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急奏事的大臣離開了,玄姬又重新動手、給仲明準備熱水。◆𝐆𝐨𝐨𝐠𝐥𝐞搜索𝐬𝐭𝐨𝟓𝟐𝟎.𝐜𝐨𝐦◆
裡屋木浴桶的水是乾淨的,只是晚上天氣下涼、水也冷得較快。宮女們抬著一桶滾燙的熱水進來,還帶著一個空桶。玄姬便親手拿起木瓢、先把浴桶里涼了的水舀一些出來,然後倒滾燙的熱水。
「嘩!」地一聲,滾水倒進去之後、木浴桶裏白汽騰騰,散發出一種清水被燒過的淡淡氣味,能讓人閃過鍋底留下的少許水垢。玄姬見狀,伸手試了一下,果然稍微燙了一些,她又舀涼水回去微調。
玄姬麻利地做著瑣事,一旁的吳心偶爾幫忙、大部分時候都只是看著。因為貴妃做的事並非必須,吳心也只在意仲明的安全。
當然仲明更沒有動彈,他已經不看地圖和文書了,變成了有意無意地看玄姬。本來是用於跪坐的筵席,他卻坐在上面、甚至雙腿伸直交叉,比先前的舉止更加放鬆。
越到晚上,仲明越是會放鬆下來。他以前就說過,晚上不想什麼事情的時候、才容易睡著,睡足之後、白天的精力才充沛。
玄姬也看得出來,仲明白天的時候精神很好。無論在城門與迎接的官員見面、還是在宴會上,直到剛才與裴秀馬鈞議事,仲明看起來都很冷靜,而且在姿態、銳利的眼神之中,有一種精力充沛、注意力很集中的感覺;他的話也不是很多,卻總能抓住議事話題中的關鍵之處!
實際上玄姬比仲明還要小几歲,但或因仲明老是跟著令君叫、喚她為姑,玄姬便常有一種錯覺,仲明比自己還年輕!
尤其是現在,她能感受到君臨天下、而立之年的帝王,竟仿佛還莫名帶著一種少年郎的感覺,大概就是仲明仍有那種進取的心態罷。
她真的不再在乎、仲明能繼續獲取多大的好處,不過挺喜歡他現在的氣質!大概還是當年寒微的時候,玄姬母女依靠的王彥雲、不太靠得住,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讓她從小就朝不保夕的;於是玄姬對家裡有個可靠的、有能耐的大丈夫,生出了一種執念,哪怕現在早已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她還是沒法逃離心魔。
因此剛才君臣三人議事的時候,玄姬幾乎沒說話,心情卻比他們還高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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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王昶那樣著書立說、精通兵法的人也發愁的事,進攻之前連糧道都難以保障;仲明卻是運籌帷幄早有準備,直叫裴秀等執行方略的大臣、剛才還在讚嘆!
朝中很多人都知道陛下能征善戰,或以為他勇猛、或以為他有氣運。此時玄姬親身見識,才感受到仲明真的很厲害!具有超出了世人、真正站在高處的能耐。
這樣厲害的仲明,在面臨大戰的緊張時刻、卻依舊在乎玄姬心裡怎麼看待他;還能理解她的心意、認可和感激她的小小付出!
玄姬心裡暖暖的,做著瑣事的動作都輕快了起來,哪怕她是皇后之下第一人、也不嫌棄做這些活。
況且仲明還在看著她忙活,只要被他關注著的事、就不會無趣。不過玄姬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她心裡明白,自己因為幹活覺得熱、把外面厚重的大氅脫了的,裡面質材柔軟的綢緞深衣、根本藏不住她明顯的衣襟輪廓,仲明必定正在琢磨大且白的事物。玄姬的肌膚十分雪白細膩,脖頸和手上的肌膚露在外面、身邊人隨時都能看到,仲明看到浮在水面的冰山,自然會去想像水下的冰塊。
玄姬準備好了諸事,便轉身喚他沐浴更衣。兩人對視了一眼,她忍不住撇了一下嘴道「這麼多年了,還沒看夠?」
仲明走進來、剛開始寬衣要沐浴,卻是一臉認真的樣子「怕是永遠也看不夠,大概不是看,而是能感覺到、自己正好喜歡的女子氣味,是氣息。」
玄姬聽得暈乎乎的。裡屋中縹緲的熱氣白煙,那樣悠然飄逸的姿態、仿佛讓她也有了水汽的輕飄飄之感。
她才不深究,仲明是不是喜歡她的內在品行、是不是好她的美色,只要自己能回應他的好,哪怕是靠姿色、不也對他有價值嗎?
仲明褪下衣物,跨進了浴桶,回頭道「我先洗了換身衣服。」
他說罷舒服地泡在熱水裡,長長地送出一口氣來。仲明沐浴時不
需要別人服侍,宮城裡有好幾千侍候人的宮女,他也沒有要人做這件事。
但是玄姬今晚沒有迴避、主動想照顧他。沒一會,秦亮就似乎感覺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頓時微微睜大了稍許,接著目光下移、掃了一眼墜落在地板上的絲綢。吳心也仍在裡屋門口,玄姬一時間羞得說不出話,默默地進了大木桶,她在秦亮身後、屈膝蹲到熱水裡,終於才小聲出了聲「妾服侍陛下沐浴更衣。」
秦亮「嗯」地應了一聲,自然不會拒絕這種事。玄姬遂先輕柔地給他擦背,她拿著布巾從後面伸手過去、幫他擦拭胸膛的皮膚時,忍不住輕輕擁抱了一下。玄姬是個心思很敏感的人,情緒往往不需要太久的醞釀,便能高興起來、或是傷心哭泣,此時秦亮的背應該馬上感覺到了硌。他好像也有點急了,著急忙慌地轉過身來。
兩人面對著面,卻反而無法像剛才那麼親近、距離隔開了一點,秦亮的腿長,在狹窄的木桶里根本沒地方放。他只能跪坐在熱水中,才能讓玄姬稍微靠近。玄姬抬頭瞥了他一眼,見他的眼睛簡直是眨也不眨一下。玄姬立刻不好意思地垂目,又忍不住朝熱水中看了一眼,她的臉更葒。不過感受到秦亮的熱烈心情,她還是小聲提議,讓秦亮垂足坐到木桶邊緣。接著玄姬便跪到了浴桶里,緊張羞愧得、連自己的手腳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她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門口的吳心,吳心也是臉頰緋紅、卻還站在那裡,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此情此景、玄姬一時半會也下不了決心,只得跪在這裡,先假意給秦亮洗腳。仲明身為天子,她就算是皇室貴妃,做這種侍候天子的事、也沒什麼不對。
其實玄姬內心是個很保守的人,對新奇刺譤的方式甚至有些排斥,以前即使沒有拒絕仲明的要求,她多半也是被動的。今天她卻是主動服侍仲明,而且吳心竟然還在那裡圍觀,簡直太羞恥了。但她還是想這麼做,大概只有這樣,她才能釋放心情,回報仲明給她的心動和溫暖!這時玄姬停下了擦腳,抬起頭仰視著仲明,一雙艷麗的鳳眼溫柔地看著他道「讓姑來疼仲明罷
。」
她說完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恨不得想找個地縫藏起來,卻又並不後悔!此言一出,一向沉靜的吳心、站在門口也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了。早已相互熟悉的仲明沒有吭聲,同樣是用力咽了一下唾沫。
而且玄姬自己竟然並沒有覺得委屈,或是嫌棄,叫她沉迷的仲明、這樣一個人,她著實想親密無間、想要仔細認真地品嘗他的好。她甚至願意死在仲明懷裡、將來永遠和他埋在一起!毫無保留的心意之下,一些以她的性格和觀念、不該做的事,做起來也好像沒什麼不行了。玄姬客觀上已經無法開口說話,只是微微仰著頭、一雙美目仰視著,正與埋頭欣賞她的仲明四目相對。不堪的場面、興許也能有美好的氣息,那含情脈脈的目光、顏色明艷的容顏,真心的情意,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讓人想到世間萬物最美好的一面,仿佛春天裡的百花綻放!
連門口的吳心都沒那麼不知所措了,漸漸她仿佛也被二人的情意感動,她的目光不再躲閃,直面裡屋中的景色、好像只是看理所當然的場面。
襄陽郡府建成了很久,建築房屋都比較舊,到了晚上、在不甚明亮的油燈之下,更是陳舊灰暗,甚至有點陰森的感覺。如此灰濛濛的舊屋內,唯獨裡屋中的顏色鮮艷,仿若藏匿在古宅中的仙境!縹緲依稀的白汽、青瓷油燈那點朦朧的黃光,也不能遮掩住分明的顏色,烏黑的、雪白的、朱紅的,在如絲綢般的質感和美妙的腰殿曲線、白生生的形狀中,賞心悅目如同濃墨重彩的工筆畫。
好在吳心是不可能嫉妒的,至少對待秦亮如此。因為在她心裡,是自己屬於仲明、而非占有他,仲明是她的拯救者。她在付出自己的價值、至於願意為他擋劍之時,也在心安理得地享用仲明給她的一切,尊崇地位、錦衣玉食、親近寵信。玄姬能理解吳心的心態,或許這也是、玄姬最不排斥吳心的緣故。
大戰在即的前線大本營,今日下午、甚至連接風宴會上都沒有歌舞娛人,但此刻在小小的屋子裡,秦亮等人倒是忙裡偷閒、仿佛抽身前往天上仙境遊歷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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