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賽青竹、熊掌和折飛燕六女，收斂了嬉笑，神色肅然，望向前方山門處。
只見四人龍行闊步，行走間大地轟隆，武韻跌宕。
一人體格魁梧，披散長發，有對彎曲牛角，丹鳳眼生雙瞳。
一人白衣似雪，金冠束髮，瘦弱的像個女子。
一人一身黑衣，魔焰滔天，臉色陰鷙。
一人青年模樣，錦衣玉帛，風采出眾，氣質不凡。
正是乾坤青山蒙樓、忘川海靈霸、三千玄島紫魔、劍冢劍空。
當年敗在辛卓手上的人間明面上最強大的五位大元主老祖中的四位。
第五個是他辛卓自己。
熊掌七女臉色凝重無比，這四人的威壓不是她們可以承受的，但仍舊擋在辛卓面前。
好在那四人姿態灑脫、從容，好似來會老友的。
說話的是蒙樓，邊說邊看向熊掌七女，嘖嘖有聲：「挑不出毛病，俊啊，便是我那八百侍妾也比不得這七個小妞，辛兄在哪裡找來的？」
辛卓揮舞衣袖，拍散四人的威壓，盪退七女，慢條斯理的敲打扶手，不答反問：「怎的？再來一場？」
四人臉色一滯，立即搖頭：「打不過，怕了怕了！」
劍空老祖笑道：「我們來叨擾幾杯酒水，辛兄應該不會吝嗇吧？」
辛卓輕笑：「喝酒？管飽！」
坦白來說，這四位與他修為仿佛，頗有些不打不相識之感，與這四人印證一下，斬善屍把握更大。
片刻後，大王殿後院，九十九株剛剛栽種不久的梧桐樹下，一張石桌，五人盤坐。
三碟靈果、五盤肉脯、三百壇大王宮佳釀，楓葉、雪花飄舞，遠處深淵霧海朦朧，意境、環境都是上佳。
幾壇酒下肚，幾人沒有刻意逼出酒氣，有些飄忽，心情大好。
劍空老祖開門見山道：「先說正事，天策宮諸位準帝老祖得知辛兄練兵，特來徵詢，這二十萬人，是入天策宮麾下，享受天策宮補給，還是辛兄自己練親衛軍？」
消息倒是靈通。
辛卓沉默了少許，搖頭道：「練個親衛玩玩，不需要天策宮補給了。」
想讓天策宮的補給，將來必須受天策宮徵調，真和九天山海打急眼了，哪裡還是你的私兵？
靈霸失笑，像個娘們兒：「也好，虛無界和各域的大元主，包括我們都練了些私兵，不過卻沒辛兄這般多，在下麾下只有八百人。」
蒙樓道：「在下多些，八千妖軍！」
辛卓點頭：「天策宮還有吩咐嗎？」
劍空斟酌了一下，嘆了口氣道：「還有一事，按照百曉宮的天卦，距離大戰開始已經不足百年，這麼短的時間可是稍縱即逝，一旦開戰，至少千年不會停止，老祖們想問問你，將來大戰，想往何處領兵？
我等大元主是中流砥柱，與仙逆廝殺最前線之人，是無法躲在後面的！
你若有去處，到時老祖們可以調撥三百萬武玄兵入你麾下，許你征仙大元帥之位，許你節制一大域三之一地的一切！」
這是逆天的殊榮了！
非常出乎辛卓的預料，他原以為那些老傢伙會和當年萬族大劫時一樣，把自己丟到最前方，想了想，說道：「在下有事不解！」
劍空四人對視一眼，問道：「請說！」
辛卓道：「屆時，九天山海仙逆是以什麼方式進攻？是從天上飛下來，還是……」
關於仙武大戰的記錄玉簡不少，只是具體怎麼來的，偏偏沒有找到。
若是從天空上「呼啦啦」的一通降臨，完全掌握「制空權」，想打哪裡打哪裡，那還有什麼意義？你去哪裡抵禦？
劍空四人面面相覷，紫魔大馬金刀的喝了口酒水，道：「無數萬年前，仙逆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千萬天兵天將的陣勢，沒打先勝三分，後來打的多了，太吃虧，就不同了。
一旦開戰，人間准帝老祖們會先設下專克仙人的滔天血氣大陣。
比如東華明域被廢止，但仍舊十分強大的『開天滅仙洪荒陣』、中域的『太乙太甲周天星辰大陣』、這虛無界的『太極陰陽九天玄滅大陣』、西牛聖域的『諸天須彌芥子陣』等等等。
這可是一域一大陣，由億兆武者和人間百姓的血氣、念力、不屈之念加持，尋常仙人再多也攻不破，就是那些九元仙尊可以獨自破陣，可一旦破陣，自然有準帝老祖擊殺。
所以，九天山海仙逆最好的選擇，是從當年萬武大陸破碎的邊界往裡面橫推。
仙武大戰，一定是爭奪與橫推。」
劍空補充道：「當然，陣法到時也許會破，那已經是數百年後，無論他們如何降臨，廝殺一場便是。」
辛卓頷首說道：「這樣的話，也能接受，你們可以回復天策宮一群老祖，我去哪裡都可以！」
「辛兄果然霸道！」
四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欽佩之色，仙武大戰時兇險之地極多，而且絕非武者們之間爭奪機緣的廝殺，那是天與地的大戰，不死不休，任何人都有瞬間隕命的危險，何人敢說這句「我去哪裡都可以」？
如今仙武大戰在即，為防武者有怯戰、降服之心，是絕對不吝任何籠絡的。
人間齊心，只為生機，其他一切都可以談。
來時，老祖們生怕辛卓這個准帝之下第一戰力，來上一句：「我搞後勤輜重、出謀畫策相當不錯。」
辛卓斟酌了一下，看向四人：「諸位說說實話，這一戰，勝負會如何？」
蒙樓四人臉色一變，半晌無語，拿起酒罈子「咕咚」一通狂飲。
好一會，劍空才苦笑說道：「辛兄乃人間老祖之一，在下也不怕亂了你的氣勢，此戰想必是……敗局已定！」
「哦？」辛卓道。
這是他心中最介意的事，按照當初星元大祭司等人的說法，這人間准帝老祖們可是有降服之心的。
而他辛卓，即有虧欠星元大祭司幾人，曾發下誓言，又有前世和仙人的殺身之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降服。
到時輸了，該怎麼辦？自己一個人一柄劍，血拼到底？
「辛兄可知，九天山海究竟強在哪裡？」蒙樓雙眼通紅，沉聲質問。
辛卓搖頭。
蒙樓道：「強在他們頂尖高手太多！若是小元主以下武者對上同境仙人，說實話，以武者水火不侵、刀兵不傷的強大肉身，和可污仙人仙軀的血氣，就那些仙法強悍、肉身孱弱的仙逆，咱們武者一對二，不在話下。
就是無法打的他們形神俱滅，至少可以摧毀他們的肉身，讓他們元神溜回去！
可惜，九天山海繼承荒古之前真仙庭衣缽，得天獨厚，沒有天道仙規，頂尖高手的數量十分龐大。
仙尊九元境，正對人間武者九大無極練道境！
低境的咱不說，就說無極練道七、八、九三重台的准帝老祖，人間大概也就幾十位，就算……算上第三河中，也不過一百餘位。
九天山海，已知的高手如九大天尊、東王母、大太子、三位公主、九天玄女、司法大仙、各大天王等等及以下，七、八、九三元仙尊，至少五百到一千位！」
頓了頓：「五對一，十對一，哪有什麼勝算？」
辛卓沉默，這種擺事實，列數據的說法，讓人無言以對。
紫魔笑了笑道：「不過，結局如何也難說，當年無數次仙武大戰，人間疲弱，也不曾被征服，只要我等有不屈之心，決戰到底，永不退縮，永不低頭，一旦等到每一千餘年一次的九天山海廢仙海大劫，就不勝而勝，有了喘息之機，一切回到原點。」
辛卓心中一動：「廢仙海大劫？」
趙宜主去過的廢仙海？望月井當年存在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