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異術真正可怕之處

  眾人有些好奇。

  不知道南豫府下來的大人還要問什麼。

  但沒有人阻止。

  李縣令也沒有說什麼。

  當下,程大人的目光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他面上依舊帶著笑意。

  「清宵兄弟莫要怪罪本官。」

  「異術之事,對朝廷來說是大事,天大的事情。」

  「你沒有修行異術,其實本官很開心。」

  「畢竟修行異術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開了這個頭,就是無盡深淵。」

  「你可知為何?」

  他開口,依舊是談論異術的事情。

  但這番話讓許清宵有些好奇,不過許清宵沒有蠢到接話詢問,而是搖了搖頭道:「屬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證明清白,屬下就已經開心了。」

  許清宵不上當,這個程大人絕非小人物,鬼知道是不是挖坑等自己跳。

  而對方似乎已經料到許清宵是這樣回答。

  他溫和一笑,如果臉上有點血色,說不定還挺好看的,但如此慘白的膚色,就顯得怪異的很。

  「沒事,就當做是本官告誡大家,給各位提個醒。」

  程大人輕笑一聲。

  隨後開口道。

  「異術之恐怖,在於每一種異術,都可讓人入魔化妖,失去理智從而製造殺孽。」

  「但也有一些人運氣極好,沒有入魔和化妖,只是這樣更加可怕。」

  「只要修行了異術,就一定會凝聚魔種,僥倖逃過第一次,即便是你不再去碰異術,可這個魔種會隨著時間不斷變強。」

  「哪怕你這一輩子再也不碰異術,可只要給予魔種一定時間,將會徹底爆發出來,也就是說早晚有一天會入魔化妖,而那個時候實力越強,魔性也越強。」

  他出聲,將異術的可怕之處告知眾人。

  但眾人卻皺眉,似乎有些聽不懂。

  或許是因為太深奧。

  後者沒有尷尬,相反繼續說道。

  「換個意思來說。」

  「任何人修煉異術,等同於體內產生心魔,這個心魔會自動修煉,一旦等心魔的實力超越了你的實力,將會直接奪舍,從而只知殺戮。」

  「而心魔的修煉速度,是遠超正常修煉速度,所以魔性越來越強時,你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修煉異術,因為只有異術可以讓你在一瞬間變強。」

  他用簡單的比喻,說出異術真正的可怕之處。

  眾人這次聽明白了,一個個露出驚愕之色。

  「可,如果再修煉異術,假如運氣好,又沒有入魔呢?是不是鎮壓住了?」

  有人忍不住提問。

  「愚蠢。」

  下一刻,不等程大人開口,李縣令的聲音響起。

  「魔種無法斬滅,即使你運氣再好,連續逃過兩劫,但蘊藏的危險更大,你提升實力,只能說暫時壓制了魔種,等過一段時間,它依舊會出現,而你依舊要面臨著生死選擇。」

  「並且越到後面,魔性越強,大魏王朝立國之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誕生一尊大魔頭,一念之間便是百萬浮屍,這就是為何天下正道嚴禁異術的原因。」

  李縣令的解釋,讓眾人不由咂舌。

  但最為心驚的便是許清宵。

  他沒有想到異術竟然如此恐怖。

  他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而且還打算以後不修煉異術。

  可現在看來,自己不是逃過了一劫,而是陷入了一個長期死循環。

  不修煉異術,修行速度緩慢,早晚有一天會被魔種給超越,從而淪為妖魔。

  修煉異術,每次都是生死選擇,渡過去了,危機更大,渡不過去,當場回家。

  好傢夥。

  當真是好傢夥啊。

  許清宵徹底意識到異術的可怕了。

  自己還真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啊。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嗎?」

  有人繼續開口,問出了許清宵想問的問題。

  這一刻,依舊是李縣令的聲音。

  「異術之禍,從古至今都難以解決,若能解決的話,也不會如此嚴禁。」

  「你們自己想想,若是可以解決魔種問題,完全可以讓人修行異術,若是入魔化妖,只需要請強者在一旁鎮守,入魔當場格殺,沒有入魔就能為朝廷所用。」

  「何須天下嚴禁?」

  李縣令這番話更加說的明白。

  是啊,要是有解決辦法,大不了喊來一批死士,請強者在一旁鎮守,有人入魔直接殺,沒入魔留下來重用,假以時日天下高手如雲。

  一統山河還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這就意味著,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許清宵的確有些慌了。

  自己不會拿了反派劇本吧?

  開局就修練異術邪功,到最後一刻爆發,成為最後魔頭,然後被天命之子擊殺?

  有點腦闊疼。

  但心中的各種疑惑,許清宵都憋著。

  因為現在還沒有徹底解除危機,不管如何,先活著再說吧。

  「呵呵,既然都是一場誤會自然最好,清宵兄弟,我見你心智不錯,而且也因禍得福,體內融入至陽之氣,既入了品,又有些純陽之氣。」

  「若是不想待在縣內,大可來南豫府找我,過些日子南豫府就要新招一批捕快,可以試試。」

  對方開口,熱情招攬許清宵,如果沒有之前的事情,還真讓許清宵以為他是在招攬自己。

  「大人高看了。」

  許清宵說了句場面話。

  「行了,李大人,今日有些唐突,事情調查清楚了,本官還要處理逃犯的事情,若有任何情報,及時傳達。」

  說完這話,他直接離開大牢內。

  「程大人慢走。」

  李縣令喊了一聲,而後目送對方離開。

  待對方離開後,李縣令這才鬆了口氣,緊接著看了一眼許清宵道。

  「快給他鬆綁吧,送他回去好生休息。」

  說完此話,李縣令也離開大牢內了。

  待李縣令離開後,留下來的幾名同僚頓時激動起來了。

  「清宵啊清宵,你可差點把我們都嚇死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清宵肯定沒有偷學異術。」

  「清宵哥,你是不知道,你要是承認自己偷學異術,咱們所有人都要跟著倒霉啊。」

  幾人嘰嘰喳喳開口,同時也快速為許清宵解鎖,一個個都顯得心有餘悸。

  「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迷迷糊糊的啊。」

  許清宵這話不假,整件事情他有些迷,雖然大概能猜到一些,可具體詳情卻不明不白的。

  「我跟你說,是這樣的,一個時辰前,南豫府的人來了,就是剛才那個程大人,他把整件事情聽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要審訊你。」

  「不過再審訊你之前,這個程大人已經審訊了趙大夫,不過苦了趙大夫,白白挨了一頓打,花甲之年無緣無故受了罰。」

  「縣太爺一開始還好,看到趙大夫受罰了,就有些不滿,然後跟這個程大人迂迴幾番,否則的話你也得上刑。」

  年輕同僚如此說道,將事情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番。

  「趙大夫上刑了?」

  許清宵皺眉。

  「廢話,南豫府下來的人,一個個心狠手辣,我算是看明白了,能爬上去的沒有一個不狠。」

  「如果不是趙大夫上刑,你估計也要上刑,還好縣太爺對咱們都不錯,沒讓你上刑。」

  「但話說回來,如果你真修煉了異術,縣太爺的烏紗帽肯定沒了,咱們也都要受到牽連,所以你是不知道,在牢外的時候,我們一個比一個緊張,生怕你真修煉了。」

  「但萬幸沒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言,讓許清宵徹底明白了。

  看來自己當真是運氣好。

  差一點就出事了。

  還好靈光一閃。

  現在想起來的確後怕,一旦自己承認了,縣太爺的官位肯定不保,這幫同僚估計也別想有什麼好下場,自己修練異術,難保他們不修練。

  連坐雖然不人道,但通過李縣令方才所說,許清宵徹底明白異術有多可怕了。

  也徹底明白,朝廷對異術的嚴禁程度有多誇張了。

  之前許清宵還覺得,自己以後不修煉就沒事了。

  現在想來,還真是自己太年輕了。

  「走走走,清宵,咱們去酒樓喝點,給你壓壓驚。」

  他們開口,拉著許清宵去壓壓驚。

  許清宵沒有拒絕。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絕對還沒結束。

  那個程大人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尤其是最後那一番話,看似是在警惕眾人。

  其實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所以現在最好是什麼都不要亂說,也什麼都不要去想,當個普通人,等熬過這段時間再說。

  唯一讓許清宵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是。

  趙大夫受了刑。

  這是被自己牽連的。

  許清宵有些慚愧。

  而與此同時。

  是夜。

  平安縣附近山脈中。

  程立東騎在一匹馬上,靜靜注視著夜色。

  身後跟隨著數十名官差。

  他極其安靜,散發出一種威嚴。

  而此時。

  身後的鷹鉤鼻下屬忽然開口。

  「大人,這個許清宵太過於可疑,要不要安插兩人在身旁?或者說直接殺了,也免得留有禍患?」

  他是程立東的下屬,跟了幾十年,自然知曉程立東在想些什麼,所以主動開口,為其排憂。

  然而程立東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無比道。

  「不行!」

  「若是在其他縣,殺一個差役自然無妨。」

  「可惜,李縣令上面有人,我們這番強勢,已經引他不滿,若是再強殺一名差役,告到府君哪裡是小事,但要是到了朝廷里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新朝剛立,陛下嚴法,朝堂當中波濤洶湧,沒必要為這種事情影響到府君。」

  「再者,一個剛剛入品的武者,也翻不起什麼浪花,就算他真的修煉異術,第一次僥倖活了過去,第二次也必然原形畢露。」

  「到時無非是麻煩一些,眼下的事情,是儘快抓捕那名逃犯。」

  「此人身上,牽扯的事情太大了,府君不能等。」

  他出聲。

  一番話,冷酷且有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