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侯,此事怕是不妥!」
喬鎮連忙阻攔道:「我等戴罪之身,如此作為怕是……」
「無礙!」
顧景之笑道:「一會你們就跟在我的使團里,沒人敢說什麼!」
說著,他拍了拍腰間掛著的大夏龍雀,說道:「此事陛下心知,定然是不會怪罪的!」
今天太子他們的遭遇,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皇子被流放,即便是庶民之身,那也是皇帝的兒子,可有人竟然還派了小吏押送,這不妥妥地羞辱人嗎?
只是太子如今情形不太好,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一干人在這等了好一會,林峰讓人帶來的馬車和戰馬總算到了,後面還跟著劉三刀等人,他身後兩人提著兩個盒子。
顧景之一看,當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大人,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劉三刀站在顧景之面前,恭謹的說道!
顧景之微微點頭,然後朝著太子一家還有喬鎮一家,說道:「事不宜遲,咱們儘快出發吧!」
說著,他給劉三刀和林峰遞了個眼神,自己緩緩走向陳魚的馬車。
太子妃瞧著他背影,說道:「倒是從未見過這等欽差,替陛下巡視天下,還帶著家眷的……」
「呵……」
太子苦笑道:「顧侯除了要巡視西北之地,還兼任寧州知府一職,他此去怕是要些年頭,這新婚燕爾的不帶家眷如何能行?」
「這倒是!不過顧侯如今的品級,陛下卻讓他代領寧州知府一職,想必別有深意!」
太子妃輕聲問道:「夫君可知是何事?」
「不太清楚!」
太子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顧侯之才非凡,他雖為勛貴,走的卻是文官一道,陛下想必是藉機將他外放,積累一地治理的經驗!」
「這麼說來,陛下是打算日後任用他為相?」
太子妃眼中滿是震驚。
大夏官場有句話,非翰林不入相,但是作為丞相,還得要有豐富的地方治理經驗。
顧景之在翰林院任職了一段時間,皇帝給他的那個秘書郎官職,到現在都沒有去掉,即便是之前被太子牽連也不曾。
這恩寵可見一斑。
如今安排他外放,卻因侯爵之位,官職不能給太低,所以這才給他封了個欽差大臣這樣的臨時官兒,實際卻是讓他代領寧州知府。
可不就是為了讓他積累地方經驗?
她哪裡知道,這些不過是夏帝的部分想法罷了,更重要的卻是,夏帝想要顧景之在寧州主持變法,畢竟這變法之策是顧景之提出的。
如果顧景之能將大夏最窮之一的寧州改變,那以後可就沒人能質疑他的能力了!
……
欽差衛隊行進了十多里路,顧景之卻在一個路口喊停了車隊!
陳魚有些不解,問道:「夫君,您這是?」
「跟我下去一趟吧!」
顧景之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然後就下了馬車,陳魚雖然不明白,不過也沒多問。
二人下了馬車之後,劉三刀提著一個盒子走來:「大人……」
「走!」
顧景之拉著陳魚,劉三刀跟隨在其後,林峰作為欽差衛隊的領軍校尉,自然不能輕易離開。
車隊停下後,太子一家都有些疑惑,他們看著顧景之夫妻二人的背影,喬姝綰好奇道:「這半路怎麼停了?」
太子也有些疑惑。
一旁的喬陽看姐姐問起,他便說道:「我去問問林校尉吧?」
「算了!」
太子哥說道:「估摸著是有什麼事要辦,咱們等一會吧!」
……
顧景之帶著陳魚來到一處墓地,陳魚看到墓碑,也明白這就是顧景之以前一直跟在身邊的老僕。
顧景之看著老黃的墓碑,心裡幽幽一嘆,直接將劉三刀手上的盒子放在老黃的墳前。
「你這老狗,心裡有沒有責怪公子我現在才替你報仇?公子我如今貴為侯爵了,可惜你卻沒等到,老子還想給你說個小寡婦呢,你……」
顧景之眼睛微微有些濕潤。
盒子他沒打開,是顧修的人頭。
陳魚站在一旁聽著,心裡卻感觸莫名……
似乎,自己這夫君和其他人真的很大不同,尋常人家哪有主家祭奠下人的,可越是如此,越發說明自家夫君的品性。
也足以說明,自家夫君不易,早年竟然只能跟著僕人為伴。
也不知多久,顧景之起身,朝劉三刀說道:「處理了吧!」
劉三刀默默地點點頭,然後提起盒子在不遠處隨便挖了個坑將盒子埋了進去。
顧景之對著陳魚說道:「以後怕是有些年不能來了,夫人替為夫鞠個躬吧!」
「嗯!」
陳魚恬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朝著墓碑盈盈一禮。
「走吧,其他人還等著呢!」
顧景之微微一笑,然後將斗篷給陳魚蓋好,拉著她離開了這裡。
……
回到衛隊後,顧景之看到喬家小兒子喬陽正和林峰在一旁聊天,看到顧景之過來,林峰起身喊道:「表兄!」
「嗯!」
顧景之點了點頭,道:「這邊事情完了,帶弟兄們趕路吧!」
說著,他回頭看向喬陽,道:「適才祭奠了一位故人,勞煩諸位久候,還請帶我向殿下轉告歉意!」
「呃!」
喬陽抓了抓腦袋,說道:「顧侯言重了,若非顧侯……我們只怕要風餐露宿了!」
顧景之只是笑笑,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們生在權貴之家,經歷這麼一遭倒是能明白許多道理!你和林峰年齡相仿,以後若得空,可以多走動!」
「真的可以嗎?」
喬陽微微有些喜色。
「當然可以!」
顧景之笑道:「我今後在寧州的時間很長,林峰就是寧州府的人,以後可以多讓他帶著你走走!」
「謝,謝過顧侯!」
喬陽眼中微微有些感激。
這幾天他也算是看到了什麼叫做世態炎涼,他們一家受累,導致於一些原本走得近的親眷也都和他們劃清界限!
尤其是大嫂,更是和大哥和離,拋下一對兒女。
偌大一個陳侯府,從昔日門庭若市的權貴之家,瞬間變得門可羅雀,甚至於那些人竟然還派小吏押送他們。
這無異於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