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眼前的秦皇后都是陸錦年的娘親。
見娘親哭得梨花帶雨。
陸錦年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眼圈通紅,哭出聲來:「您真的,不會告訴父皇嘛?!!」
唰!
光聽這話音…
秦皇后都失望透頂,但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真相,還僥倖的希望陸錦年不是個壞心腸。
秦皇后閉上眼睛,像是等待宣判一樣,繃住情緒,紅唇顫抖兩下,幽嘆一聲道:「說吧,本宮絕對不和你父皇說!」
下一刻。
陸錦年心裡有些忐忑,哭道:「父皇一直看不上我,一直對我非打即罵。
我怕失去這個太子位,才想您不能生下皇子,我不敢賭,我害怕!!」
霎時間!!
秦皇后臉面蒼白,圓睜桃花眼,瞧著跪著的陸錦年,晶瑩淚水順著臉頰和下巴滴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啊?母后!!」
陸錦年擔憂之下,忙忙起身,來到秦皇后身側:「母后,您打我罵我都行!!」
唰!
清蓮覺得殿內不對勁,忙忙走進殿中,就見秦皇后淚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陸錦年。
秦皇后摸著平坦的小腹,難以置信瞪著陸錦年,道:「你!你!!本宮是生養你的娘啊。你怎能…怎能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你親手殺了本宮剛懷上的孩子啊!!」
此話一出。
清蓮如遭雷擊,猛然想到去年皇后流產的事,合著當時是太子故意推的?!
見秦皇后氣得身軀劇顫,很是不穩,陸錦年忙忙扶著,哭道:「母后,兒臣知錯,兒臣知錯!!您可千萬不能跟父皇說啊,父皇會殺了我的!」
「別碰我!!」秦皇后凶瞪,推開陸錦年。
見一向溫柔的母后這般,陸錦年嚇得忙忙跪下,仰著溢滿淚水的臉。
「本宮一直以為你是無意的,陸錦年,你好可怕,你真可恨!」秦皇后眸中含淚,惱怒不已,仰起玉手,可素手揚在半空,又捨不得揮下。
陸錦年道:「打!母后,您打,兒臣巴不得您打兒臣!!」
「滾!」秦皇后無力的扶著俏額:「本宮不想見到你,你走!!」
「是,兒臣這就滾!」
陸錦年後退兩步,抹了抹眼淚:「母后,您千萬別生氣啊,兒臣心疼你是真!!」
這樣的話,聽來簡直有些可笑!
甚至,讓秦皇后覺得虛假。
秦皇后沒有再搭理陸錦年,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會生出一個這樣脾性的人!!
難怪歷朝歷代,皇家都有句話叫,『來世不生帝王家』。
想在帝王家,保持一個平穩的心態,簡直太難了,畢竟各種誘惑太多,太多……
來到榻前。
秦皇后美眸無神,清蓮抹淚忙走過來道:「娘娘,剛剛我都聽見了。你別難過啊,您和六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看您鬱鬱寡歡的。」
秦皇后悽然一笑,淚水簌簌道:「我是覺得對不起景生。
清蓮,您說,若是陸錦年這樣一個兇狠的人,當皇帝,會有多可怕,我是他娘啊,他都忍心傷害!!」
清蓮忙忙蹲在秦皇后面前,握住秦皇后的玉手道:「可這事,咱們不能跟六哥說啊,按照六哥那個脾氣,若是知道殿下如此對您,他真有可能會殺了殿下的。若是殿下被殺,您會更難受!!」
秦皇后哭著搖頭,這種事,一個是夫君,一個是孩子,簡直左右為難。
「咱們,都裝不知道吧!」秦皇后道。
「嗯!!」清蓮抿唇重重點頭。
一個時辰已過。
翊坤宮!
寢殿中。
身上穿著薄紗睡裙的白霓裳滿臉緋紅,美艷無限,面掛微笑,服侍陸風穿戴好衣衫。
「你休息會吧!」陸風滿意一笑,捏著白霓裳的桃腮道。
白霓裳羞澀道:「臣妾送陛下出去,再休息不遲。」
兩人來到殿中。
就見四五歲大的小皇子,面朝地面趴著,胳膊撐著身子,伏地挺身狀,小腰還上下動著。
然後笑嘻嘻望來道:「剛剛,父皇就是這樣的。父皇,你幹嘛要在母妃身上這樣呀。」
陸風:「……」
白霓裳:「……」
出了宮院。
陸風揉了揉眼睛,剛剛在殿內的時候,眼皮就一直跳,連心窩子都痛的很。
「陛下,您怎了?」見陸風臉色不對,御前總管三德忙問道。
陸風笑了笑,說了句沒事。
不過說起來,之前在前宮的時候,陸錦年說那些話,定把秦皇后氣的不輕,覺得今晚就不回掌事府了,就宿在宮中陪皇后就是。
而朝前宮走去的時候,就見清蓮,朝此走來!
「六哥!」
在這宮中。
敢叫陸風六哥的真不多。
而且見到清蓮,御前總管都得客客氣氣的跟清蓮抱拳行禮,只因清蓮不是妃子,勝似妃子。
畢竟,清蓮還給陛下生了個皇子呢。
「清蓮?何事呀?」陸風笑問。
清蓮美眸躲閃道:「娘娘身子有些不適,說讓您去養心殿,將那些奏疏批閱一下。」
陸風驚問:「皇后怎了?」
清蓮忙道:「沒大礙,就是有些累!」
陸風暗鬆一口氣:「既然如此,你告訴皇后,奏疏批閱完,我就去她那。」
「遵旨!」清蓮很開心,說真的,巴不得陸風天天在皇后那才好呢。
而來養心殿批閱奏疏的時候,陸風還讓太子陸錦年前來,目的是讓陸錦年學學如何批閱奏疏的。
而陸錦年來殿內行禮的時候,眼圈通紅。
這讓陸風很奇怪:「你怎了?」
陸錦年慌張道:「沒事,兒臣就是覺得惹您不高興,心裡很難過。」
剛說完!
陸風就聽外面說三皇子陸遠舟,和明珠公主陸雪琪來了。
當他們進來,陸風才知道,是陸雪琪嚷嚷著讓陸遠舟帶她來的。
只因北涼一行,陸雪琪也想跟著去。
耐不住軟磨硬泡!
「好啦!」陸風將奏疏朝桌案一摔:「這事再說!你們先出去,沒看朕在這批閱奏疏呢嘛!!」
見陸風嚴肅。
陸錦年,陸遠舟,陸雪琪都一副恭敬的樣子。
「是!」陸遠舟跟陸風還有陸錦年行禮後,忙拉著妹妹陸雪琪走出。
而陸風目光再度落在奏疏上,瞧著上面的內容,想考考陸錦年和陸遠舟。
頓時眼睛一眯道:「這樣吧,你們都在殿外候著!朕讓你們進來,你們才能進,太子先留下!!」
「是!」陸遠舟和陸雪琪走了出去。
陸風拿起奏疏,瞧著奏疏上的內容,說道:「嘿嘿,這奏疏上,說的是北面匈奴,去年因為雪災,死了幾萬隻羊。錦年,你說這事如何辦?」
唰!
猛然瞧向陸錦年。
陸錦年略微思考,忙忙朝此抱拳:「稟父皇,這事是匈奴的事,又不關咱們的事啊,咱們發文表示一下遺憾,安慰匈奴幾句就是!!」
陸風滿目失望,擠出笑容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且讓你三弟陸遠舟再進來!」
很快!
陸錦年出去。
陸遠舟進來。
陸風問了同樣的問題。
陸遠舟眼睛圓睜道:「父皇,這不是好兆頭啊。他們匈奴因雪災死了幾萬隻羊,若是咱們處理不好,他們食物緊缺,可能會打草谷,騷擾、掠奪咱們邊境的百姓。」
好小子!
陸風眼中已有幾分笑意:「哦?那該如何辦呢?」
陸遠舟想了一下,認真道:「兒建議——支援、捐些糧食給匈奴,這樣,既能凸顯咱們夏國大國風範。還能讓匈奴欠咱一個人情,而且還能避免匈奴騷擾咱們的百姓!!」
陸風:「……」
頓時!
陸風怔怔呆住,滿臉苦笑。
「出去吧!」
「你說的一言一語,都不得跟你大哥陸錦年說!」
陸風說完,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仰在龍椅靠背:
「讓你大哥,和雪琪,都離開吧。朕今晚不回第一掌事府了。」
「是!兒告退!」
陸遠舟撓了撓頭,深深看父皇一眼,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惹父皇不開心了。
瞧著陸遠舟的背影,陸風滿目欣慰,然後苦苦一笑,無奈搖頭,當初真是草率了。
罷了!
只盼望太子陸錦年有朝一日,能醍醐灌頂,聰明起來……
一個時辰後。
高空懸月,群星璀璨。
陸風批閱完奏疏,來到坤寧宮,就見婀娜身軀的秦皇后側躺在榻上,眼睛一直流淚,絕美嬌顏,如染了露珠般,美麗無限……
「皇后,你怎了?」陸風擔憂道。
唰!
秦皇后見陸風進來,忙抹了抹眼淚,饒有心事地起身道:「景生,我想…跟你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