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誰叫你反對李大人的？你這個逆子……」
「張柯！你給我回家！」
「阿兄，跟著這幫傢伙瞎胡鬧什麼？」
隨著女子沖入士子隊伍，一個又一個名滿金陵士子被自己的家人扯走，即便沒有找到家人的，也被一個個瘋狂的女子拖離了宮前。
「你們誰啊？別扯我！別扯我！」
「我褲子掉了！別推！誒呦！非禮拉啦！」
回應他們的卻只有早已瘋狂上頭的女人們。
「叫什麼叫！就你這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
「這么小，就像誰稀罕似的。」
「姐妹們，那邊還有一個，一起拉走別放過！」
數千請願士子就這樣被女子們連拖帶拉的趕走，短短几分鐘，皇宮門外就只剩下被撕碎的破布，斷掉的髮釵，還有折斷的扇子。
城頭上，女帝與順陽公主看得瞠目結舌，禮部尚書馬庸與侍郎楊鍾更是完全傻了眼。
士子們呢？
他們辛辛苦苦策劃的士子請願，在女帝面前要求的誅殺李凡的士子們呢？
好不容易女帝來了，這幫士子們還沒向陛下陳明他們的要求，就全被拉走了？
「這……看來今日無人向朕請願啊！哈哈。」
林清寒憋著笑輕咳了一聲，眼睛忍不住地瞟向李凡。
果然是一場好戲啊！
李凡行事果然……別具一格。
只不過，李凡他在女人中的聲望是不是太大了？
幾千金陵女人幫他趕走請願士子，魅力這麼大，李凡他這是會下蠱嗎？
林清寒想著，忽然收起笑容，惡狠狠地剜了李凡一眼。
「陛下。今日的那些士子雖然因為意外離開了宮門，可他們會聚在這裡，就說明對朝廷今日之事心有不滿啊！」
林清寒挑眉看向楊鍾，
楊鍾硬擠出笑容，硬著頭皮回答道：「陛下，民心可畏啊！」
「民心可畏？民心在哪呢？」
順陽公主林清雅不滿道：「還是說在楊大人看來，請願的士子是民，拉走士子的姑娘們就不是大夏子民了？」
楊鐘面上一僵，一句話也說不出。
「順陽！」
林清寒皺眉警告了一聲，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般轉過身而去：「朕乏了，就先回宮休息了。」
走了兩步，林清寒忽然轉身對李凡道：「李凡你跟朕來。」
李凡應了一聲，小跑著跟著林清寒走下宮牆。
幾個官員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一臉呆滯：「陛下……她回內宮帶李凡幹什麼？」
「陛下是年輕人，李大人也是年輕人。一起回內宮，還能幹什麼呀？」
人群中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前來看請願的官員對視一眼，搖著頭離開了城頭：「傳言不虛啊……」
城外不遠處，丁盛心有餘悸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士子們請願現場，一臉苦笑：「這就是大夏的女子們嗎？這也太彪悍了吧？」
「兄長，你說誰彪悍呢？」
丁儀帶著嫂子黃氏走到丁盛身後，好奇地探過頭。
丁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躲著妹妹與夫人的眼睛道：「沒……沒誰。對了，李大人的讓你們做的事情你們做的挺成功啊了？」
「那是！李大人可答應我和嫂子兩瓶香水呢！」
丁儀驕傲說著，拉著丁盛和黃氏離開皇宮：「兄長我和你說，李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
「李凡，你真是太厲害了。一個香水活動就把那群士子耍得團團轉！」
後花園內，林清雅興奮地討論著發生的事情，拉著李凡的手臂不住搖擺，看得林清寒連連皺眉。
「順陽，你端莊一些。」
林清寒放下茶杯提醒著，眼睛卻始終落在李凡身上。
「李凡，今天的你雖然用一群女人吧士子請願糊弄過去了，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並沒有結束。」
「禮部侍郎楊鍾說的很對，士子們已經對你很不滿了，你這個辦法只能拖延一時，如果不找個能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能組織一次請願，就能組織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就不是朕是否信你的事了。這一點你明白嗎？」
李凡聞言一愣，隨即忽然笑了出來。
「陛下，臣正要與您說此事呢！」
「臣以為，士子之所以會請願，並不是他們真的不了解朝廷政策，不知曉其中利弊，也並非他們能明辨忠奸。而是因為他們只能這麼想。」
「你想說什麼？」
林清寒神色忽然凝重起來。
「陛下，自古以來的百姓請願，士子請願，其本質就是在知曉某件事情後認為這件事情會損害他們的利益，因此他們選擇站出來反對。實際上都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
「臣今日之所以能讓金陵的女人動起來，是因為臣讓她們意識到，那群士子請願會侵犯到她們的利益，讓她們買不到香水。」
李凡毫不掩飾地說著自己的小動作，想著宮門外的事情，不由得莞爾一笑：「陛下以為，今日請願士子們在維護什麼利益？」
「什麼利益呀？」
林清雅好奇地詢問道。
「他們的前程，他們的學識，還有仕途。」
李凡一臉嚴肅道。
林清雅聞言一愣，林清寒臉色更是驟然一沉：「說下去！」
李凡頓了頓，輕聲道：「他們聽到的消息，前程和仕途，都掌握在授業的夫子，書院，還有他們身邊那些與抗拒新田征的官員，田產無數的大戶們手上。」
「陛下，在學子們眼中，師命大過天，您能理解嗎？」
「只要知識和前程掌握在這些人手中，他們就只能由那些人說什麼信什麼，被引導者成為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自私自利的人。」
林清寒眉頭緊擰像是陷入了思索。
李凡則是忽然話鋒一轉，繼續道：「所以相比士子請願，反倒是百姓請願更單純一些。」
「雖然百姓請願同樣是為了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不過因為信息壁壘的存在，傳到他們耳朵里的信息從來都是不完整的，甚至是特地經過加工的。說白了，就是有心人刻意引導消息，利用百姓達到某種目的。」
「陛下您想啊，百姓們每天操心第二天吃什麼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去關注朝中的事情大事？比起朝中大事，還不如誰家新納了個小妾，誰家老婆偷了人更讓他們在乎一些。」
李凡得意洋洋道。
「少廢話，你若是有辦法就說，少在那故弄玄虛。」
林清寒瞪了李凡一眼，不耐煩地打斷道：「朕是來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不是來讓給朕提出問題的！」
李凡乾巴巴笑了一聲，建議道：「陛下，我們興建大學和辦報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