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上下打量一番腳步虛浮徐敬山,一臉鄙夷地搖了搖頭。
同是紈絝,徐敬山可比京師那幫小夥伴們差遠了。
「我耐心有限。再說一遍,徐少爺,你們徐家的家主在哪裡?」
李凡懶得搭理徐敬山的威脅,於是又問了一遍道:「如果是在家裡,讓他馬上滾出來!」
徐敬山見狀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帶著府里奴僕衝上前要揍李凡。
「狗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啊!敢叫我爹滾,你這是想死嗎?」
李凡臉色一沉,冷聲道:「張亮!」
「來了,老爺!」
張亮大聲回應著,毫不費力的踹倒了徐敬山。
「你敢打我!我可是徐家大公子!來人,來人啊……」
徐敬山憤怒地叫嚷著,正要召喚家中惡奴,只聽刷得一聲,幾十名兵卒抽出刀來。徐府的奴僕頓時嚇得一動不敢動。
「來人……」
徐敬山還在叫喊著。張亮卻理都不理,拖死狗一般把人拖到了李凡面前,壓著徐敬山跪好。
「放開我!你們這些暴民!狗東西!信不信小爺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你老母……」
啪!
張亮一巴掌甩了過去,讓徐敬山閉上了嘴。
「王公子,本官最後問你一次,你爹在哪?」
李凡居高臨下地看著徐敬山,冷聲詢問道。
「找我爹?做夢去吧!」
徐敬山雖然被打了一巴掌,卻依然帶著不知從哪來的傲氣,一臉不屑。
「我不管你是哪來的破官,我告訴你,這裡是我徐家的!你給老子等著!連知縣都是我家一條狗,今天你動了我,老子明天就叫知縣滅你家滿門!」
一個知縣……
李凡一陣無語,冷哼一聲道:「張亮,掌嘴!」
「是!」
張亮說著,提起徐敬山便是一陣猛抽。
以張亮莊稼人的力氣,啪啪兩巴掌下去,徐敬山馬上變得鼻青臉腫。
一向養尊處優的徐敬山何曾被這樣打過?僅僅一盞茶的功夫,便急急忙忙開了口。
「我說!我說!求求你別打了!」
徐敬山著嘴角冒血,大聲嚷著,眼睛更是因為臉部腫脹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如同豬頭一般,當真是連親爹親娘都認不出來了。
李凡叫住張亮,一句話也沒說。
被打怕了的徐敬山捂著臉,帶著哭腔道:「我爹去知府衙門拜見知府去了!」
「他是真不在家裡。你要有什麼事去府衙找他,別找我成嗎?」
這才幾巴掌,這傢伙就把親爹賣了?
張亮看著徐敬山滿臉鄙夷。
李凡只是淡淡看了徐敬山一眼,對隨行護衛的喬瑞道:「派個人,拿我的令牌去淮南府衙,告他們知府何……何什麼玩意,就說本官要姓徐的,讓他派人給本官送過來。」
「是。」
「順便告訴何大人,如果他把人放跑了,本官砍了他的腦袋!」
「是!」
傳信兵卒恭恭敬敬說著,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向府衙方向飛奔而去。
李凡羨慕地看著了眼兵卒瀟灑騎馬的背影,轉過頭來眼中一片冰冷:「張亮,你親自帶人,抄了徐家大宅!」
「什麼房產地契,尤其是田契,必須一張不落給本官找出來!」
聽到李凡的命令,徐敬山頓時大驚失色。
「你敢!」
徐敬山怒喝道,豬頭一般的臉被氣得一片通紅。
他供出父親在府衙,是希望來人去找父親,讓父親替他把人好好收拾一頓。
可這不知哪來的破官竟然敢抄家?
誰給他膽子這麼做的!
「住手!知府何大人是我家座上賓!你敢對我徐家下手,小心我父親和知府來了,死無葬身之地!」
徐敬山憤恨嚷著,眼中滿是殺氣。
「知府?」
張亮滿臉鄙夷:「區區一個知府,也敢說讓我家老爺死無葬身之地?」
徐敬山聞言一愣,再次道:「我伯父是當朝侍郎……」
「那又如何?」
李凡掃了徐敬山一眼,淡然道:「侍郎而已?本官又不是沒有弄死過。」
徐敬山聞言一愣,高高腫起眼睛露出了一絲驚愕。
弄死過侍郎,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徐家大宅內魚貫而入的兵卒,徐敬山隱隱感到一絲恐懼。
……
淮南府府衙,知府何翌之與徐家家主徐秋霜坐在後堂,一邊喝茶一邊聊著近來的大事。
「徐大人聽說了嗎?咱們那位前總督,不,常賊已經被押送到京師了。」
「早晚的事。從常信逃跑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逃不掉了。」
徐秋霜附和著,繼續道:「我大哥前兩天給家中寫了信,說是此案牽連甚廣。陛下大怒,已經拿下了好多兵部官員,甚至還有兩個郎中。」
「誒,常信他害人不淺啊!」
何翌之嘆了口氣,愁眉不展道。
「是啊!常信初到京師那幾天,刑部天天抓人,整個京師人心惶惶,據說後來刑部大牢滿了,還是陛下殺了一批才又空出來位置的。」
何翌之感嘆著:「他要是不跑,哪會讓我邊關六府……」
「何大人慎言!」
徐秋霜低聲提醒道:「我兄長信里說,咱們這位新總督睚眥必報,手段厲害著呢,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何兄今後在他手下做事,可千萬要小心。」
「徐二爺說的是。我怎麼敢小看他啊!」
淮南府知府想著被罷官下獄的北都府同僚,連連苦笑:「先是龔布政使,再是寧巡撫,後面又是常信,這傢伙跟個災星似的,走到哪,哪裡就出事。」
何翌之語重心長道:「徐二爺,你家雖然在京師有關係,但臨近收夏稅的時候,收糧收租還是低調一點。可千萬別被咱們總督抓到把柄。」
徐秋霜聞言一愣,急忙拱手道謝道:「何大人說的是。小弟回頭就去吩咐家裡。」
「徐二爺客氣了。本官能坐穩知府的位置,還多虧令兄幫忙……」
何翌之笑呵呵說著,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隨從的通報聲。
「何大人,徐老爺有一個自稱總督手下的人帶手令來府衙了,說是有事要見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