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此時緩緩的走上來,伸手輕輕的拍著李世民的肩膀有些哽咽道:「父皇,我想阿娘了,我們去看看阿娘吧。」
李世民緩緩的抬起頭朝著李治重重的點頭!
「好!」
父子兩人站起來就朝著外面走去。
東宮長孫皇后祠堂!
李世民和李治走了進來,還是通過了十分狹長的通道。
長孫皇后的畫像下。
李承乾此時正跪在那裡不知在說著什麼。
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也沒有在意。
李世民就那麼站在長孫皇后畫像下呆呆的看著。
李治也緩緩的跪在了李承乾靠後的位置!
父子三人幾乎是同時抬頭都朝著長孫皇后的畫像看了過去。
李世民思緒回到了長孫皇后還在世的時候,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那個溫婉賢淑的女人。
不僅活著的時候深深的影響著自己。
哪怕過世多年依舊無時無刻在自己身邊!
仿佛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他的觀音婢!
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他想著想著眼眶突然有些泛紅了。
忍不住輕輕的呢喃!
「孩子們。」
「千難萬險你們的母親都替你們走過了。」
「來日莫辱長孫名。」
李承乾和李治誰都沒有說話。
都是呆呆的看著長孫皇后的畫像。
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居然是靠著已經故去的長孫皇后才沒散。
誰敢信。
李治是最先離開的。
李世民乾脆就盤腿坐在了李承乾旁邊!
李承乾頭也不回的開口道:「我不會反。」
李世民看著滿頭白髮略顯蒼老的李承乾道:「朕知道。」
李承乾依舊頭也不回道:「我娘那麼好的女人,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麼個王八蛋。」
「老來老來老是折騰什麼。」
「覺得自己活得久?」
「那你吃丹藥啊。」
「早點吃死不成嗎?」
李世民此時撇撇嘴略顯無奈的一笑道:「朕是李世民!」
李承乾頓時下意識的轉身!
李世民此時站起來開始給長孫皇后上香!
頭也不回的開口!
「朕是李世民!」
「朕十七歲就起兵征戰,大小數百戰。」
5!
「別人叫朕一聲陛下。」
「其實朕更加喜歡天策上將這個稱呼!」
接著他緩緩的轉身。
眼眶已經紅了。
但是十分霸氣!
他低頭輕輕的拍著李承乾的肩膀微笑道:「別以為就你一個人有種,就你一個人是英雄!」
「天策上將不會死在臥榻上!」
「天策上將該死在馬上!」
李承乾呆愣了片刻之後回神,隨後朝著門口的位置大吼道:「牽馬來!」
李世民直接抬腳就將李承乾給踹的趴在了蒲團上!
「逆子!」
接著轉身就氣沖沖的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李承乾則是略顯苦澀的搖頭。
接著也從地上站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剛剛出門一瘸一拐的杜荷就跟了上來!
「殿下,我惹禍了。」
李承乾不在意的搖頭道:「無礙的,這次也讓你知道知道,虎嘯山林,死不倒架。」
「李世民的反是那麼好造的?」
杜荷羞愧的低頭。
李承乾笑呵呵的拍著他的肩膀道:「沮喪什麼?吸取教訓,你不是說過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嗎?」
「以後有的是機會!」
杜荷瞬間眼神就亮了。
李承乾溜達著已經離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的一大早李承乾早早就醒來了,沒有去參加沒什麼意思的早朝。
而是一路就帶著蘇氏和孩子出了皇宮到了侯軍集的家裡。
侯軍集此時已經好了很多。
只是臉上有了一大片的損傷,看起來猙獰可怕的厲害。
侯軍集看到了李承乾之後還要掙扎著行禮!
「末將...」
李承乾上來伸手就拉住了侯軍集的胳膊道:「陳國公,不對,昌國公不必如此。」
「你我之間不必在意如此虛禮。」
侯軍集眼神閃爍的看了一眼蘇氏和李厥!
眼眶瞬間就紅了!
「殿下..太重了..這太重了。」
李承乾伸手輕輕的拍著侯軍集的手背微笑道:「陳國公,你的所為孤都看在眼裡,孤和你是真正危難中來的。」
「孤想好好的賞賜你,可你已是國公,若是再封便是郡王親王了」
「可郡王親王大多都是給死人的。」
「若是封了你對你未必是好事。」
「也知道你不會在意這些的。」
「可你不在乎孤怎麼能不來呢?」
接著他緩緩的站起來朝著旁邊的李厥和蘇氏道:「給叔父行禮!」
李承乾拉著蘇氏和兒子朝著侯軍集躬身行禮!
「侄兒攜妻子謝叔父義舉!」
接著一家三口躬身!
侯軍集此時整個人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整個人都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結結巴巴的哽咽開口!
「過了,過了,殿下過了啊。」
「當不得如此。」
「當不得如此啊。」
李承乾再次走上來拍著侯軍集的手背道:「叔父,若真有未來孤死的那一日,孤想您能配享太廟,陪葬帝陵!」
「不過不是貞觀天子的帝陵!」
「而是李承乾的帝陵!」
侯軍集此時老淚縱橫,只是不停的朝著李承乾點頭。
李承乾站起來之後擺手道:「這些東西都是孤叫他們搜羅的名貴藥材,」
「另外不要聽外人議論!」
「臉上有傷不僅不會影響容貌。」
「孤倒是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獎章!」
「不必佩戴面具!」
「若真有人說此事,孤會親自與其分說清楚的!」
「好好養傷!」
「孤不能多留。」
「剛剛接到麗竟門的奏報,世家那邊的代表都已經要到了,而且到的不光是他們,還有他們殘存的那些兵丁!」
「這是要一手服軟一手死磕啊。」
「就是要賭孤會投鼠忌器。」
「忌憚他們的人流入民間做盜匪。」
侯軍集急忙俯首道:「殿下,末將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次就讓我去吧?」
李承乾果斷的擺手微笑道:「無礙的,殺雞焉用牛刀?孤在鴨子坡給他們準備還了墳墓。」
「這一次可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
「可不是孤逼著他們出來的!」