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初之大帝，中淵天闕
「此事往小了說，是因為敵對！」
屋外大雨傾盆，屋內「小雨」淋漓，僅有的乾燥蓆子上，擺著滷煮和老酒，三人盤地而坐，苟先知拿起一根干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代表人的圖案，然後又畫了一圈代表一堆人的圖案。
李廣靈瞅了半晌沒看明白，罵道:「敵對你娘，老苟，我最討厭你這種故弄玄虛、說一半留一半的說話方式。」
「吶！我最討厭別人喊我老狗！老小子你給我放尊重些。」
苟先知憤怒呵斥，隨即才道:「在遙遠的荒古時代，萬族林立，個個肉身強橫、擁有神鬼莫測之能，可謂是橫推萬古眾域；而仙族高高在上，雲裡霧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人族，也就是咱們三個這種人的人族最為弱小，弱小到什麼程度呢？他娘的連萬族養的寵物都打不過。
所以，人族是做為苦力、奴隸、飼料和寵物的存在，那段年月是人族最黑暗的年代，被稱之為無終紀，意為無終無始、永無希望的意思。
直到有個叫初的老兄出現，這位老兄是個奴隸，他偷偷學習萬族的本領，也祈禱上天賜下仙術，受盡了屈辱和心酸，歷經三千八百年後，終證得無上大道，統領人族，誅殺八千又九百萬萬族王族，征戰九天山海仙人，創不世之造化，開天地之永德，從此天地億兆之廣，無數里山河，皆有人族的聲音，初，便是人族第一位大帝，為初始大帝！」
說完看向李廣靈，發現老李淚流滿面，不由驚道:「啊呀老李，沒看出來，伱竟是個心懷滄桑的性情中人，不得了！」
「我心懷個鬼！這不是神話故事嗎？凡塵城鎮的大街上十兩銀子聽九段。」
辛卓聞言道:「所以出了這事兒，大羅、大衍他們就不和我為敵了？」
似乎是，白日韓九郎他們追逐的那個女子！
她有雙靈動的大眼睛，長相說不上是美還是丑，額頭上有兩根白色的鹿角，就像是從卡通畫中走出的人物。
「來都來了，不妨出來？」
苟先知乾笑一聲:「那不能，他們該殺你還是會殺你，仇怨結的不輕，我聽說大羅准聖視若子女的弟子都被你殺了，你又不是萬族高手，他們豈會饒你？」
「嘎吱——」
李廣靈指了指頭頂房檐一處不停露水的窟窿:「漏水，繼續說，接下來呢？」
從一隅可知全貌，姬辟軒如此，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無視、敵視他，甚至戲弄和嘲諷他。
辛卓感受的到這目光沒有殺氣。
最後一位惡人大帝陳枯靈，弱到了極點，堪稱史上最弱大帝，僅僅壓得住萬族至尊一頭而已。
後窗被打開，狂風暴雨颳了進來，緊接著是一道帶著水漬的「啪嗒啪嗒」腳步聲。
修行修行，即便有望月井，也絕非易事。
苟先知討了個沒趣，灌完罈子中的酒，對李廣靈道:「老李，醉仙樓找姑娘去不去？」
他伸手觸摸了一下，像是一株珊瑚仙草植物，也管不了太多，隨手扔進「望月袋」。
他想那個白衣姑娘了！
如果她在，一定會陪自己說說話，緩解憂愁吧？
李廣靈恍然大悟:「如此說來，如今那萬族高手打破了中淵天闕，跑出來了？傳聞惡人大帝已坐化時間長河，他們出來何人能鎮壓？豈不是我們都要死了？」
他成就帝位之時，天地生異象，萬族至尊殺來，那一戰打了十九年，最後萬族高手也沒被擊殺，只是罰入虛空中淵天闕的荒源禁區。」
兩個老貨！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過程比你們想像中的更加浩渺、廣大和曲折，當年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武學、神通、道術、神術接連上場，驚才絕艷的萬古牛人輪番登場，說起來……的確像是在講故事，但……咦？賢弟你怎麼看？」
李廣靈義正言辭道:「老子醉心武道，誓要追尋武道長生，又豈能做出這種腌臢之事？除非你請客！」
這東西對井主十分重要，望月井不忍攫取粉碎。
如今還差一些武韻石和大量的真源，想解決只怕也不容易。
只是在「鳳仙閣」石坊，姬辟軒的話有點傷人，他本質上只是個前世的宅男，今生苟且生存步步為營的一個小武者，那「鏡花水月」的許多年、許多人，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心結。
苟先知冷笑一聲:「帝兵尚在，帝威猶存，萬域高手如林，這人族知天闕虛實者眾多，知天地至理天地武德者如繁星廣瀚，豈能讓他們如願？」
李廣靈長鬆了一口氣，看向外面的大雨:「老夫還沒活夠，還想看看這世間的繁華！」
這時，忽然隱約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的後背。
辛卓看去，微微蹙了下眉頭，來人是個女子，一身腐朽破爛的蠶絲紗衣僅僅裹住了重要的位置，她的身姿很纖細苗條，露在外面的皮膚原本可能白皙如玉，只是此刻傷痕累累、血跡斑駁，雨水都淋不散。
「所以說……」辛卓道:「我上輩子就明白一個道理，不該我管的事，我從不瞎操心！」
「談何容易？」
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寂寥。
苟先知說著和李廣靈一起看向辛卓，發現辛卓正在心不在焉的摳指甲，好似在想心事。
苟先知「嗨」了一聲:「萬族遺族自然不服，所以初始大帝隕落後，每一次大帝未出的黑暗年月，人族與人族爭、萬族也來爭，每次都是一場天地浩劫，暗無天日，生靈塗炭，死傷億兆！
余者七厭大帝和太虛大帝只算一般，天地鎮壓者而已。
「妥帖！」
坦白來說，苟先知的兒童版「大帝之說」和白日發生的事兒，他是真沒放在心中，這世間之事撲朔迷離，而且尚有冗長的歲月阻隔，誰又知曉千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就算知曉，以他如今區區渾元虛境，又能幹什麼？差距太遠了。
這萬族是從骨子裡蔑視人族的，便是被殺了一波又一波，也絕不會臣服與低頭，就像人族從不會向修真界和仙人低頭一樣！
說到這裡，就要說到萬古以來的歷代大帝，這大帝中也有強有弱，最強的其實反倒不是第一位初始大帝，而是他的七世孫的弟子通天大帝，還有數萬年後的妖族妖皇紫佛。
此刻，一股從未有過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辛卓搖搖頭，揮舞衣袖，在剛剛抱回的仙級真源上灑下望月井水，片刻後，真源散碎一地，只是攫取的太古真氣並不多，他詫異的看向真源，赫然發現，源內那類似「人骨」的物體，並沒有被吸收，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若要解釋，也許只有一種可能——
屋內漆黑，他看向外面的雨夜和傾盆大雨發呆。
這是他接受不了的。
所以，每一次大帝出，自然展開一路屠殺，橫推萬族聖主、至尊，割麥子一般，一殺一大群。
「走！」
兩人身形一閃，「嗖」的一下鑽入雨幕，眨眼消失無蹤。
「你……」
辛卓正要說話，那女子忽然踉蹌著跪了下去，聲音輕靈如靈雀，說道:
「古族風羅鳶，求先生幫助！」
還有兩章，兩點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