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十三位古皇,渡人間劫(二合一)

  第1235章 十三位古皇,渡人間劫(二合一)

  「我只是修為卡在這裡,不代表我干不過你,白痴!」

  青鳥劍主拄著劍,腳步踉蹌的順著野花小道往前走著,腦海里全是辛卓的那句有些放肆的話。✌👣 69ˢ𝓗Ǘ𝓧.ᶜᗝΜ 💛🍭

  她想不明白,為何天下修行之道,到了辛卓那裡就不管用了,區區人皇后境,越一個大境、三個小境,一招擊敗了自己。

  想自己苦修一千多年,從路邊小乞兒一步步走到今天,無數次瀕臨慘死,無數次涅槃重生,劍即命,死在自己劍下的高手不下數千,結果最強一劍,被一個小輩輕鬆化解,然後反擊傷自己。

  好似一切的驕傲都消失了。

  「噗——」

  她停下腳步,雙手拄劍,一口淤血噴出。

  眼前忽然遞來一張白色手帕,帶著醉人的清香。

  她抬起頭,眼瞳收縮了一下:「是你?金鐃!」

  對面站著個體格高大魁梧的和尚,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洗的發白、帶著薰香的僧袍,濃眉大眼中滿是溫和。

  金鐃僧,古皇修為,散修,據說和佛門如來有關,一百年前出世,打遍各大古老勢力的古皇初境,包括太一古宗解曉飛,基本無敵手!

  「他本就是個異類,這人間武道,講的是循循漸進,是一招一式,是朝夕苦練,他沒有,他只是突然就很厲害,他做的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的,他陷入天地幻界五百年,雖然如今只是人皇,但怕是修為早已遠超人皇。

  他與你廝殺,那恐怖到極點的真氣海、那開天劈地的小天地,好像都不太真實,那些不是他的,至少他現在還沒有融匯貫通!

  他應該遇到了一些瓶頸,需要某種入世修行。」

  金鐃淡淡的說著,像是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青鳥劍主蹙眉:「他?辛卓!」

  金鐃道:「是,辛卓。」

  青鳥劍主好奇道:「你調查過他?」

  金鐃道:「我原本是不想調查他的,即便他是個奇怪的小子,也與我無關,天底下天才多了去了,他算老幾?事實上,我正準備古荒天地的,結果有人出錢買我殺他。」

  青鳥劍主道:「買你的人花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價錢?」

  金鐃道:「總之讓我很心動!」

  青鳥劍主道:「你要知道,太一古宗放話,不可以超過地皇修為之人動手。太一古宗雖然牆頭草、兩面倒,但他們的實力擺在那裡,發起狠來,什麼人都別想活。」

  金鐃道:「所以買主沒有讓自己人動手,才買的我,不,不止是我,老邪、阿天和其他十幾位古皇也接了!」

  青鳥劍主額頭滑落幾滴冷汗,這些人全是最近出世的逆天散修,清一色斷代古皇,清一色殺伐果斷兇狠毒辣之輩,說道:「老邪和阿天也被買了,這些買主實在厲害。」

  「不!」金鐃道:「老邪和阿天只要了一塊武韻石,他們和辛卓有仇!」

  青鳥劍主好奇道:「他們這種人和辛卓有什麼仇?」

  金鐃道:「他們兩千年前所在的宗門被辛卓滅了,一個叫大羅,一個叫大衍!」

  青鳥劍主蹙眉:「所以前輩找我做什麼?」

  金鐃道:「我只是單純的路過,想問問你之前和他交手的感悟,他有古皇實力嗎?」

  青鳥劍主沉默半晌:「我看不懂!」

  ……

  「有幾位古皇境的高手決定出手?」

  燕子塢小築,贏五段肥胖的身子穿著花褲衩,整個人沐浴在河水中,普普通通的河水,忽然成了令人恐懼的星空深淵。

  趙立夏坐在一旁釣魚,消瘦的臉蛋顯得有些刻薄,兩縷八撇胡隨風晃動:「十三位!」

  贏五段道:「夠不夠?」

  趙立夏瞥了他一眼:「你要知道古皇和地皇的差距,太一杜絕古皇出手,就是因為那小子在古皇手下無處可逃。那小子雖然古怪,甚至有真仙靈寶在手,但自爆擊殺莽撞的地皇容易,若是古皇也能一併殺了,老夫掉頭就走,愛誰誰。」

  贏五段道:「怕是有不少人在觀看熱鬧吧?」

  趙立夏道:「整個中域的人族、異族都在看熱鬧,事關太一古宗的臉面,也事關那小子到底在天地幻界中得到了什麼……」

  贏五段看著遠處聽曲的姜太虛:「老薑伱怎麼看?」

  姜太虛道:「你不該問我,那小傢伙畢竟是我的直系後代血脈,嫡親孫兒。」

  贏五段和趙立夏嗤之以鼻。

  姜太虛忽然又道:「我剛剛請求一位無盡虛空的恆至尊幹掉無雲子,手筆如何?」

  贏五段和趙立夏瞪大了眼睛:「你最好不要吃錯藥,太一的那位準帝出了名的陰險,你不想活了?」

  姜太虛道:「我祖父請了夜戀准帝!」

  贏五段和趙立夏額頭見汗:「犯得著嗎?」

  姜太虛嘆了口氣沒說話。

  ……

  「無雲子師弟在無盡虛空被人纏住了,你們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太一古宗,第一脈巨大的山川社稷幻境中,純陽子盤坐社稷龍首石台上。

  凌煙子搖頭道:「若是想扔掉辛卓這個燙手山藥,自然是好事,若是為宗門計,就是壞事了。」

  純陽子道:「我派了二師弟過去幫忙。」

  凌煙子鬆了口氣,說道:「甚好,我聽說那幾家買了十幾位散修古皇出手。」

  純陽子笑了笑:「辛卓要是死去,一定是死在異族手上!孫菩提和通天元聖他們也派出了古皇境境異族高手,異族的敏銳與獨特手段,怕是超過那些散修古皇!」

  凌煙子皺眉道:「我不明白,為何好似天地都不容他辛卓!」

  「有因就有果,辛卓在天地幻界震壓無數人皇是因,他得到真仙潮汐機緣是因,他與東華明域的矛盾是因,這果,自然是所有人都想讓他死,或者得到他身上的東西,事情並不複雜,也很合理!」

  純陽子捋須道:「他做了那些事,就該明白一定會有今天,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凌煙子和一旁幾位至尊沉默。

  純陽子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倒是好奇,辛卓到底要幹什麼去?老夫至尊修為,竟然也看不懂,豈非天大的笑話?」

  凌煙子搖頭道:「他遇到瓶頸,一定是去歷練了!」

  純陽子頷首:「祝他好運!」

  ……

  細雨如絲,將四周青山大川清洗的一片青蔥翠綠。

  蜿蜒盤旋到未知遠處的官道一片泥濘,幾輛馬車拖著綾羅綢緞,艱難的前行,在路面留下幾道深深的車轍。

  趕車的車夫小馬,揮舞鞭子,重重抽在拉車的矮腳馬臀上,擦了擦額頭汗水罵了一句:「他媽的,我若是飛天遁地的武仙人,何必遭這個罪?」

  「你在胡說什麼?」車廂內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小馬立即換上笑臉,道:「老爺,路不好走,小的隨便埋怨幾句,下次不敢了。」

  「我七界山十九國混戰,戰火連綿一百七十萬里,武仙人不管,如之奈何,我等凡人亂世求生不易,往前走吧,前面亂石城戰火少了許多,夫人小姐、舅老爺都在那裡,到了那裡就好了,老爺我給你一座大院子,再給你娶房媳婦。」

  「好咧!」

  小馬眼睛賊亮,幹勁十足,忽然下意識問道:「這裡叫七界山?」

  車廂內的老爺道:「七界山是咱們這方圓數百萬里,七十多個朝廷的稱呼,聽說外面的天地更大!」

  小馬目露嚮往:「老爺去過外面嗎?」

  老爺苦笑:「沒去過,聽說過,咱這個家族沒有修武道的天賦,若非武者,誰能走出這數百萬里天地?」

  小馬失落的搖頭:「是啊……」

  「嘎吱——」

  馬車忽然陷進了泥濘,任憑他揮舞馬鞭,也出不去了。

  他只好跳下去,招呼其他三位夥計幫忙推車。

  「一二三……」

  三個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愣是無法推動。

  車廂內的老爺探出頭,是個五十餘歲的老爺子,留著三縷長須,急道:「動不得嗎?」

  「老爺,車身太重,上不去啊。」小馬齜著牙,用出了全力,憋的臉通紅。

  「啪嗒、啪嗒……」

  就在這時,旁邊經過一個渾身染血的少年人,腰背筆直,如同劍鋒,一襲青袍,長長的黑髮散扎,給人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口中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老爺、小馬和三位夥計好奇的看著他,直到他快走遠了,那小馬才反應過來:「小兄弟?小兄弟?幫幫忙,五兩銀子怎麼樣?」

  那染血少年並不理會,仍舊自顧自往前走去。

  「傻子啊?」小馬嘀咕一句。

  就在一群人不抱希望時,那少年人忽然轉身回來,右手搭在了車身,輕輕一推。

  「唏律律……」

  不僅深陷泥濘的馬車出來了,那卯足勁的兩匹矮腳馬甚至慣性的往前跑了數十步,驚的車上的老爺驚呼不斷。

  「好、好大的力氣。」

  小馬和三個夥計目瞪口呆的看向少年人,卻發現少年人已經大步遠離。

  小馬只好趕上了老爺的馬車,道:「老爺,那傢伙天生神力,一推之力,不下幾千斤。」

  老爺也看向少年人的背影,喃喃道:「不是武仙人,沒有武學,又一身染血,怕是個遭了兵災的可憐人,仗著蠻力逃了出來,追上去,我要收了做護衛。」

  ……

  「入凡、人間劫……」

  辛卓緩步前行,口中喃喃自語。

  身上的血是他人的,入七界山時被十幾位人皇高手追上、布殺局偷襲,這些人都是當年天地幻界中被自己擊潰的人。

  他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有多深的仇恨,明明知道自己擁有坑殺五十一位地皇的能力,還是要來送死?

  五百年了,還是人皇,心中沒數?

  或者,就是因為自己擊潰他們的天地島的原因,才蹉跎了數百年,心中恨意滔天?

  再或者,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神奇的寶物,想賭一賭?

  不管如何,辛卓有預感,身後不止是這十幾位人皇,應該還有更加可怕的高手在追逐自己。

  「真是個麻煩事,入個人間劫,都如此麻煩。」

  他揉了揉眉心。

  按照望月井的指示,入「人間劫」,就是散功,但又不是真正的散功,而是將一身所學化作最原始的真氣,「注入」某處大地,可以是幾千里、幾萬里、幾十萬里,吸收這人間的一切喜怒哀樂,煉化自身凡體不足,

  先天不足,人間萬物來補!

  但,本體必須將所學封存,在人間劫歷練完畢前,絕對不可以動用武學神通,要像凡人一樣活著。

  這簡直是要命的,尤其是身後還有如此多的皇極三道追兵。

  不過……

  倒也不至於真的像凡人一樣活著,至少一次性的保命神通是真的保命!

  可是,在哪裡入人間劫合適?

  他抬頭看向前方,愣了一下。

  只見前面是一片一望無垠的平原,此刻這平原之上猶如人間地獄,入眼全是無邊無際的士兵戰馬屍體、殘破的大旗、破碎的戰車、冰冷的盔甲和密密麻麻慘白的臉蛋。

  硝煙裊裊,幾隻禿鷲冒著細雨俯衝下來,琢啃屍體。

  血腥味伴隨著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顯然是凡間帝國的戰場。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抓住了什麼。

  疾走幾步,到了戰場的中間,微微閉眼,武念橫掃四方無盡遠處,好一會睜開眼睛,呢喃了一句:「好個亂七八糟的亂世!」

  十九個帝國,一百餘萬里,打的山川破碎,餓殍遍野……

  此地不合適,還有哪裡合適?

  尤其是,這方圓萬里沒有高手追到。

  沉默幾息,他蹲了下去,伸出手按在了地面,磅礴如海的真氣瞬間鑽入地下,向著四面八方無盡遠處瀰漫,村寨、荒野、城池、國度、百姓、士兵、達官貴人、出家人……

  強烈的虛弱感襲來。

  「吧嗒、吧嗒……」

  身後幾輛馬車帶著驚駭與小心,慢慢靠近,車廂內的老爺探出車窗:「小兄弟,亂世不容易,跟我走吧,我給你飯吃!」

  辛卓沒理會,稍稍抬起手,忽然再次按了下去,將體內儲存的三千年修行機緣,盡數傾瀉入大地。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人間劫,兩次一起來!

  一練百萬里興衰!一練百萬里繁華!

  一入地皇!二入古皇!

  融合、分離的操作,他懂。

  極致的虛弱感再次來臨。

  他站起身踉蹌著往前走去,呢喃了一句:「封!」

  一身武學、神通盡數封存,僅剩下那道保命神通「天地玄極罩影」游弋在經脈內。

  他的腳步虛浮,臉色也有些煞白。

  「小兄弟,小兄弟……」

  幾輛馬車再次追了上來,趕車的小馬急道:「你看看這嚇死人的戰場,再往前去就到沙漠了,你這幅樣子,去了就是死,老爺看你力氣不小,想收你,今後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辛卓終於停下腳步,看向車廂內的老爺,聲音嘶啞道:「我不干粗活,不伺候人,不打架。」

  小馬愕然,那要你幹什麼?

  老爺也有些迷茫:「身為下……家人,主家有難,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總要做的吧?」

  辛卓搖頭:「主家有難可以,其他不做!」

  至少力氣還是有的,殺一群兵痞子不難。

  不等小馬爭辯,老爺點頭:「可以!」

  馬車漸漸遠去。

  就在消失在戰場的盡頭處時,兩道身影從天而降,一位紅衣老者,一位黑衣面色陰鷙的漢子。

  那面色陰鷙的漢子輕輕揮手,連綿數十里的戰場上的屍體,全化作了飛灰,沉聲道:「氣息全無,大周天追跡術也不頂用了,他不在這裡,老邪,你說他幹了什麼?」

  那紅衣老者沉默片刻道:「散功!」

  陰鷙的漢子瞳孔收縮:「他散功做什麼?」

  紅衣老者道:「不知曉,橫豎他跑不出七界山,這中域各方可都在看著,能不能殺他,不僅關乎你我的名聲,也有宗門覆滅之齒!」

  說著兩人一步入空,消失無蹤。

  就在兩人消失的幾息後,一位毛臉雷公嘴的青年憑空出現,雙眼微眯:「終究是慢了一步,辛卓,異族七位古皇,賭的是先入苦海七橋,你最好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孫之元!」

  說著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拄著拐杖的叫花子,顛著手中的破碗:「賞點吧大爺們,嘿嘿……」

  一步入虛無,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