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顧景之城外莊子。
已是深夜,莊子裡靜悄悄的。
倏地,一群黑衣人突然摸到莊子外。
「頭兒,就這裡了……」一個黑衣人壓低嗓子說了聲。
一個看著像是頭領一般的人看了看莊子院牆,壓低聲音說道:「記住,進去之後速戰速決,一定要找出關押在莊子上的人,直接殺掉!」
「放心吧頭兒!這事兒咱們最拿手了。」
「行了,都別廢話,早點幹完事早點回去!」
「……」
一群黑衣人聽聞,當即陸續翻過院牆,看到自己這邊人都進來了,頭領低聲說道:「一會都給我搜查仔細了,任何地方都不要遺漏。二狗,你帶人……」
「唰……」
他話沒說完,莊子裡忽然亮起數十隻火把,黑衣人首領瞳孔一縮。
「有埋伏……」
他大吼一聲,正想撤退。卻見一隊甲士提著弓箭匆匆跑來,不多時他們就被圍在了院牆邊。
「頭兒,我們被圍了,對方裝配了軍械!」
黑衣人首領看著圍著他們的人,一個個披著甲冑手持長槍,還有更是配備著強弓弩箭。
「軍士……這裡怎會有軍士?」
他難以置信地驚叫一聲。
這裡雖然原來隸屬皇家,可就算是皇莊也沒有讓軍士守衛的道理啊!
而且看這些人的甲冑樣式,就是京郊大營的將士,為首那人還一身將軍盔。
這顧景之還能調動京郊大營的人馬?
「你們這些毛賊還不束手就擒,難道要我弓箭伺候?」
常安戲謔地看著黑衣人他們。
「頭兒,咱們該怎麼辦?」二狗問了一聲。
黑衣人頭領目光恨恨地看了常安等人一眼,正想著要不要下令逃跑,卻聽常安高聲道:「別想著逃走,這裡里外外都被圍了,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束手投降……」
黑衣人首領一驚。
照這麼說來,自己等人的計劃早就泄露了,要不然他們也用不著提前準備。
眼下若是翻牆出去,對方要是下令放箭,他們根本就逃不脫,更別說這院子外也有人守著。
他看了看身邊的弟兄,忽然問道:「弟兄們,你們怕死嗎?」
其他黑衣人聞言一怔,這是要和敵人玉石俱焚?
可……他們拿什麼和人斗?
如今對面起碼有一百張弓正對著他們,他們有任何舉動,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正當他們猶豫之際,常安卻不失時宜地說了句。
「你們可要想好了,若是現在放下兵器,供出是誰人指使,本將可保證你們的性命!」
霎時……
黑衣人剛剛提起來的那點反抗之心,瞬間又消散無形。
「頭兒,我不想死!我才剛娶了婆娘,我要是死了,隔壁的王二麻子可就開心了!」
一個黑衣人哭喪著說道。
不是他不想盡忠,實在是隔壁住著老王啊!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都看向黑衣人頭領,齊聲道:「頭兒,要不咱們投降吧?起碼還能活著。」
頭領聽到麾下弟兄一個個都不想和人拼,當下也知道,即便強令他們也無用。
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死士,而且大傢伙都是從顧家一路出來,但凡有一個人落入敵人之手,只怕都要供出顧家。
與其這樣,那還拼什麼命?
他微微遲疑地看著常安,不甘道:「若是我等投降,你確定能保證我們的性命?」
「本將一口唾沫一個釘,只要你們投降,說不為難你們就不為難!」
常安挑了挑眉,淡淡地說了句。
今日臨到傍晚之際,他忽然得到上峰的命令,說是他這一營人馬初建,讓他帶著出去拉練一下。
常安本來還納悶的呢,大半夜還拉練什麼?
結果剛出了大營,就有內衛告訴他,讓他守在這裡,眼看著都快天亮了,常安和他麾下的弟兄都快睡著了,沒想這會卻來了小毛賊。
他就是再遲鈍,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解決完這些毛賊之後,他笑眯眯地走到黑衣人頭領面前,問道:「你就是他們的頭兒吧?」
「給說說看,你叫什麼?你們來這裡是做什麼?還有……是誰指使你們的!」
「我叫張洪,這些都是我的弟兄……」
黑衣人頭領倒也不隱瞞自己姓甚名誰,不過對於常安後面的問題,他卻顯得有些為難。
常安眉毛一挑,問道:「怎麼,誰指使你們來的很難回答?」
「別猶豫了,你要是不供出是誰指使,一旦這事兒讓人查清楚,你覺得你們還有活路?」
「還有,幸好方才你們放下武器投降了,要不然即便你逃出去了,你覺得這麼大的事兒,你背後的人會留著你們的性命?」
「這……」
張洪一驚。
原本以為城外一個農莊而已,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沒想到他們才到這裡,就被人給活捉了。
正如眼前這將軍說的,要是他們事情敗露,只怕他們也沒命活著。
「我等都是受歸遠伯府指使,要我們來這殺一個人!」
「殺誰?」
「顧,顧庸……」
「顧庸是誰?為什麼殺他?」
「這個我們不知道!」
「……」
得!
看來只是打手而已,不過眼下既然問出了是顧家動手,倒也算不得一無所獲。
他想了想,直接手一揮:「都帶走吧!」
……
次日一早。
顧景之起床這會已經有些晚了。
今日倒是不用上朝,他只需到自己崗位上坐班即可,所以也不用起來那麼早。
一旁的桃兒和簡兒已經端著水和毛巾站在一旁,看到顧景之起來,當即上前伺候。
「主君,方才表少爺來過了。」
「哦?說什麼了沒有?」
「嗯!」
桃兒輕聲道:「表少爺說,城外莊子無礙,那些個蒼蠅都被抓住了!還有……表少爺已經離開了!」
「離開?」
顧景之一愣,隨即想到昨夜他和陳峰的對話,於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桃兒接過顧景之遞來的毛巾,簡兒則幫著顧景之整理衣衫。
看到桃兒在一旁愣愣地看著,眼中似有好奇的模樣,他不禁問道:「怎麼?還有別的事兒?」
「呃……」
桃兒頓時醒悟過來,她遲疑了一下,說道:「主君,外面都在傳,說你是歸遠伯的長子,這是真的嗎?」
「嗯?」
顧景之一愣。
都在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