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是太監…」王師煙有些不情願地嘀咕道。孫婆子笑了笑,沒說話。
下一刻。
孫婆子眼睛猛睜,倏然盤坐起身,快速地在王師煙胸口點了幾下,枯槁的手掌,蓋在王師菸頭頂。
「孫婆婆,不要!」王師煙杏眼圓睜:「使不得。」
霎時!
陸風眼中的孫婆婆更加蒼老,滿臉褶子堆砌,反觀王師煙肌膚更加水嫩光滑,美麗不已。
陸風:「……」
莫非,這是在傳功?陸風暗道。
不知何時。
孫婆子枯槁的手,從王師菸頭頂垂下,有氣無力道:「師煙。我幾十年的功力都給你了,我臨走前,就想看著你和陸掌事拜堂…」
陸風自然沒意見,只要孫婆婆不是想看洞房,自然沒問題。
「孫婆婆!」王師煙握著孫婆子的胳膊哭泣,看了眼陸風後,沖孫婆婆重重點頭。
見王師煙答應,陸風反倒有些不知所措,這被人介紹娘子,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見孫婆婆大限將至,只能和王師煙一同起身準備拜堂。
「來!」
「一拜…天地!」孫婆婆虛弱道。
二人並肩,默默的朝南面一拜。
當孫婆婆說『二拜高堂』陸風和哭泣的王師煙,朝孫婆婆同時跪下一拜。孫婆婆笑著,吐字緩慢:「夫妻…夫妻對拜!」
陸風和王師煙面對面,四目相對,二人怕是誰都沒料到,短暫的連半個時辰都沒有,竟然從路人,變為了夫妻。
二人互相一拜……
「好!」
「好啊…」孫婆子臉上掛著笑,淚水從臉上流下:「陸景生!」
陸風忙道:「晚輩在,您請說。」
孫婆子面色蒼白道:「請在我墓碑上,刻上仲郭愛妻之墓。」說完,腦袋一垂……
陸風眼睛大睜,高吼道:「是!晚輩遵命!」然後閉上眼睛。
王師煙:「!!!」
王師煙淒叫:「孫婆婆!」忙蹲在孫婆子身旁,緊緊抱著孫婆婆嚎啕大哭。
陸風嘆了一聲,扭過頭去,暗道,天下第二,天下第三,又能如何呢,皆是虛幻啊。
讓王師煙在此等一會,陸風準備下山買些祭祀用物……
兩個時辰。
墳包前,墓碑上刻的正是『仲郭先生愛妻孫氏之墓』,王師煙在此跪著哭泣,久久不願起身。
陸風有些不忍心,以退為進道:「師煙姑娘。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給你寫紙休書的。」
王師煙搖頭,杏眼含淚看來。
「怎可如此?」
「既然是當著孫婆婆的面成親,你就是我相公。」王師煙羞澀道:「即使…即使你是太監。」
陸風笑道:「那叫聲相公聽聽。」
王師煙這才發現中了陸風的圈套,癟著小嘴哭著叫道:「相公!」桃腮卻是不自覺地紅了。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很陌生,自是羞澀。
「既然我是你相公,那你該不該聽我的?」陸風問。
王師煙臉上一紅,抿著小嘴點頭。陸風起身,朝她伸手:「來,起來吧。」
王師煙似乎有些羞謹,抬起的玉手顫顫發抖,陸風忙握住她冰涼小手,牽著她朝樹林外行去。
王師煙五步兩回首的望著那墓碑,淚珠滾滾……
可陸風花言巧語,信手拈來。
沒一會。
「咯咯咯…」王師煙含淚的杏眼,笑望著牽著馬的陸風:「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皇貴妃都被你打過屁股,聽著像是吹牛。」
陸風嘿嘿笑道:「那自然是真的。」
被陸風這邊引開注意力,王師煙心情好了不少。奇怪道:「那相公,紫禁城的皇后娘娘長什麼樣,好看嘛?」
民間的人,自然對宮中的人好奇。
陸風笑道:「很好看。柳葉眉,桃花眼,站在那不動,都能嚇得那幫大臣不敢吱聲呢,改天帶你回京,讓你看看!」
說完。
王師煙沉默,淚珠奪眶而出:「我好想帶著孫婆婆一起去,可是,可是……」櫻唇一癟,泫然欲泣。
陸風:「……」
見前方泥濘,陸風將王師煙攔腰抱起,頓時清香撲鼻。正是此舉,惹得王師煙奇怪地望來。
陸風笑道:「你上馬,我走著就行!」
不多時。
牽著馬,跟騎在馬背的王師煙,朝前走道:「師煙啊,你也不想想,孫婆子那麼大年紀,怕是早已去過了吧。你說,孫婆婆,會想看到你如此難過嗎?」
王師煙搖頭。
「那就對嘍!」陸風笑道:「人嘛,要開心點。有些事糾結,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將自己折磨得難受,就很沒必要啊。」
王師煙望著陸風側臉,見他對自己這般好,心裡不由一暖,覺得孫婆婆的眼光還不錯,新郎君不像是壞人。
「相公!」王師煙叫道。
陸風奇怪看向她:「怎了?」
王師煙臉上通紅:「沒事。就是叫叫你,這個稱呼,讓我覺得羞人,多叫叫,習慣就會好的。」
陸風:「……」
有那麼一瞬間,陸風覺得自己這個新娘子,還挺可愛的。會心一笑,心裡竟然升起怪異的感覺,覺得連空氣,都充滿甜蜜的味道……
一路上。
陸風與她說話,才知道孫婆婆為何說王師煙命苦了,王師煙家住西南,處於與大夏和大理國的交界。
有一次走親戚,爹爹被大理國的官吏所殺,娘親竟是被擄走的。
其他官兵,皆被路過的孫婆子所殺,而那大理國的官吏,為了躲避,至今下落不明……
「那年,我才七歲!」王師煙緊咬紅唇,垂首嘀咕道:「我也經常夢見我娘親。」
陸風:「……」
提及娘親的時候,王師煙眼中已經沒了眼淚,陸風苦笑道:「你不難過嘛?」
「難過。」
「眼淚,都哭完了。」王師煙笑意盈盈道,這神色落在陸風眼中,當真不是滋味。
王師煙見陸風悶頭走著,忙道:「相公。你也上來一起騎吧。這樣走著多累。」
馬:「……」
陸風爽快答應:「好,我們一起!」
陸風翻身上馬,立時就聞到少女身上的清香,王師煙臉頰通紅,估計是第一次與男子這般近距離的接觸。陸風雙腿猛夾馬腹……
馬兒朝前面小跑著。
「相公!」
「既然你是太監,我們是不是永遠不用洞房了?」王師煙回眸羞看陸風一眼,忙不迭地垂首,覺得那種事羞死個人了。
陸風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