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來人只是搖頭。
「老爺,沒有任何消息!」
「廢物!」
顧衡怒罵一聲,說道:「對方也就四個人,你們呢?你們多少人?竟然連區區幾個人都留不下!」
「……」
那下人說道:「老爺,對方人數雖然不多,可個個都是好手,弟兄們一路追殺過去,還折損了不少人呢!況且……」
「況且什麼?」
顧衡眼睛一眯,心裡估摸著認為,這些個下人又要找別的理由來掩飾他們無能的行為。
下人說道:「老爺,根據弟兄們反饋回來的消息,顧主事似乎是自願跟著那些人離開的!」
「什麼?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
顧衡下意識地問道。
顧庸作為他老家的一個主事,為了得到他的信任,幾乎是一手全包了他所有的髒活。
顧衡當初見顧庸忠心耿耿,又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事兒,所以那些髒活都給了顧庸。
一直到最近,他隱隱感覺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推動著一切,他的情況卻越來不妙,所以對顧庸起了殺心。
然而這事兒還沒來得及去處理,又被顧景之回京的事兒所干預。
沒想到就這個間隙,顧庸竟然跑了。
難道,他知道自己不打算留著他了?
顧衡想了想,問道:「那些帶走顧庸的人,可曾查明是什麼人?」
「具體不是很清楚,不過極有可能是內衛!」
「內衛?」
顧衡一驚,嘴上脫口而出:「顧庸絕對不能落入內衛之手。」
「是!」
下人點點頭,道:「只是出了濟州府後,那些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也無處查起啊!」
「那是你們無能!」
顧衡呵斥一聲。
下人當即噤若寒蟬地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會惹怒了顧衡。
顧衡看他這模樣,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內衛的話,不管他們怎麼消失,最終都要回到京城裡來,你現在安排下去,嚴密監視所有的入京要道,決不能讓顧庸入京!」
「還有,現在就傳信回濟州老家,務必將之前那些事給處理乾淨了,要確保這邊什麼都查不出來!」
「諾!」
下人想也不想當即應道,然後匆匆離開了顧衡的書房。
顧衡看到人走後,整個人變得有些沉默。
他怎麼也沒想到,動手的竟然是內衛。
只是內衛為何大費周章地非要在他老家動手不可?趙鍾離和那個被他們扣下的人難道說了什麼?
不!
這不可能!
這個念頭才出現在腦海,顧衡就下意識地搖頭。
趙鍾離那邊的事和老家那邊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了,這事兒知道的人極少,根本就不可能事發。
當然了,眼下既然內衛插手,還帶走了顧庸。
甭管他們是為了什麼,即便是來京城拜壽,他顧衡都決計不會放人離開。
……
另一邊,顧景之也有些著急。
夏帝那邊不可能一直拖著,可眼下劉三刀他們也不知出了什麼問題。
要是沒有顧庸,那他的計劃要想破局,只怕難度不知大了多少。
他有些神不思蜀地翻動著書頁,也不知過去多久,他看到伺候在一旁的桃兒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看著神情頗有些猶豫。
「你這是……身體不舒服?」顧景之微微皺眉。
「啊?」
桃兒下意識驚叫一聲,隨即看到顧景之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沒!主君……」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不必一直在這伺候!」
顧景之不疑有他,只是微微說了聲。
桃兒嗷了一聲,然後緩緩走向書房外,手才剛觸及房門,卻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來,她回過頭看向顧景之:「主君……」
桃兒一咬牙:「奴兒有話要對主君說!」
哦?
有話要說……
難道是他猜想的那個?
顧景之心裡微微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還卿主君為我父親申冤,解救我姜家滿門!」
只見桃兒忽地跪倒在地。
來了!
顧景之心裡微微一激動,他等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了,看著跪成了一團,連翹挺的桃形……那什麼都一覽無餘。
不過顧景之當下卻無暇他顧,反而裝作不解道:「你父親?他的案子不是有了定論了嗎?」
「主君,先父那是讓人陷害的,不僅是他,就連郭尚書亦是如此!」
「胡說!」
顧景之佯裝斥責一聲:「此事有陛下親自過問,怎可能是冤枉?」
「可是主君,奴兒先父就是讓人冤枉的,奴兒有證據!」
「證據?什麼樣的證據?」
顧景之眉頭一皺。
「這證據奴兒並未帶在身邊,不過主君要是答應奴兒,奴兒一定奉上!」
「這……」
顧景之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先起來說話吧!」
桃兒聞言,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然後微微看了顧景之一眼,顧景之問道:「你來我府上也有段時間,為何如今才想起替你父親申冤?」
「這……」
桃兒微微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顧景之會問這個,她說:「此前奴兒不敢麻煩主君,再則當初主君官職乃鴻臚寺要職,這……」
她哪裡敢告訴顧景之,之前是不知道顧景之為人,所以才不敢輕易暴露她有證據的事兒。
這些天若非在後院,從那幾個人嘴裡得知顧景之當下正準備幫著他們討回公道,只怕這事兒指不定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這些天她也糾結,就怕所託非人。
只是後來一想,她這輩子……只要顧景之不出事兒,她大概率是很難接觸到別的達官貴人。
顧景之入朝一年就能成為從四品官員,未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加上他連陌生的……那三個人一看就是窮苦人家,連這樣的人顧景之都能留在府上,準備為他們討回公道,這樣的人,品性應該不會差吧?
對於桃兒的說法,顧景之也不去計較真偽,有個說法就行。
他想了想,說道:「你父親的案子比較複雜,這個……」
「只要主君能為我父親洗雪冤屈,救我族人……桃兒為奴為婢,什麼都願意!」
「……」
顧景之嘴角一抽,沒好氣地說道:「為奴為婢?難道你現在不是?」
「主君……」
桃兒聞言臉上頓時爬滿紅暈,一雙眼睛仿佛像是能滴出水來。
連聲音都變得似乎魅惑了不少……
顧景之一聽,也是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