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寒微微皺眉，李凡則是一臉嚴肅。
「陛下，你超發一倍的紙鈔，市場的物價便會翻上一倍。超發十倍，原本能買十石糧的的錢就只能買一石。也就是說，百姓原本有十個銅板，陛下印鈔後就變成五個銅板或者一個銅板。」
「這會給百姓帶來恐慌，不再信任紙鈔，不敢再買東西，開始囤積糧食。屆時，糧價越來越高，絲綢和各種商品賣不出去，百姓拿著紙鈔瘋狂來銀行兌換銀子，銀行因為超發紙鈔無法全部兌換，導致百姓更加恐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然後工廠倒閉，工人失業，百姓更加沒錢，民不聊生，大夏……」
李凡沒再說下去，但林清寒明顯被李凡所說的結果嚇到了。
「那豈不是說不能繼續印紙鈔了？」
林清寒皺眉道：「這個紙鈔怎麼這麼麻煩？以前鑄幣時怎麼沒有這個問題？」
李凡頓時哭笑不得。
「臣能順利發行紙鈔，就是因為市面上商品數目正在變多，流通的銅錢和銀兩太少了，無法滿足商品大量快速交易。」
「所以只要市場商品增多，我們就可以繼續印製紙鈔。只是要把握好一個度而已。否則一旦發行數量多了，紙鈔貶值了，那可是會透支朝廷公信力的。」
林清寒隱約覺得李凡說得有道理，卻又無法理解到底怎麼回事，語氣不由得煩躁起來。
「所以你到底是能不能印錢啊！一會兒說不能印，一會兒又說能印的。到底能是不能，你給個準確的回答！」
「能……」
「那我要印一千萬貫！」
完了，全白說了。
李凡心中一陣無語：「一千萬貫不能！」
「你在耍朕？」
林清寒神色不善地盯著李凡。
李凡滿心無奈，道：「這樣吧，印紙鈔的事情先放在一邊，陛下先好好過個年。臣去寫一本有關貨幣經濟的書，等過完年拿給陛下看，陛下再決定要不要印紙鈔，如何？」
「你要著書？」
林清寒一臉驚愕。
「對。」
李凡點點頭，笑道：「陛下今日的話給臣提了個性醒，我大夏若是沒有經濟這方面的人才貨幣早晚崩潰。」
「所以，臣有必要出一本書來把知識傳授下去。」
……
臘月二十八祭拜天地，臘月二十九祭拜三皇五帝，大年三十祭拜林氏先祖，大年初一賜宴群臣。
再加上各種慰問接見，一套流程走下來，等到林清寒終於得了閒有，已經是大年初四了。
「終於忙完了，還是順陽更清閒啊！對了，林清雅她今天沒進宮，這去哪裡玩去了？」
小月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林清雅，小心翼翼道：「殿下她應該是去找李大人吃火鍋了。」
林清寒聞言一愣：「李大人？哪個李大人？」
「大理寺卿兼戶部侍郎李凡李大人。」
「李凡？不可能。」
得到小月的回答，林清寒不住搖頭，斬釘截鐵道：「李凡他正在閉門著書，怎麼可能陪著順陽瞎胡鬧……」
小月聞言嘴角不由得一抽。
到底是順陽公主殿下愛瞎胡鬧，還是李大人愛瞎胡鬧啊？陛下眼睛到底什麼時候瞎的？
難道李大人在陛下心中已經超過胞妹順陽公主了嗎？
小月心中一陣無語，只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女帝好好看一看李凡的真面目。
「陛下，李大人在京師新開一家火鍋店，還請了含煙姑娘幫助宣傳。順陽殿下，吳王世子殿下，還有昭國公的的姜子仁姜知禮這幾日天天都往火鍋店跑。」
李凡居然真的沒在寫書？
不僅對答應她的事如此不上心，反而帶著一群漂亮姑娘吃喝玩樂，李凡此前說時刻把她放在心上的話難道是假的嗎？
林清寒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
另外，順陽和含煙也就罷了，姜知禮又是怎麼回事？
林清寒目光一寒：「那個姜知禮是昭國公家的老三？」
「是。」
小月瞬間明白了林清寒的問題，小聲解釋道：「聽說是逃婚去北疆投奔姜將軍時與李大人認識的。據說李大人此前在邊疆建軍醫院，姜三小姐出了不少力……」
聽到這裡，林清寒再也坐不住了。
「走，隨朕去看看。
……
「呂大人，我們就在這個金陵第一鍋用膳如何？」
「在下在打聽過，聽說這家新開業的火鍋店不僅有著全金陵美味的食物，還有能偶遇名滿金陵的含煙姑娘，一準兒能讓呂大人滿意。」
火鍋店門口，兩個身材矮小，東瀛打扮的男子滿臉討好地看著身邊的夏國禮部的官員，呂贏。
呂郎中看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店，滿意地捋著鬍子道：「甚好，甚好。」
「哈衣！」
東瀛使者藤原清彥興奮地行了一禮，隨即一臉倨傲地在火鍋店中呼和了起來：「小二，給我一間你們這裡最好的房間，我要宴請一位大人！」
藤原清彥正說著，忽然被人毫不客氣地推到一邊。
「讓讓，別擋路！」
藤原清彥臉色一黑，怒氣沖沖轉身：「八嘎！你是什麼人！」
東瀛倭人？
李凡聽到有著熟悉的語言，頓時一愣。隨即嫌棄地在張亮身上擦了擦手：「真晦氣！」
藤原清彥看著李凡不加掩飾的鄙夷，正要破口大罵，林清雅、含煙與姜知禮有說有笑走進店中。
「含煙！是含煙姑娘！」
「含煙姑娘來了！」
火鍋店中傳來的無數人的尖叫聲。
藤原清彥下意識看向含煙，只見含煙眉眼含笑，輕輕向火鍋店中眾人點點頭，款款向樓上走去。
藤原清彥看得眼睛頓時直了，下意識去拉含煙的衣角。
「你！就是望月樓的含煙？」
含煙微微皺眉，卻聽藤原清彥十分無禮道：「我給你銀子，很多很多銀子，你去我們房間替我伺候呂大人！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此言一出，喊著含煙名字的追星族頓時愣住了。
含煙更是面色大變，十分厭惡地瞪了藤原清彥一眼，扭頭就走。
「站住！呂大人可是禮部官員！你能替本使陪呂大人，那是你的榮幸……」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驟然響起，火鍋店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藤原清彥瞪眼睛，左臉瞬間浮現出一個通紅手印，恨恨盯著李凡，眼神仿佛要吃人。
「八嘎！」
啪！
李凡反手又是一巴掌上去，然後再一次抓起張亮的衣服擦起了手。
「八嘎個屁八嘎啊！信不信老子噶了你，讓你也榮幸榮幸？」
藤原清彥還想開口說話，李凡二話不說，又是一個大比兜：「把嘴巴閉上！」
「你給我記住了，這裡是大夏，不是東瀛！說話做事前，先把你那不可一世的模樣收回去！老子可沒耐心一直教你做人！」
就在這時，一直沒阻攔藤原清彥，暗戳戳看戲的呂郎中黑著臉開了口：「李大人！這可是東瀛使者！你怎麼能毆打使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