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丞相打造成為一個高危職業,最好是九族套餐,到時候無人敢惦記,然後推出內閣制度就順理成章了!
這就是顧景之的想法。
當初宋玉脅迫他,他之所以反抗,那也只是因為不願受那口氣。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封建時代的皇帝,似乎沒有誰能拒絕內閣制度吧?
畢竟皇權和相權,歷來爭鋒最是激烈,看宋玉行事,多少也能知道她那位宰相老爹估計也乾淨不了,即便自己乾淨,也早就被身邊人給拖下去了。
只要有了一次,麻煩事就會越來越多,相權和皇權的對立就會越來越嚴重。
夏帝這樣一個雄才大略的開國君主,雖然看著在治國方面略顯短板,不過別的問題卻不大。
君臣奏對完畢,顧景之還沒來得及告退,卻有內侍前來稟告。
「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
夏帝一聽,原本還略有笑容的臉,頓時一收,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這個時候跑來幹嘛?」
「……」
顧景之瞧著氣氛不對,似乎……
這位皇帝陛下,對自己的大兒子不是很待見啊!難道又是開國太子無善終的詛咒?這皇家的事,自己這小小芝麻官兒,還是不插手為妙。
他朝夏帝一拜:「陛下有要事處理,臣請陛下允准告退!」
「嗯!去吧!」
夏帝擺了擺手,太子這會來見,這君臣父子之間的事,也的確不適合顧景之聽。
得到皇帝允准,顧景之小心翼翼的退下。
不多時,出了御書房,顧景之遇到迎面走來的太子,顧景之還未見禮,太子卻先一步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新科狀元郎了!」
雖是問話,語氣卻極為肯定。
顧景之朝著太子拱手道:「臣顧景之見過太子殿下!」
「卿乃新科狀元,我大夏棟樑之才,不必拘禮!」
「殿下!禮不可廢!」
顧景之笑吟吟的看著這位開國太子,約莫三十左右的樣子,面上看起來倒是儒雅,和夏帝的霸氣截然不同。
太子含笑示意,說道:「本宮今日急著面見父皇,便不與卿多言,改日有機會,定與顧卿詳談!」
「如此,臣便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御書房內走去。
顧景之見狀,也老老實實的跟著內侍往前走,不多時便離開了皇宮。
按照慣例,新科進士都有著一個月的探親假,正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不過顧景之卻沒有這種煩惱,如今和顧家鬧翻了,也沒啥親可探的,眼下似乎除了回自己那個小窩,也沒啥事可乾的。
……
倒是宋家。
自打在殿試上,宋璞看到夏帝的舉動,便對顧景之留了個心眼。
夏帝感興趣的事情,作為當朝宰相他自然也不會無視,原本還想著殿試之後去禮部調閱顧景之的文章,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文章,竟然能讓夏帝一站就是半天。
可臨到禮部之後,卻得知皇帝早就下旨,誰都不敢透露這次殿試的半點消息。
有內衛府這個讓朝中百官都懼怕的機構在,宰相權位再高,他們總不能和皇帝過不去吧?
基於此,宋璞對顧景之就越發的留心了。
這不,顧景之才出了皇宮大門,府上師爺就匆匆來報。
宋璞聽完後,尤自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那顧景之是被單獨留在御書房裡問話?」
「是的,相爺!」
師爺說道:「根據宮內的消息,陛下是單獨召見,身旁不曾留下任何內侍伺候,約莫一個時辰,才從皇宮內離開!」
「一個時辰……」
宋璞捻著一枚棋子,手停在棋盤上空,好一會他將棋子放回棋盒。
「必須要探查清楚,當日殿試之上,顧景之到底寫了什麼。」
「可是……相爺,那篇文章我們的人都不得而知,似乎知道那篇文章的,就只有主考官魏玄,還有就是當今聖上!如今這考卷都呈交到了陛下手上了!」
師爺有些為難。
魏玄歷來以清正嚴明著稱,素來與宋璞不和,想要從他那探聽到消息,根本就沒有可能!
至於皇宮……
若是不想被內衛府盯上,還是不要觸碰為妙。
師爺左右為難,立於宋璞身後一個看著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眼神變得凶厲。
「祖父,此事連吳先生都覺得棘手,依孫兒之見,不如將那顧景之殺了乾脆!」
「胡鬧!」
宋璞一拍桌子,呵斥道:「京城重地,天子腳下,刺殺朝廷命官,你是不想活了?更何況那顧景之才被陛下單獨留一個時辰就出事,你以為內衛是吃乾飯的?」
「你信不信你今天帶人出去,明天我就得去大牢里看你?」
「……」
宋琦白挨一頓罵,似乎有些不服氣:「不就是一個沒人管的野種嘛!祖父您可是百官之首,何必擔心一隻螻蟻?」
「你知道什麼?」
宋璞冷哼一聲:「你以為那顧景之真表面上那麼簡單?連你小姑都在他手上吃了暗虧!我警告你,此事沒有我的允許,你決不能妄動!」
「知道了!」
雖然心裡不服氣,可宋琦也知道自家祖父的脾氣,現在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
宋璞看他這樣,沒好氣的說道:「自己回去,沒事多讀讀書。」
宋琦聞言,也不在這逗留,自己這祖父,逮著情況就訓斥自己,一點自由也沒有。
宋琦走後,吳師爺寬慰道:「相爺,公子還小,等日後開悟了,定然能成為人中龍鳳!」
「哼!」
宋璞冷哼一聲:「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命!」
自己這孫子平日裡不好讀書,卻喜歡舞刀弄劍,一有空就往寧侯府跑,一來二去也學的和顧修一樣草包。
為此,宋璞也著實有些煩惱。
他自己膝下兩兒兩女,可不知怎的,到了兒子這一代,就生了這麼一個獨苗,其他都是女娃。
故此,宋璞對宋琦的期望著實不低!
可觀宋琦這些年,他卻越來越失望。
如今他身居宰相之位,看似風光無限,可皇宮裡坐著的那位,對他和他身後的世家也越發的不滿。
他如今都年過花甲的人了,又能在這朝堂之上站幾年?
他若死後,若是沒有人能頂上,他們宋家滿門的榮華,只怕要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