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太醫背著藥箱走來。
顧景之趕忙說道:「先救治重傷員,其他輕傷的,自己就地包紮就好。另外,還請陛下調派一些人手,外面還有不少將士身受重傷,得儘快治療才是!」
他這話一出口,當即就有人呵斥道:「顧景之,眼下藥材有限,這些老公侯都還沒救治,怎可管那些丘八?」
啥?
所有人看向二皇子,只見夏帝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二皇子臉上,罵道:「逆子!方才若不是那些將士救你性命,你此刻已經被砍成肉泥!」
「如此不知分寸,你配做我皇族子弟嗎?」
「給朕滾一邊去,再敢亂說話,朕就先打斷你的腿……」
夏帝一怒,二皇子頓時噤若寒蟬,倒是站在人群後的三皇子,一雙眸子裡帶著笑意,他沒想到今天收穫竟然這般大。
原本他還想著讓晉樂凰陷害一下太子,讓夏帝對他產生懷疑就好,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能力鼓動禁軍造反。
最關鍵的是,眼下太子頂著造反的嫌疑,怕是不好洗清罪名啊!
原本看太子洗清罪名,他心裡還罵晉樂凰不成事呢,沒想到竟然給了他這麼大個驚喜,看來這女人也不是只能在床上討好人啊!
還有自己這二哥也傻二吧唧的站出來說事,一下得罪了滿朝公侯,若是太子有事,以後這太子之位怕也落不到這傻子頭上。
不過……
今日若非顧景之生擒反賊,這太和殿必然要被攻破,到時候……
三皇子心下一凜,這女人看起來連本皇子都想殺啊!
……
正待顧景之帶著人處理著殿外將士的傷勢,天樞也帶著人趕到,一進大殿他便請罪道:「陛下,叛軍已經平定,臣等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罷了!既然叛軍已然清剿,那便速去太醫院,將所有太醫帶來,給將士們處理傷勢吧!」
「臣這就派人前去!」
天樞來到之際,看到門外到處都是屍體,那些個叛亂的禁軍全都被下了兵器,正在殿外的廣場跪著,也知道叛亂已經平定。
就是……
這朝中怕是要發生巨變啊!
……
好好的年宴也草草結束,顧景之和一干公侯都受了傷,夏帝也不好意思把他們留下,處理好了傷勢後,就都讓禁衛護送他們出宮去了。
顧景之帶著人剛出宮門,就看到李業帶著一群人正在等著。
顧景之連忙上前,說道:「諸位將軍身上有傷,怎麼不早些回去休息?」
「不過皮外傷,沒什麼大礙!」
李業微微搖頭,然後強笑道:「今日若非你在,只怕我們都……唉!」
李業重重一嘆。
顧景之默然道:「老國公,故友去世,還是莫要傷懷,如今發生這等事,只怕朝堂波動已成定局!」
「是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業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其他公侯道:「我有些話要和顧家小子說,你們且先回去養傷吧!」
作為大夏第一國公,自然是有威嚴的,其他公侯聽了,紛紛上前和顧景之道別。
顧景之一一作別後,英國公這才笑道:「經過這一遭,這些老傢伙們都把你當做救命恩人了,以後你這仕途,會好走許多!」
「這個……」
顧景之微微一笑道:「老國公,今日之事,在下倒不是要諸位老將的人情,諸位都是我大夏執掌兵權的將軍,若你們有事,我大夏可就危險了!」
「呵呵!」
李業笑道:「你是顧順那老傢伙的孫子,雖然你們顧家與我等並不曾並肩作戰過,不過若非顧衡竊取你顧家的功勞,如今也算是我大夏開國勛貴了!」
「今日既然有幸能一起並肩作戰,你又救了我們一命,也算是自己人了,老夫卻是有些話想和你說上一說!」
「國公請講!」
顧景之輕聲說道。
李業指了指大街,說道:「不介意陪我老頭子走走?」
「國公有這等雅興,晚輩自當遵從!」
「呵呵!」
李業呵呵笑著,良久再幽幽一嘆,問道:「你素來機敏,有大智慧,依你之見,今日之事是否是太子挑起的?」
「不是!不僅不是太子,恐怕也不會是皇子!」
「那是世家?」
「不確定!」
顧景之微微搖頭:「二皇子雖然言語上一直咬著太子不放,不過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二皇子如此,太過急切了!」
「他雖然想廢除太子的儲君之位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不過他這一著急,反而洗脫了他的懷疑!」
「再者,他在宮中有皇后支持,皇后母族又是高門大族,他犯不上這般急於求成,若是太子有失,他只需等待即可!」
「既然不是二皇子,那想來就不是出自世家之手了!」李業微微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世家就好,眼下世家的勢力還很強,若是發生動亂,只怕大夏全境動搖。
誰想,顧景之聽了,卻微微笑道:「二皇子和他身後的殷家可以洗脫嫌疑,不過世家卻未必!」
「這……」李業有些疑惑。
顧景之卻笑道:「國公莫要忘了,這世家雖然同氣連枝,不過畢竟不是同族,他們內部又豈能真的那般和諧?」
「殷家雖然同為五大世家,可勢力確在軍中,眼下有國公等人壓制倒也沒什麼,可要是二皇子上位就不同了,這開國勛貴也總有一天會老去啊!」
顧景之幽幽一嘆:「世家平分官場,可若是其中一家手上有刀,其他幾家自然是要害怕的!」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道理!」
李業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你認為是何人?三皇子?」
「他應該有在背後推波助瀾,不過應該不至於這麼傻!」
顧景之說道:「此次叛亂雖然看似兇險,可實際呢?註定是一場失敗的叛亂!」
「註定失敗?」
李業有些錯愕!
顧景之笑道:「是的!除了失敗,在下想不到還有別的!」
「我等雖然成日高呼陛下萬歲,可縱觀古今,可有人真的能有萬載壽數?」
他又有一嘆,道:「在下跟隨在陛下身邊也有些日子,陛下和太子的政見雖然不同,可那不過是開國之君和守成之君的區別!」
「開國之君和守成之君?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