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鄭世美長身凝立,紫衫羅裙和散亂的青絲飄舞,簡直媚若仙女。
望著山下她生活十來年的玄武山莊,美眸清淚流淌,有絕望、不甘、憤怒!
「你不會是想跳崖吧?」陸風側眸看向與自己並肩而立的鄭世美。
鄭世美咯咯笑了兩聲,望來:「你怎麼不幫她殺我?」
陸風長嘆一口氣。
「鄭世美。」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我覺得你沒錯,你也沒那麼絕情。」這點陸風看得出來,剛才鄭世美若是殺仲太君,易如反掌,可她沒殺。
是因為唐櫻落,還是唐嘉綱…陸風不知,更懶得問。
鄭世美:「……」
鄭世美呆呆地望著陸風:「謝謝你!」
陸風望著不遠處飄蕩的薄霧,凝視遠處波光粼粼的大江:「打算去哪?」
「跟著你練陰陽魔,你願意讓我跟著嘛?」鄭世美笑道。
陸風:「……」
這著實有些複雜啊,我師傅是仲郭,仲郭的閨女是仲老太君,你跟著我算怎麼個回事啊。
「逗你的!」鄭世美似知道陸風的想法,嫵媚的笑容褪去,美眸望向那滾滾大江:
「我能去哪,娘家定以我為恥,不可能留我。渡江北上,走到哪,算哪吧!」
陸風沉默不言…
鄭世美不語。
二人就這麼靜靜待了一會,鄭世美似有所覺悟,亮晶晶的美目望來:「你說,人活著是臉重要,還是快活點,最重要。」
陸風:「……」
陸風呆了一下,望向雲海,正色道:「這個問題怕是一百人,有一百種說法。有的人很在意名聲,願用生命去捍衛。照我個人說,想看什麼是尊嚴,就看看乞丐,想看什麼是逢場作戲,就去青樓…他們目的只有一個,活著!想活著,能有什麼錯!」
鄭世美想了一下,微微點頭,美眸中閃爍別樣的色彩:「我覺得,你很懂我。」
陸風:「……」
「不會吧。」
「我只是隨便感慨一下。」陸風笑道。
鄭世美雪腮一紅:「你覺得,我骯髒嘛?」即使這個問題有些讓她覺得臉紅,可美眸還是一眨不眨望著陸風,期待陸風的答案。
陸風笑道:「沒覺得。任何事的發生,都有原因,你只是在錯的地點,發生了錯的事情。」
鄭世美滿目柔情:「謝謝你…能抱抱我嘛?」
沒等陸風說話,鄭世美忙依偎在陸風懷裡,輕輕啜泣…陸風猶豫了一下,還是摟著她的玉肩……
霎時!
鄭世美感受到肩膀上的溫暖的手,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似得勝般。
不過這倒是將陸風惹得一臉發懵,這娘們怎麼有些不像好人吶。
鄭世美雪嫩的面孔雖是掛淚,卻滿面笑意:「你為何從不問,我和老祖是如何練的?」
陸風正色道:「雖然有這個事,但我不想知道。就如你不問我的過去。」
「咯咯咯,傻弟弟!」鄭世美側臉貼著陸風的胸膛,玉指在陸風胸膛畫圈圈,媚笑道:「你還真是惹姐姐喜歡呢,真是不想離開你。」
陸風:「……」
「傻弟弟!」
「我以後就這麼叫你…」鄭世美揚起美麗的素顏,玉指捏著陸風的下巴:「咱們再合作一次吧,這次是我獎勵你的。」
陸風:「……」
日光高照。
山風呼嘯…
紫色羅裙如飄蕩的祥雲,在崖邊落下,遮在了二人身上,羅裙起伏如浪,連綿不絕,周圍野花因風搖曳。
風景秀美,情景溫馨……
半個時辰。
紫色羅裙的身影朝山下行去,她沒有回頭,陸風更沒追問她要去哪,有時候朦朧,何嘗不是一種特別的美呢。
當身影消失在林中再也看不見的時候,陸風正要轉身,卻聽山中飄蕩鄭世美的幽幽聲音:
「傻弟弟,後會有期,我以後絕對會讓人驚羨!」
陸風微微一笑,鄭世美給他一種很悽美的感覺,這是以往任何時候都沒有的感覺,同時體內舒暢,仿佛蘊藏無窮力量……
唰!
陸風猛地朝一塊半人高的巨石打去。
轟隆!
巨石崩裂,碎成石塊!
陸風:「……」
靠,連龍陽神掌,竟然都已收放自如,陸風暗嘆,看來日後都能增長實力呢。
「不錯!」
「更上一層了。」一道聲音傳來。
陸風循聲瞧去,只見於相子盤坐在不遠處的巨石上,背影直拔,藍袍飄舞,仙風道骨。
世外高人,怕是也就是如此了吧……
「於兄,你怎麼還跟著我啊!」陸風走上前來道。
唰!
於相子眨眼便至陸風面前,與陸風面對面,陸風自然也習慣了,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傻弟弟,我自然是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大娘子,護龍教祖師顏挽瀾。」於相子眯眼笑道。
陸風:「……」
若是鄭世美喊自己傻弟弟,倒也無所謂,顯然適才二人動靜,都被於相子聽到了。被他這麼喊,陸風有些惱火:「你見她到底想作甚?!」
於相子笑道:「到時你自會知道。」
陸風:「……」
「這樣吧!」
「您呢,也別跟著我了,她如果到這玄武山莊,我第一時間告訴你。」陸風從於相子面前經過,朝前行著。
這些事,被別人聽著,尤其是一個老頭,陸風心裡總覺得彆扭。
走了半天。
沒有回應…
陸風朝後面一瞧,植被間的山中小道,哪裡還有於相子的身影。
陸風呆住,我靠,這傢伙怕是要成仙了吧,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半晌……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等著。」於相子的聲音瀰漫在山谷中。
陸風搖頭而笑,暗暗猜測,於相子可能和護龍教有些淵源,可這些從未聽寧仙靈說過啊…
想法剛出,又否定了!
不知何時。
山下唐櫻落哭喊著:「師公,師公!」
估計是唐櫻落聽到消息,怕我真殺鄭世美,所以到這山上來找了吧。
陸風忙三步做倆步朝山下跑著,很快哭聲越來越近……
撥開植被枝葉,陸風瞧見唐櫻落狼狽的坐在地上,身上的粉紅襦裙都有些髒兮兮的,玉手揉著腳踝,淚眸瞧來,讓陸風別殺鄭世美。
陸風:「……」
見唐櫻落花顏掛淚,陸風有些不忍,蹲下將鄭世美離開的消息跟唐櫻落說,唐櫻落才鬆了口氣。
「師公!」
「謝謝您——」唐櫻落癟著小嘴,泫然欲泣。陸風笑著摸了摸她俏腦袋:「你這是怎了?」
唐櫻落臉上一紅道:「聽到祖母說,讓你來追殺…我有些不放心就追來了,本來腳崴了還沒完全好,心急之下,就又…」說著哭泣起來。
陸風笑了笑,彎腰將唐櫻落的纖臂搭在自己肩膀,扶起唐櫻落:「走吧,我送你下山,慢著點。」
「等…等一下!」唐櫻落垂著俏首,桃頰紅潤,俏麗無限:「我想…想小解一下,師公能不能扶著我過去。」說著,羞澀地偷看陸風一眼。
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