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嬸子和堂弟
姜玉芪已有十四歲，生的亭亭玉立，相貌也算漂亮，只是一副男孩子秉性，調皮的緊。
聞言撅了撅嘴，道:「知道了娘親，兄長有什麼好怕的，他不就是個大孩子嗎？比玉芪大不了幾歲，怕是在外面沒讀過書，名字和宋家哥哥都帶了個卿字，怕是差宋家哥哥遠著吶！」
鄭國長公主不由蹙眉訓斥:「那宋如卿終歸是個外人，哪有不護著自家兄長，向著外人的？你是越發不懂事了！」
姜玉芪重重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洽在這時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世子！」
鄭國長公主立即拉著姜玉芪正襟危坐。
少許辛卓進屋，掃視一眼母女，示意賽青竹放下大包小包的禮品，行禮笑道:「見過嬸嬸！」
「玉卿無需客氣，在自家何必帶什麼禮物，惹人笑話！」
鄭國長公主略帶責備，然後親切的示意辛卓坐下，斟酌了一下才道:「請你來沒有別的意思，嬸子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有事說事。你的那個……那辛四，後來改名辛傲天，其實是嬸子門下的奴……家丁，當年府中大亂，把伱抱了去，此事嬸子有責任，害你吃了這些年的苦，玉卿可不能怪嬸子。」
倒是個……雅人！
隨著管事前行，繞過層層閣院，最後到了「奉行院」前。
「世子請稍等！」帶路的管事恭敬的搬來一張太師椅。
消息傳來，京城人心惶惶，姜氏大亂，恰好又有亂兵造反，四處燒殺搶掠，一部分趁機闖入姜家，十二名姜氏嫡系男童被斬殺，若不是老太君和你母親我的姐姐姬九巍手腕強硬，護住了玉圭，又連斬七名亂軍大將，穩住陣腳，只怕……也在那時辛四趁亂動手，帶走了你，不然他哪有機會？」
原來是這事，其實這事辛卓已經看淡了，祖父骨頭都生鏽了，誰對誰錯不論也罷，只是他的心思忽然一動，故作好奇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辛……四，會把我帶了出去，姜家僕人眾多，門規森嚴，多少有些……不合理吧？」
「無妨，還小！另外辛四那事，嬸子且安心，都過去了！」
姜玉芪眨了眨眼:「兄長還是別考驗了，如卿哥哥武境極高，文采也好，你比不過他的！」
鄭國長公主嘆了口氣:「十四年前，也就是天授十二年，西域七國五十萬大軍大舉進犯，三敗西秦軍，一月間連下三十一城！
先帝下令姜氏五郡王、二十六嫡系共三十一人出征，結果全軍覆沒，無一人生還，西秦邊塞丟了二州二十七府。
姜玉芪歪了歪頭:「尚書省右僕射家的公子，如今在奉劍司任職！」
總之，此事你無需擔心，姜氏滿門忠烈，聲鎮天下十八州，無論皇室還是朝野，都欠咱們家的！」
二公子？姜玉圭？
辛卓其實對這個兄弟還是充滿好奇的，據說這小子只比自己小了半歲，吃喝嫖賭玩樣樣精通，欺行霸市無惡不作，是京城出了名的惡少之一。
「奉行院」也是姜氏嫡子居所，與辛卓的「奉威院」只差了一個字，「威」似乎比「行」多了層意思。
十二名姜氏嫡系男童被殺，卻沒有女童……
武境五品，模樣怎麼說呢，沒有這等家世，生在普通農村小戶，只怕找媳婦都難。
鄭國長公主不由憤聲呵斥:「玉芪，不懂規矩！」
鄭國長公主說不出的尷尬。
「二公子，你小心點！」
姜玉芪眨著蒲扇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辛卓，忽然說道:「兄長是姜氏嫡長，怕是不日就要繼承郡王之位了，以後姜家你做主，你能不能派人給玉芪提親，玉芪喜歡宋家的宋如卿哥哥！」
辛卓:「……」
倒是熊掌眨了眨眼睛，一對尖耳朵抖了抖:「世子上去，我們也接著你！」
姜玉圭招手下人同樣搬來椅子，和辛卓坐在一起，又喊了幾樣點心，隨手捏了塊桂花酥放進口中，搖頭晃腦，含糊不清道:「這門手藝全京城除了我，沒幾個人可以做到，我準備傳給子孫後代來著，兄長看如何？」
辛卓看向鄭國長公主，一句「我能打她一頓嗎」，險些說出口。
「你四叔走後，嬸子管教不嚴，倒叫玉卿看笑話了！」鄭國長公主更加尷尬。
就憑你這話，你嫁人這事吹了！你兄長記仇。
「見過兄長，玉芪有禮了！」
辛卓收回目光，看向不遠處擔憂自家公子的奉行院奴僕，回頭對四女道:「看看人家的丫鬟，再看看你們！」
鄭國長公主已經拉過姜玉芪:「來見過兄長！
辛卓點頭，那一戰想必就是昆虛妖之戰了，姜家全軍覆沒，烏築中的大姐說是圈套，再根據鄭國長公主的說法，此事倒真是有些蹊蹺了！
「玉芪！」
辛卓覺得有些好笑，女大不中留啊，問道:「那宋家什麼來頭，你說說看？」
兩人又聊了一會，辛卓示意下午送幾本經書來讓姜玉芪抄寫十遍，以全兄長拳拳愛護之意，起身告辭。
挺無聊的！
「那大可不必！」辛卓好整以暇的繼續觀望。
官職不小，也算門當戶對，辛卓大手一揮:「妥當！等改日兄長考驗考驗此人，一定秉明祖母給你做主！」
「換位置，再上一個桌子！還能迭加！」
上面的姜玉圭忙活了好一會，終於結束了，跳下木輪梯，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拍拍手，這才想起辛卓，回頭也不客氣，自來熟一般道:「如何？」
「近一點，再近一點，好！別動！」
從最下層的木桌開始、凳子、石塊、水缸、屏風、木箱，層層堆迭，沒有任何支架，歪歪斜斜，偏偏壘做三丈高而不倒。
姜玉圭滿頭汗水，大呼小叫，示意奴僕挪動推車，吃力的搬起一張大桌，又往「積木山」上架。
結果這邊剛剛出了院子，遠處又有一個管事的匆匆前來，行禮道:「世子，二公子有請！」
辛卓故作仔細品鑑一番:「牛逼！」
「此事沒什麼好隱瞞的，你早晚會知曉……」
「牛逼？哈，這個詞好！兄長是個雅人！」
說到這裡，看了看他的臉色，又道:「後來老太君和你母親領著滿門寡婦出征，便連嬸子也親自上陣斬了一二百人，最終蕩平了西域敵軍，收回失地。
不遠處十多個美婢緊張的不行，明明沒有接住自家公子的本事，偏偏伸著雙臂。
寬敞奢華的院子中傳來一陣喝呼，只見二十幾個青衣僕人推動著一架碩大的木製高腳輪梯，上面坐著個錦衣少年，四方臉，圓眼，乍一看還挺嚴肅，仔細一看滿是狡詐奸滑，
此時在壘……假山？或者亂堆積木。
姜玉芪吐了吐舌頭，沖辛卓做了個鬼臉:「就這麼說了啊，啥都不行的世子兄長！」
賽青竹嘴角微勾，眼觀鼻鼻觀心。山藥和紅薯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無妨！」辛卓揮揮衣袖，大馬金刀的坐下，抬頭再次打量這個除自己外姜氏唯一的三代直系男丁。
「嗯，我覺得可以！」
辛卓點頭，又問:「不過你確定……這很好玩嗎？」
「好玩啊！」姜玉圭眨眨眼，遞過去一塊糖酥，見辛卓不要，咧嘴一笑:「找平衡，一般蠢材是找不到的，需要手感和腦子，兄長有腦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