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姬的聯姻事,忽然就沒了消息。Google搜索
何駿正急得團團轉,在亭子裡走來走去。讓抱著孩兒的盧氏看得也很心煩,她本來已經躲到庭院裡來了,何駿又攆了上來。
「阿生曬曬太陽。」盧氏對著孩兒猶自說著話。
她心裡卻對孩子說:可不要學你爹。你爹、就是學了他爹,上樑不正下樑歪。
何駿瞪著她道:「汝倒是說句話阿,願不願意去見白夫人?那白夫人最喜結交權貴,汝是盧家人、又是婦人,她不會不理會。」
盧氏蹙眉道:「妾說了不去!妾不認識什麼白夫人,與王家也無甚來往,干妾何事?」
之前何駿還毆打過盧氏,後來金鄉公主站在了兒媳這邊,盧氏最近已經不怕何駿了。
更何況,此事就算挨一頓毆打,盧氏也不願意去做!
何駿道:「堂弟去拜見阿母了,阿父不在、阿母便不見他,現在他只能在前廳與奴僕說話。我這去見他,怎麼說那事?那白氏做事也靠不住,聯姻之事究竟行不行、話都不給一句!汝不幫忙,還是不是何家人?」
盧氏不理他,對著孩兒說:「阿父說我們不是何家人。」
「唉!」何駿氣得用力踱了一下腳。
盧氏太知道何駿是什麼心思了,什麼替堂弟著想、都是幌子。
說出去別人可能還不敢相信,堂弟還沒去妻、何駿就想著堂弟媳!盧氏可不想摻和這種事,簡直是在給自己找大痲煩。
何駿跟他父親一個德性,滿腦子都是婦人。
他父親最近兩年、已經不近女色,盧氏猜測多半是身體不太行了。服用五石散後,那種興致確實很高,但長期服用對身體必定不好,加上何晏的年紀也漸大了,才迫不得已收斂。
饒是如此,阿翁何晏心裡、仍然離不開婦人。即便是出謀劃策,心思都在婦人身上。最近皇帝要大婚,何晏等人好像正在給大將軍出主意、想把皇太后殿下趕出皇宮。
這父子倆的好色,在洛陽可謂家喻戶曉,另一個齊名的人、便是鄧颺。
而何駿還很年輕,沉迷女色的興趣、根本勸不住,盧氏已經不想說他。他現在是越玩越大了,不久前隱約聽說,他與鄧颺二人軟硬皆施,兩個人一起、與黃門侍郎臧艾的姨母同了房。
家裡有那麼多年輕的美姬歌女,好友家中也可以交換,何駿非要去碰人家的姨母,也不嫌年齡大。好像還是因為身份很稀罕。
盧氏認為何駿想著未過門的堂弟媳、還有一個原因,她知道何駿惦記那個王玄姬幾年了!
不知王玄姬究竟長成什麼樣,竟然能讓喜新厭舊的何駿記了幾年。
據說何駿與幾個士族子弟,在什麼地方見過王玄姬一面,然後就到處宣揚王玄姬的美色。這些士人在洛陽結交甚廣,幾個人都在傳,以至於王玄姬在坊間的名氣非常大。說什麼看一眼幾天睡不著覺,還有懊悔娶妻太早、回去打妻子的,得了相思病、臥病在床幾個月的……總之說得神乎其神。
但盧氏不相信王玄姬就能長三頭六臂,她再怎麼貌若天仙也只是個女郎而已。若是何駿真的能沾上,三個月內必定生厭!看膩了的國色天香,哪有新鮮的人莿激?
何駿說道:「我乃公主之子,白夫人居然敢不理會我?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他琢磨了許久,說道:「會不會秦亮與她搞在了一起?」
盧氏聽得想笑:「她可是秦亮之妻王氏的姑姑,怎麼可能?」
何駿不以為然道:「豎子幾年前就與王玄姬認識,白夫人還找過他。聽說他娶妻之後,天天住在王家,像個贅婿一樣,可不是有了機會勾搭?」
盧氏猶自搖頭。她想說,你以為誰都像你?秦仲明怎麼可能是那種人?
但盧氏不能說出口,否則顯得自己很了解秦亮似的。
好在何駿很快想通了,自己說道:「著實不可能。以前白夫人對秦亮與王玄姬、連明媒正娶也不答應,而今難道要讓王玄姬給他做妾?秦亮就算與王玄姬搞在了一起,白夫人也不會因此不理會我!」
盧氏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
自從有了兒子之後,她現在已經不想再提起秦亮。盧氏非常懂得利弊,她當然明白,親兒才是最靠得住的人。
然而何駿一提起秦亮,便無法馬上停下,立刻惱怒道:「他怎麼沒死在秦川?前陣子聽說他死了,我是真高興。沒想到死了還能活過來!真是禍害活千年。」
好像只有這個願望、盧氏才正好與何駿一致。
她當然不恨秦亮、畢竟以前提出斷絕關係的人是她自己;但如果秦亮死了,確實是好事,什麼隱患都沒了、不至於心裡一直提心弔膽。 「還他嬢的能封侯!」何駿越說越氣,「這種人竟然能稱將軍、君侯?」
盧氏聽到這裡,心情複雜道:「別與他來往便是。」
只要一提到秦仲明,何駿便用狐疑的目光觀察盧氏。
盧氏頓時神情尷尬,「有沒有事,夫君洞房時不知道嗎?何況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還去糾纏做什麼?妾如今有了阿生,還願意背叛何家不成?」
一番話確是出自她的真心。
何駿出身好,整天卻不務正業、至今都沒封侯,盧氏在親戚並沒有多大的臉面。如今聽到秦亮的事,年紀輕輕便有作為,可以稱呼為君侯、將軍,她難免會有些後悔,心裡酸溜溜的。
偶爾她也會想,如果當初選擇的是秦仲明,說不定過得更好。但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何況她只要好好把兒子撫養成人,過得也不會差,即便心裡有點不知足,也得面對現實。
何駿道:「阿母最近一直護著汝,對汝那麼好,汝要向阿母多學婦道。」
盧氏覺得何駿也是好笑,別人家妻子、甚至姨母,他沒少動心思;但對自家婦人、則是絕不容別人染指半點。連對母親的要求也是如此,何晏都不在乎,不知道他做兒子的在乎什麼。
不過金鄉公主曹氏貴為公主,何晏其實管不住她,也只有兒子才能讓她沒辦法。盧氏做了母親後,太懂金鄉公主的心情了。
何駿繼續道:「還有,汝不要時不時回娘家瞎走。看看阿母的禮數,阿母便極少出門,也不見外人。親如我堂弟、才十幾歲的兒郎,阿父不在家,阿母面也不見。」
盧氏點了點頭,誠心地認可阿姑的性情。阿姑金鄉公主確實是那樣的人,即便阿翁以前到處沾花惹草,她也苛刻地守著禮數。
金鄉公主偶爾在自家房中會比較隨意,但或許正因心中無事,才不太注意。
盧氏與她相處了這麼久,覺得阿姑才是真正守身如玉的人。盧氏表面上做得還不錯,心性確實比不上阿姑。
談到金鄉公主,何駿終於放棄了強迫盧氏,說道:「不願意算了!我先去見堂弟,我們自己想辦法與白氏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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