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當今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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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晏剛被帶走,司馬師便走進了房內。Google搜索師揖拜道:「阿父英明。」

  司馬懿卻緩緩道:「他母親是尹夫人、妻子是金鄉公主,現在不便殺皇室的人,除不乾淨,將來不都是汝的仇人?」

  師沉聲道:「金鄉公主全然不在乎何晏死活,她磕頭只為僅剩的一個兒子求情。」

  司馬懿皺眉道:「殺了何晏,不殺他的兒子?」

  師道:「看在金鄉公主的情面上,暫且先留著看看。何晏長子乃何駿,跟他父親一個德性,色厲內荏,是個沒膽的廢物。小兒子去年已夭折了。」

  司馬懿聽到這裡,暫且沒再多管,又問:「夏侯玄那邊,汝寫過信?」

  師點頭道:「已經派人送去關中。夏侯玄與曹爽是親戚,與我們也算親戚,兒在信中寫明、夏侯玄在關中並未參與謀反。」

  司馬懿沉吟片刻,說道:「只是夏侯玄不足為慮,但此人不反,幽州毌丘儉、揚州諸葛誕便也不會輕易反。」

  師道:「不過令狐愚必定急了。」

  司馬懿道:「令狐愚會找王凌撐腰。晉升王凌為太尉的詔令,暫時可以穩住他。」

  師忙拜道:「阿父神計妙算,運籌帷幄之中!」

  司馬懿卻猶自思量著什麼,喃喃道:「昨天蔣濟改任司空時,說了句話。」

  師好奇問道:「什麼話?」

  司馬懿轉頭看了他一眼:「當今無雙推王凌。」

  師意味深長地「呵呵」笑了一聲。

  司馬懿卻毫無笑意,沉聲道:「須要先穩住王凌。待我們收拾好局面,找個由頭、大軍忽然兵臨揚州,壽春就是個死地!再寫信免他的罪,他必降。」

  司馬懿淡然道:「主要是少了很多麻煩。」說罷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連他胸前的袍服也隨之微微起伏。

  司馬師看得出來,阿父終於能鬆一口氣了,但又沒到完全放鬆的時候。

  此番對付大將軍府,看似順利、實則非常驚險,耗費了阿父太多精力。

  畢竟實力差距太大了,在此之前,曹爽已經完全掌握了朝政、兵權。司馬家

  的勝利,全靠別人犯錯,勝負幾乎只在曹爽的一念之間、就像刀在對方手裡,不管怎樣都非常緊張。

  還好,有驚無險。

  ……此時的大將軍府還是原來那樣,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但在黑雲飄蕩的天空下,此地已無侍女奴僕穿梭其中,顯得格外冷清。

  沒一會,內宅里就來了一大群軍漢,他們有說有笑,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劉氏聽到響動,便帶著阿頑走到門口觀望。畢竟情況有點蹊蹺,這幾天大將軍府內宅、並沒有人進來,更無人抄家。

  那群人看到劉氏,便徑直走了過來。前面一個魁梧的大漢上下打量著劉氏,轉頭道:「這應該是劉夫人,得有三十餘歲了罷?嘖嘖,官夫人養得就是好。」

  劉氏急忙抱住阿頑,問道:「這是大將軍府,你們想做什麼?」

  魁梧大漢道:「明天就要砍頭了,所有人!死前陪弟兄們高興一下。」

  劉氏顫聲道:「太傅不是不殺我們嗎?」

  眾人頓時「嘿嘿」笑了起來,魁梧漢道:「太傅不殺你們,是我們兄弟自作主張。」說罷人群里又是一陣鬨笑。

  劉氏搖頭道:「太傅指洛水發過誓!」

  魁梧漢道:「不過是一條河罷了。何況當初太傅也不知道你們要謀反阿。」

  劉氏聽他們說話,又觀察人們的衣裳、眾人並未披甲。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中外軍的人,多半是那股司馬家的私兵。劉氏急忙道:「爾等如此作為,太傅與護軍將軍知道嗎?」

  魁梧漢婬笑道:「兄弟們提著腦袋效命,而你們反正要死了,玩一玩是個多大的事?」

  他的笑意未收,嘴上卻繼續道:「進屋罷,若不聽話,先弄屍這個小雜種。」

  劉氏護住阿頑,一邊後退,一邊忽然想到了什麼,憤憤道:「爾等是不是從河內郡過來的人,裝作流民渡過黃河?我還好心給你們送了米、煮了粥!你們這些畜生!」

  「少廢話!」魁梧漢上去拽阿頑。劉氏的口氣立刻一變,哀求道:「別傷他,他還什麼都不懂。」

  魁梧漢把劉氏掀進屋裡,一邊解腰帶,一邊道:「叫得騒一些,弟兄們便不會為難小雜種。」

  劉氏被一腳踢在小腿上,她一陣劇痛

  、跪到了木案前,隨即她的頭被按在了案上。她不敢掙扎,只得側頭看著被一個漢子拉著的阿頑,咬著牙沒有出聲。

  身子又小又矮的阿頑一下子就溜出了漢子的手掌,向這邊跑了過來,稚氣道:「不要打阿母,不要打阿母。」

  「別傷他!」劉氏忙道,又強忍著疼痛,對阿頑道,「沒有打,我們在玩耍呢,阿母在玩騎馬。」她一邊說,一邊憐愛地看著孩子,伸手放在阿頑的小臉上。

  阿頑確實不懂,聽到這裡,又道:「阿母,我也要玩。」

  身後的魁梧漢笑道:「有趣。」

  劉氏撫摸著阿頑的小脖子,見他明亮的眼睛裡毫無悲傷害怕,便又柔聲安慰道:「明日帶著阿頑,去城外玩。」

  小阿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砍頭,什麼是死,沒見過的東西他很難明白。這樣也好,不用承受那麼多,也許最後一下就過去了!

  阿頑高興道:「阿母不騙我。」

  劉氏哽咽道:「不騙阿頑。」

  阿頑伸出小手撫著劉氏的臉頰:「阿母怎麼哭了?」

  劉氏便用指背揩了一下眼淚,心裡的各種屈辱、痛苦、心痛、絕望都混成了一團,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阿母是高興的,可以出城玩耍了阿。汝阿父出城狩獵,也不帶著我們,好久沒出城踏春了。」

  「要踏春啦。」阿頑一臉天真的笑容,蹦跳了起來。孩子就是喜歡到處跑,看新鮮的東西,聽到要出城就很高興。

  身後的魁梧漢笑道:「明天一定帶你們出城。」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曹爽惱怒的大吼。阿頑頓時停止了蹦跳,有點害怕道:「阿父來了,阿父會罵人。」

  阿頑不怕周圍這些漢子,卻怕阿父罵他。他根本不知道誰才是可怕的人,連好壞也不太分得清楚。

  過了一會,外面果然傳來了曹爽羞憤不堪的大罵:「司馬懿老賊,不得好死!我後悔阿,為何要相信汝?」

  接著曹爽的聲音又道:「蔣濟、陳泰、許允!我曹爽待你們不薄,忘恩負義的奸賊!」「司馬懿狗賊,我跟汝拼了!我殺了汝!」

  不過現在才想著拼,沒人給他機會了。曹爽現在出不了大將軍府,控制手裡甚至連一把劍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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