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待涼王睜眼,便聽到郭勝帶來了魏國晉王陳沐的回信。
「快!快請!」
張雄急忙說道。
雖說他被李凡氣得幾次血壓升高昏了過去,但到底是一代雄主,因此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郭大人,魏國那邊可說了援助物資和軍隊何時能送達?」
「大王何必心急呢?」
郭勝笑道:「我大魏既然已經答應了大王,那自然會說道做到,大力支持大王。」
張雄心中一喜,卻聽郭勝忽然話鋒一轉,開始訴起苦來。
「只不過大魏準備援助大王的糧草兵馬頗多,而大魏土地遼闊,調配糧草和人馬實為不易。晉王殿下的意思是,希望大王您能再堅持堅持,耐心等一等。魏國大軍很快便會帶著糧草武器而來的。」
涼王張雄聞言一愣。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掉糧整軍之事外臣不太懂,所以具體等到什麼時候外臣也說不準。」
郭勝一臉輕鬆道:「不過涼國鐵騎兵強馬壯,騎兵之勇天下聞名,在大王鐵騎之下,高昌那些老弱病殘兵馬完全不值一提。」
「我們晉王還說了,說不定不等我朝大軍抵達涼國,大王就已經把那個所謂的高昌夏國聯軍幹掉了呢?」
傳達完了消息,郭勝一臉真切地鼓勵涼王一番,轉身離了大殿。
涼王張雄看著背影,臉上十分難看。
什麼叫糧草兵馬調配不易?
什麼叫高昌兵馬不值一提?
這分明是在畫餅給他,哄著他與高昌開戰,然後魏國好坐收漁翁之利!
「欺人太甚!」
張雄怒氣沖沖地掀了桌案,等然呆滯地看著空蕩蕩的大殿,許久後才滿心無奈地坐回了王座上。
欺人太甚又怎樣呢?
且不說涼國比不過魏國,勢比人強。如今涼國受到高昌與夏國兩國的針對,所以不管魏使說了做了什麼,他都必須忍下不能翻臉。
否則涼國便要面臨四面受敵的狀況了。
涼王張雄苦笑一聲,很快重振作精神,拔刀下令道。
「傳本王命令!集結所有軍隊,明日出征!」
剛剛趕到王宮的青年張榮聽到張雄的怒吼,不由得一愣。
「大伯,你要親征?」
張雄看了眼很快就要過繼給自己的大侄子,當即張榮想起了自己死在李凡手上的兩個兒子。
「當然!李凡殺我愛子,本王怎能不要為勻兒平兒報仇?」
張雄咬牙切齒地說著,眼中充滿憤恨之色。
「待本王抓住李凡,定然要將李凡那個賤人千刀萬剮!」
張榮聽著伯父的話,眉頭不由得一皺。
雖然還沒有過繼,但涼國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伯父不等魏軍直接與開戰,若有損傷,豈不是在糟蹋他未來的力量?
「大伯,我們還是等魏軍來一起出兵吧……」
張榮開口勸諫著。
涼王張雄目光一冷,冷笑道:「等?若是等,只怕等到夏國與高昌打到王城根下我們都等不到他們吧?」
說完,張雄也不多費口舌,果斷道:「時辰不早了,明日出征,你也回家準備準備吧!」
……
第二日,涼王帶著十萬大軍離開涼州。
然而只走了兩天,涼王的行輦便因遭遇連劍而被迫停了下來。
「大王,斥候來傳報,前方五十里外發現夏國與高昌的聯軍!」
「五十里外?那是什麼地方?」
張雄展開地圖,目光落在五十里外的平原上。
「大王何必如此謹慎?」
隨駕的張榮大聲道:「父親大人,此番出征,我們可是帶了五萬騎兵五萬步兵,總共十萬驍勇善戰之士。聯軍遇到我們,怕是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況且,前方五十里乃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十分適合鐵騎衝殺。父親如此小心,若是見聯軍得知,豈不是要笑話我涼軍無膽?」
張雄皺眉思索起來,沒有馬上回答。
高昌叛臣多里庫見狀,笑容滿面地策馬湊了過來。
「大王,世子殿下說的極是。臣曾在高昌為官,很清楚高昌兵卒的戰鬥力。」
涼王張雄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哦?高昌軍戰力如何?」
「大王,高昌雖號稱出兵十五萬,但實際上卻只有十萬之數。」
多里庫一臉諂媚,毫不猶豫地將高昌賣了個底朝天。
「況且,為了與大夏聯盟,高昌花了大價錢囤積糧草,以致軍中士卒皮甲不全,兵械老舊,不過一群蝦兵蟹將而已。」
多里庫洋洋得意道。
「至於夏兵,只有五萬而已,其中騎兵數量僅僅一萬,剩下的四萬兵馬,據說還有不少未拿過刀槍弓箭的士卒,號稱什麼炮兵,工兵。
聽著多里庫的話,新世子張榮心中戰意高漲。
不等涼王表態,張榮果斷跪地請戰:「大王,夏國與高昌聯軍如此不堪,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臣請大王賜予一萬騎兵,從右路悄悄摸過去,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中軍大亂。」
張榮說著,看了一眼涼王張雄的臉色,趕緊下了一劑猛藥。
「承蒙父王厚愛,在二位哥哥身亡後看中孩兒,過繼並立為世子。」
張榮滿眼悲痛,看起來格外真誠:「榮兒感念父王恩情,也願為二位哥哥報仇雪恨,希望父王恩准。兒臣一定將李凡的頭顱為父親帶回來!」
一聽張榮準備為兒子報仇,張雄微微一怔,怎麼也說不出阻攔的話來。
只不過,只帶一萬騎兵襲營是不是太危險了?
張雄心中猶豫,將目光落在高昌叛臣多里庫身上。
「大王,世子之策妙啊!」
多里庫眼睛一亮,為了討好涼王與世子使出渾身解數,連忙回應。
「高昌一向重視貿易,不擅殺伐更擅經商。一旦世子偷襲,營中必定大亂。而高昌兵馬大亂,夏軍必然受到波及。」
張雄這才放了心,點頭道:「既然如此,榮兒你便率領一萬兵馬,悄悄會一會那幫不速之客吧!」
張榮聞言大喜:「兒臣領命!」
……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張榮率兵離開後,涼王張雄整整一天都沒有收到隊伍的消息。
當天傍晚,一名渾身是血的騎兵抱著一個盒子,返回大營。
「大王,世子他……」
中軍大帳里,騎兵悲痛地將抱著的盒子猛然被打開,露出張榮鮮血淋漓的腦袋。
「……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