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來!」
李凡目光堅定地回答道。
事到如今,他哪還有什麼退路?從他查抄徐家,給陛下提出分段收稅的那一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只要退一步,迎接他的就是蜂擁而上的狼群,就是萬劫不復。
林清寒見到李凡的模樣,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後悔將李凡帶出銅山縣,拉到兇險的朝爭漩渦之中了。
雖然權勢不大,但好在日子逍遙,不辛苦危險。
「委屈你了。」
林清寒說著,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
可惜,她並不是李凡地朋友,而是一國帝王。
哪怕她每每看著林清雅與李凡好友一般相處都心生妒意,卻依舊無法像林清雅那般與李凡相處。
把李凡當做殺向腐肉的刀才更符合她的利益。
「你想繼續推行新政,朕就支持你。不過丞相說的問題你也要重視。」
林清寒忽然頓了頓,繼續道:「你個魏國長公主陳沄做著生意呢吧?魏國那邊情況如何了?有沒有南下可能?我們要不要將新政推行放緩一點?」
林清寒一句一句地語氣帶著一股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醋意。
「陛下,北都一戰,魏國元氣大傷。不經個幾年的休養生息,弄清火藥炸彈是什麼,不敢輕易南下。」
李凡輕蔑道:「況且,魏國皇室那幾個斗得十分激烈,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
「這是真的?」
林清寒一臉驚喜。
李凡看著笑容滿面的林清寒微微皺眉,十分嚴肅地提醒道:「陛下,魏國朝堂爭權,對我們來說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因為一但爭權有了結果,我們將面對一個更加強大權力更加集中的魏國。」
「陛下,魏國與大夏早晚一戰。越是如此,我們越應該努力把新政推行下去,提高國力。否則一但魏國安定騰出手來,我們別說是北伐了,被魏國一口吞掉都有可能。」
「對,李愛卿說的對極了。」
林清寒忙不迭地便是贊同,甚至激動地站起身來?
「大夏必須解決身上的隱患,一掃沉疴,才有可能收復北地。」
看著林清寒逐漸興奮起來,李凡心中滿意極了。
就是要這樣,才能打開絲綢之路。到時候就可以廣種棉花,修鐵路,發展工業革命,賺更多的錢,造更大能跑得更遠的船了。
到了那時,就不是他擔心丞相,擔心一群死盯著土地的士人,而是那群人擔心他了。
李凡默默想著,笑眯眯道:「陛下,在推行新政的同時,銀子的問題也不可以忽視。」
「臣在獄中時基本已經確定,東瀛是有大量銀子的。」
林清寒眼睛頓時一亮:「此事當真?」
「八九不離十。」
「那你打算怎麼辦?」
「派人去臨安建造海船,提前布局。」
李凡低聲說道:「陛下,戰船建造圖紙事關大夏安危,所以這件事您最好找信得過的人秘密去做……」
不等李凡說完,林清寒忽然笑盈盈看了過來:「那愛卿親自去臨安如何?」
李凡嘴角一抽,滿臉尷尬:「陛下,臣剛從北都回京不久,而且此前去北都前你答應過臣……」
「就你去了。其他人朕不放心。」
林清寒斬釘截鐵道。
李凡瞬間啞口無言。
連別人去不放心的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叫他怎麼
再推辭啊?
說自己也當不起陛下信任?這不是找死呢麼?
就在這時,林清寒忽然語重心長了起來:「李凡,朕也是沒有辦法了。眼看已經要春種了,可江東省近一個月都沒有雨雪,土地旱得厲害。」
「你是個有辦法的,就算真遭了災,也定能想出辦法來,不至於眼睜睜看著百姓去死。若是其他官員朕還真不放心……」
完了,話說道這個份上,應該是徹底內迴轉餘地了。李凡只能垮著臉答應了下來。
「對了,到了江東省記得以國事為重,少在外面亂來,知道嗎?」
林清寒忽然意味不明道:「江東多美女。你本來身子骨就弱,可別把身子搞垮了,這是為你好知道嗎?」
好端端的女帝和他說這個幹什麼?
李凡心中又是無語,但還是道了謝:「多謝陛下關心,臣一定好好盯著江東省,監督市舶司建造海船。」
「打東瀛的話,二十艘海船便差不多就了,全力建造預計大致需要要一年的時間。另外臣還需要陛下配合,在京師打造一批能用於船上的火炮……」
「你還要往船上安裝虎蹲炮?」
林清寒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地感慨道:「東瀛人遇上你小子真是倒血霉了。」
「誰叫東瀛人在打我們大夏的主意。臣只不過是回敬一二罷了。」
李凡洋洋得意道。
「此話怎講?」
聽到東瀛人在圖謀大夏,林清寒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陛下,臣得到消息,東瀛使者在金陵大肆揮霍錢財,結交朝官,是盯上了紡織廠織機。」
「陛下,東瀛若是得到了織機或者圖紙,還有工人,定然也會大量生產絲綢,到時候陛下與魏國的絲綢生意,可就沒這麼賺錢了……」
「區區海外小國,竟敢偷竊我大夏技術!」
林清寒聞言勃然大怒:「來人,給朕把……」
「陛下不可!」
李凡急忙阻止道。
「為何?」
「陛下,您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將來打下東瀛,挖走銀礦來充當銀行金屬貨幣儲備金絕佳理由嗎?」
李凡意味深長笑道。
「臣已經緊緊盯了藤原清彥他們,只要他們一行動就可以抓到他們偷竊織機和圖紙的現行。到時候拿了人和供書,我們隨時都可以出海攻打東瀛。」
……
二月二十五日,朝中對兼併田地官員處置終於頒布了下來。
所有涉案官員一律抄沒家產,罷官流放,身上有人命的更是一律處死。
但更加引人注意的卻是另外一條消息:李凡即將出任江東省布政使,離開京師為下一季度新田征坐鎮。
這讓不少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從總督到左布政使,這是被貶官了?」
「什麼貶官,他朝中的職務可還兼著呢。但不管怎麼說,能把這個禍害趕出京師就是好事。」
「是啊!能趕出京就是好事。看來陛下還是很重視我們這些官員的意見,做出了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