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又把連弩推了回去,「二嬸,你留著防身,我還有匕首。」
「匕首哪行?」
二夫人還要推辭就被秦婉拒絕了,「二嬸,你看我現在的肚子,哪還能用武器。」
二夫人看著明顯已經圓潤了的秦婉,沒有再推辭,「好,那就我拿著。」
其實,若不是朗布對秦婉有了別的意思,秦婉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想著逃跑的。
她正是懷孕的時候,身體也脆弱,一個搞不好,很可能一屍兩命。
此時,被秦婉厭惡的朗布是黑著一張臉,一點笑模樣都沒有了。
朗布的死對頭祁蒙大口的咬了一口羊肉,嘲笑的看著朗布,「哈哈哈,朗布,你還真是個蠢蛋!
看上的女人,竟然都能懷上別人的崽!
還真是可笑,哈哈哈!」
祁蒙早就看不慣朗布更受四王子的重視,兩人都是奉命看守燕北城的。
但是朗布處處壓他一頭,早就讓祁蒙不爽了。
誰料,今天竟然讓他知道,朗布常常關照的女人,竟然懷了漢人奴隸的崽子,祁蒙怎麼能放棄這個奚落朗布的機會。
另一個胡人將領洛岡這時候也看著朗布,但是他沒有奚落朗布,而是真情實意的出意見,「朗布,你若真是喜歡那女子,管他有沒有娃娃,搶過來就是,那孩子生下來,也可以當你兒子。」
胡人並不在乎女人的貞潔,他們這裡,父親或是兄弟死了,他們的妻妾都是可以接收的。
朗布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出意見,強壓下想要打祁蒙的想法,才道:「扎琴是扎爾的妹妹,我要爭奪她意見才行。」
祁蒙嗤笑一聲,「沒膽,就是沒膽,還找那麼多藉口,再說扎爾也死了,你怕個球哇!」
這時候又有胡人因為秦婉的事,議論起來,「扎琴還真是膽子大,看上了漢人的小白臉,就直接強上了,像咱們草原的姑娘,哈哈哈!」
頓時一群大漢,就露出了猥瑣的表情。
朗布一聽別人拿秦婉開玩笑,而且越說越過分,他立即阻止道:「我的事不用你們管,你們少摻和!還有不准再提扎琴!」
眾人看朗布是真的怒了,不是開玩笑的那種,於是也乖乖閉嘴了。
繼續喝酒吃肉,不敢說黃段子。
朗布見眾人老實了,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祁蒙看著朗布的背影,「呸,你還裝上了!狗娘養的雜種!」
祁蒙叛逆的心也起來了,他打算也要去見一見扎琴,看看到底是什麼標誌的美人。
若是他把扎琴拿下了,那朗布想必會更生氣。
祁蒙想到這裡,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朗布回到房間之後,來到了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大鬍子,再想到謝玉安那光潔的下巴。
朗布咬了咬牙,還是拿出了匕首,把臉上的絡腮鬍子,一點一點颳了下去。
朗布雖然是胡人,但是他娘卻是個漢人,因此小的時候,草原上的小孩,沒少罵他是「狗雜種」、「二尾子」這些稱呼。
他不在乎扎琴有孩子了,但想扎琴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秦婉還不知道,有個胡人男子,為了吸引她的目光,剃了留了多年的鬍子。
更不知道有個男人,也不安好心的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翌日,秦婉起來之後,一家人照例是吃了早餐,然後趙榮和謝玉安和秦婉去了鐵匠鋪。
趙二叔留在家裡,在家中的棚子做箭鏃。
城內的鐵匠鋪人來人往,還有胡人巡邏,製造箭鏃,一定會被抓起來的。
秦婉三人剛剛出門,在路上,就感覺往日無視她的胡人士兵,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謝玉安也發現了,好些人都是赤裸裸的盯著他的臉。
謝玉安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額頭的「奴」字,心中的怒火隱隱升起。
他謝玉安自認學富五車,可是在真正的武力面前,竟然一文不值。
這一認知,讓謝玉安不知道多年所學,到底是為了什麼。
秦婉大大方方的,這不是社恐的時候,敵人越是懷疑你,你越要裝成若無其事。
秦婉看到胡人士兵盯著她看,她也微笑的和那些胡人士兵打招呼。
士兵見到秦婉這樣,先是一愣,然後也回了一個笑容。
終於到了鐵匠鋪,秦婉就發現這裡站了一個人,身形很熟悉,但是臉有些陌生。
「請問你找誰?」
朗布摸了一下下巴,「扎琴,是我!」
秦婉聽到這個聲音,又看著朗布的臉,「朗布大哥?」
朗布點頭,「嗯,是我!」
秦婉看著眼前這個四方臉的男人,沒了鬍子,五官倒是更清晰了,大眼睛、高鼻樑、厚嘴唇。
怎麼說呢,這人長的不醜,是個正常人。
可是秦婉這人吧,她的確是看臉的。
說實話,朗布這樣的,不是她的菜。
朗布見秦婉盯著他看,心中歡喜,「扎琴,你過來一下,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秦婉很自然的把鑰匙給了謝玉安,「你們先看著鋪子。」
謝玉安接過鑰匙,「好!」
秦婉看向朗布,「走吧,朗布大哥。」
朗布見秦婉答應了,笑了出來,於是率先走在前面。
秦婉沒有猶豫,她直接跟在朗布身後。
她正巧有事問朗布,若是想要借著秋收的名目逃出去,還要朗布同意才行。
此外,她也要看看城內的其他地方的防守,謝玉安畫的守衛圖只是一部分。
趙榮看到秦婉就這麼和一個外男走了,就很擔心。
「謝大哥,我大嫂一人過去,會不會有危險。」
謝玉安沉默著,好久沒開口。
「謝大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謝玉安拿起鐵錘,看著趙榮,「不讓她一個人去,你有能力帶她出去嗎?」
趙榮:「........」
不能,他沒有這個實力。
甚至,他們現在,還需要身懷六甲的大嫂照顧。
一時間,趙榮也沉默起來。
他必須要快點學本事,不僅要自保,還要保護大嫂。
趙榮不再說話,開始蹲下身點火,燒爐子。
謝玉安也沉默著,但眼神中卻有著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