩,就能實現盈利。」
李凡輕輕點頭。
陶謙見狀,迫不及待道:「好好好。大人,既然可以貸款了,那我們現在就簽字?」
「簽字貸款自然可以,只是陶大人可算過你要貸款多少?」
李凡認真詢問著,陶謙卻一臉茫然:「不是大人您說要五千萬兩嗎?」
李凡心中一陣無語。
果然,陶大人雖然聽話,卻對商業和經濟一竅不通。也幸虧他特地問了一下,不然好好的項目,可能真要被這位陶寺丞搞砸。
「五千萬兩,那是把蠶絲做成統一產業,把價格打下來需要的總數。你一個紡織廠貸那麼多幹什麼?嫌自己錢多,想多給本官點利息?」
李凡詢問著,感到十分心累。
紡織廠雖然由陶謙來管理,但畢竟是女帝陛下交給他的事情,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陶謙瞎做決定,把好好的項目搞砸。
思索片刻後,李凡開口道:「這樣吧,陶大人你先貸200萬,三年還完,每個月還總金額8萬兩。其中6萬本金,2萬利錢,這個數目沒問題吧?」
陶謙算了算,猶豫道:「數目倒是沒問題。只不過李大人,以紡織廠目前的情況,恐怕根本無法還上每個月的八萬兩啊!」
「大人,您恐怕不知道,紡織廠現在一天只能產出1000匹絲綢,按500文的價格賣給魏國,每日流水便是500兩,刨去蠶絲的和僱人的花銷,每日淨利潤只有50兩,一個月也才能賺1500兩。如何還得起八萬的貸款?」
「李大人,要想紡織廠保證還清八萬兩,紡織廠的產能至少要擴大五十五倍,才能保證還錢。」
方學成也跟著說道。
「也就是說一天要紡織五萬五千匹絲綢才行,對嗎?」
李凡若有所思道:「一匹絲綢的蠶絲價格是100文,也就是說每日要用上五千五百兩的蠶絲,一個月十六萬五千兩買蠶絲,這樣的話,貸兩百萬已經足夠了。」
「大人,帳不是這麼算的啊!」
陶謙苦著臉道:「京師的蠶絲已經被下官買空了,即便有了錢,下官也買不到蠶絲啊?」
「買不到蠶絲,紡織廠就不能全力生產,下官如何能還上八萬兩啊?
聽著陶謙向自己倒苦水,李凡不由微微一笑,看向王孟翔的方向。
「不然你以為我喊來王老闆是做什麼的?」
「王老闆手上有船,順著水路直抵京師。你的問題,完全可以交給他來解決。」
李凡說著,看向王孟翔。
王孟翔頓時心領神會,道:「陶大人,江州,錦州,雲州都是生產蠶絲的大府,都在小人船隊所能抵達的範圍內。」
「只要銀子足夠,別說一個月十六萬五千兩的蠶絲,就是一百六十五萬的蠶絲,小人也能給陶大人籌到。」
王孟翔拍著胸口保證道。
李凡見狀,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方學成,你回頭給王老闆也貸兩百萬兩成立專門的蠶絲公司,專門負責沿江收購低價蠶絲。王老闆沒問題吧?」
「小人沒問題。」
王孟翔急忙表態道。
陶謙也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異議。
「既然沒有問題了,那這件事就這麼辦吧。陶大人王老闆,我們現在可以去辦理貸款了。」
李凡正說著,張亮忽然走進房間,伏在李凡耳邊道:「老爺,丞相府有人來傳話,說是王丞相要見您,請您過去。」
李凡聞言一愣。
因為修建了水泥路修建的緣故,丞相王柬之在魏國退兵後二十幾天就回到了京師,如今已經快一周了。
只是不知道丞相為什麼突然想到見他了。
這樣想著,李凡匆匆將簽訂貸款協議的事交給方學成,帶著張亮離開了銀行。
到了丞相府,管家客客氣氣地將李凡領進了丞相王柬之的書房。
「老爺在裡面等您,李大人請。」
李凡低聲道了謝。
書房內,一個方臉的老人正坐書案後處理公務。聽到李凡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你就是戶部郎中的李凡?」
「下官李凡見過王丞相。」
李凡行了一禮。
王丞相看了李凡一眼,卻也沒加以為難,指著一邊的椅子道:「李大人先坐,容本官看完這份公文。管家,給李大人上茶。」
李凡沒有和王丞相客氣,只是道了一聲謝便坐在一旁。
大約一盞茶後,王柬之放下手中的公文,在李凡身側坐下。
「難為李大人干坐這麼久了。招待不周,還請李大人見諒。」
見丞相這麼客氣,李凡也客客氣氣道:「丞相大人客氣了,本來下官也沒什麼事。正好多喝幾杯丞相大人的好茶。」
「李大人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帶一些回去。」
王柬之說著,開始進入正題:「老夫回京已經有幾天了。說實話,要不是前段日子比較忙抽不出時間,老夫肯定一回來就來見李大人你。」
王柬之頓了頓繼續道:「回京的路上,老夫已經見識過水泥路了。不得不說,你把路修得很不錯,對國家大有裨益。」
「王大人謬讚。」
「老夫這可不是謬讚。好就是好,你修建的水泥路利國利民,這一點無可爭辯。」
王柬之沉聲說著,忽然感嘆起來:「若是我大夏朝廷能多幾個你這樣做實事的人,何愁無法打敗魏國,收復失地啊!」
說完,只聽王柬之話鋒一轉,道:「不過李大人雖然有功,但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如今是大夏官員,詹事府詹事的品級更是高達三品,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牢記自己的身份。」
「王丞相這是何意?」
李凡皺眉道。
「我朝以禮治國,自你進京,你做的許多事都不符合我大夏禮法。」
王柬之正色道:「更何況,商人重利輕義,李大人卻整日與商賈之流廝混。若是這般放任自流,只會影響李大人的官聲,壞李大人的前途。」
果然,王丞相對他的一些做法很是不滿。這一點,早在砸車那次的朝會上他就知道了。
李凡聽著丞相的話,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不過王丞相會這麼想他也能理解。
王柬之畢竟是一個崇尚以農為本的古人,眼界自然具有局限性。再加上儒家思想和多年為官做宰經驗限制,自然也就相對迂腐。
「李大人,老夫還是很看好你的。所以還希望李大人日後能與商賈保持距離,莫要與之來往過甚了。」
王柬之語重心長說著。
李凡越聽越覺得憋屈,於是乾脆道:「王大人,下官並不認同你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